我这次救回了两个孩子,料想村里的神婆不会再跟我为难了,只是一路上道路崎岖,这条路上赶尸人和他那两个同伴可能曲儿复回,再往前面的山路上可能遇见山魈吃人,我一个瞎子带着两个孩子,能顺利到达吗?
想到这里,又不禁担忧起来,我虽然瞧不见,但是两个孩子瘦瘦小小,虽然我长得也不算高大,躺在车里的分量不算太重,但是他们推车时依然走一会儿就要休息,这时雨也停了,但是大雨过后,整个道路泥泞不堪,更加增加了行程的艰难。
我受伤虽重,但是经过在车上休息这段时间,体力渐渐恢复,已经勉强能动了,估计到明天早上,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是眼睛瞧不见东西,还需要他们俩领着我,为了不使行途无聊,我不断说着笑话逗雅木开心,哈图虽然不懂汉语,但是看见雅木格格直乐,也跟着笑。
我嘴上讲着笑话,其实心里非常害怕,我一个瞎子领着两个孩子走在荒山野岭,万一遇到什么不测
我正讲的眉飞色舞,突然感觉到到车子不动了,我问道:“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雅木才木讷的说道:“前面有人。”
我猛地坐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哪会有什么人?
这时,我感觉到两个孩子紧紧拥着我,躲在背后,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雅木,你们看见的人是什么样子,离咱们有多远,说给我听。”
雅木和哈图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颤颤的抓着我的衣服,我有些着急,他们显然非常恐惧,连话都不敢说了。
“雅木,别怕,那个人在哪儿?”
“我就在这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这声音离我很近很近,似乎一说话我们就会彼此碰到对方的鼻子,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握紧苗刀的刀柄,问道:“你是谁?”
“你是谁?”对方反问道。
在不能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我不想泄露任何信息。
“你在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
“你在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
这也难怪对方好奇,任何一个人在野外看见一个浑身血污的瞎子领着两个小孩儿都会感到奇怪。
我为了缓和气氛,尽量让语气显得友好一些,说道:“我遇到了坏人,打走了坏人自己也受了伤。”
“我遇到了坏人,打走了坏人自己也受了伤。”
这也太巧了。
“你也遇到了坏人?”
“你也遇到了坏人?”
“你遇到的坏人什么样子?”
“你遇到的坏人什么样子?”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对方不是在回答我的话,而是一直在学我。
“你为什么学我?”
“你为什么学我?”
我脑中轰隆一下,如果在平时你遇到一个人,你说什么对方就学什么,你可能会觉得很滑稽,很可笑,但如果你在夜晚,在荒山野岭,遇到一个人,一句一句的学你说话,你可能会被吓疯。
更可怕的是由于双目失明,我什么都看不见,对于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只能从声音来判断。
这声音是个中年男人,不是赶尸人,也不是赶尸人那个徒弟,身上似乎由于常年不洗澡,总是带着一股汗臭味。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你再学我,我可生气了。”
“你再学我,我可生气了。”
我有些气馁了,无论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从对方的语气中,似乎有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雅木,咱们走。”
“雅木,咱们走。”
雅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她这一哭我更加慌张,却不敢和这个男人撕破脸,只好催促道:“雅木,不用害怕,叫哈图快推车。”
“雅木,不用害怕,叫哈图快推车。”
车子却一动不动,雅木哭着说道:“他别住了车轮子。”
我意识到了危险,尽管伤还没好,我一下子跳下车,右手“刷”的一声拔出苗刀,叫道:“雅木,哈图,躲在我后面。”
“雅木,哈图,躲在他后面。”
这时,两个孩子紧紧躲在我的身后,一个个瑟瑟发抖。
我突然想起,他刚才这句没有学我,我说的是“躲在我后面”,他说的是“躲在他后面”。
我厉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再不让路我可不客气了。”
“纸灰飞如白蝴蝶,血泪染成杜鹃红。。”
“你说什么?”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条路上不太平。”
说完,这个人好像搭错了哪根神经,“哇呀”一声怪叫,就朝我身后跑了过去。
我急忙转过身来,护住两个孩子,那感觉很像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叫老鹰抓小鸡。
不过对方并没有像扮演老鹰的人那样继续扑击我们,而是一溜烟跑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安慰道:“不用怕了,他走了。”
两个孩子被吓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先后扑进我怀里哭泣,突然觉得坐在坐在车里赶路太慢,虽然我现在头昏脑涨,走路一瘸一拐,但总比让两个孩子推我走要快得多。
“咱们不用车了,就这么走着走吧。”
雅木和哈图乖巧的点了点头,当下哈图在前面抓着苗刀的刀鞘在前面领路,我右手抓着刀柄,雅木在左边扶着我,三个人走在这个不太平的小路上。
“雅木,刚才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虽然不想再让他们想起刚才那一幕,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雅木好像想了一会儿,说道:“长得很瘦,穿的很整齐,但是不干净,头发上有草,衣服上有很多泥。”
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也许刚才是个过路的疯子,但是怎么这么巧被我赶上了。
他说这条路上不太平,那是什么意思。
他无家可归,常年混迹在这条山路上,早就洞悉了这条路上的一切,难道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