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传出一点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人在推门,下一秒,外面的人就能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秦泽的声音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了,让门原本打开的一条缝隙又立刻关上了。
“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为我们请来的贵客嘛。”一个有些耳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
“你不能进去。”秦泽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外面似乎因为他这一句话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中,等了一会儿,那个男人的声音才哈哈大笑了一阵子,哄着他说:“好好,不进去就不进去,本来我也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请回来的贵客而已。”
秦泽没有说话,似乎还对他保持着警戒的态度,那人又说:“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你知道的,我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你相信我,毕竟当初是我把你哥的消息带给你的。”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秦泽似的,他终于说话了:“我不是不信你,但是待会儿我们就要去浚水码头了,你现在过来,我怕节外生枝。”
“至于她,就让她留在这里,你当初答应过我,由我来全权负责她的安全。”秦泽的声音确定的说:“我不打算让她见到你,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应该过去准备了。”
那个男人立刻也附和着:“对,的确是我太冲动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随着那种轮子滚动的声音,秦泽的脚步声也一并离去了。
陈妙妙这才坐了起来,脑海里全是疑惑。
那个人和秦泽说话的男人是谁?他说的带给秦泽的哥哥的消息又是什么?还有……待会儿他们将会去……浚水码头?
她知道那个地方,是这边市里有名的而码头,时常有很多游艇停靠在那边。
也就是说,秦泽他和那个人,待会儿要在那个码头做什么事吗?
没等她多想,门就被敲响了,门外响起了男子的用词礼貌的声音:“陈妙妙小姐,您醒了吗?”
她略微一思衬,就开口说:“醒了。”
门外的男子听她说话了,就说:“那我稍后会给您把您的早餐端来,你需要洗漱的水,也会先端到您屋里来。”
早餐,不用说,肯定又是加了“料”的饭菜了,她才不要吃呢。
可是不吃的话,等他们进来收拾的时候,发现一点儿没少,肯定会发现的……怎么办呢?
陈妙妙的视线焦虑的在屋里乱看着,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昨天她拉开的窗帘上。
“请用餐。”男子像之前一样,把托盘里的菜摆好了之后,就退了出去,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她吃饭的时候,那些人是不会进来打扰她的。
陈妙妙下了**铺,端起那碗已经给她盛好了的米饭来到窗户边,这次没有像昨天那样一下子拉开窗帘,直接拉开窗帘的话,上面挂住窗帘的金属环会发出很明显的声音,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声音引来外面的人。
她轻手轻脚的揭开窗帘的一头,整个人钻了进去,直接站到窗边,这样子做就不会发出很明显的响声了。
窗户也是老旧的那种两扇式往外开的那种,靠一个一头弯着的铁栓插在窗台的凹痕里,来维持两扇窗户的闭合状态。
陈妙妙轻轻的把那根铁栓拉起,铁栓和圈着它的铁皮之间发出了一些摩擦声,不过还好因为她够注意力道,所以声响非常小,只有像她这样靠的很近的,才能够听到。
很快,那根铁栓就被拔起来了,两扇窗户松动了一下,她伸手轻轻推开,然后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这里虽然是二楼,但是不高,而且,这边刚好不处在院子的范围里,看下面,应该是乡间小道。还能看见对面农户家门口散养的鸡,在灰扑扑的门口走来走去。
她赶紧把碗里的饭往下一倒,然后从窗帘里钻出来,又每道菜里夹了一些菜到碗里,然后又钻进了窗帘里,把碗里的菜也倒了下去。
忽然,一阵风吹来,窗户被风吹的快速朝窗户砸了回来,陈妙妙心头一紧,这要是哐当一声砸回来了还得了!
她连忙两根手指头扣住碗,一左一右伸手稳住那两扇窗户——还好她反应快,窗户并没有被风吹过来,也没有发出声音。
等这阵疯过了,她来不及去把碗放下再过来,担心要是就这么一会儿,再来一阵风就糟了。于是直接一手拿着碗,一手捏起每扇窗户角那儿的铁钩子,把它勾到了窗户底框上的钉着的铁环内,直直的铁钩固定好了窗户,就算是风来,也最多稍微晃动一下,再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因为吹风,窗子被吹回来砸到窗户或者往外砸到窗户的外墙的情况了。
做完这一切,陈妙妙又从窗帘地下钻回来,因为窗帘的遮光太好,原本是打算外面不容易发现里面的动静的,这下子,即使她已经打开了窗户,但是因为被窗帘遮挡着,里面也是不容易看窗户的情况的,所以虽然窗子已经被她打开了,但是隔着窗帘,根本什么就看不出来。
“我吃完了!”她大声说。
果然门外的人很快就响应了,一个大汉推门而入,看了一下那些饭菜,果然也有少一些,可是分量没有昨天晚上少的多。
他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直打哈欠的陈妙妙,估算了一下里面加“料”的分量,吃这么些也够了,待会儿她应该会安静的睡一会儿,于是不言不语的收了那些东西,走出门去。
一直偷偷地眯着眼睛观察他的陈妙妙,看见他出去了,稍微等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回到**边,观察了一下**上的薄被和**单,还有**单下垫着的棉絮。
棉絮……用不上,待会儿一扯就断了,她才不想摔坏腿呢,**单和薄被倒是可以用一用。
她拽了拽**单的一角,感觉很结实,然后她又伸出胳膊去抬了抬**……实在太沉,她已经没有办法把它抬得更靠近窗户一些了,不过还好,本来**离窗户就很近,只要**单和被子打上结起来后的长度从窗户伸下去后,能尽量靠近地面,就行了。
没错,她打算依靠**单和被子打结,然后一头固定在沉重的**脚,一头放出窗户,顺着这根布条爬下去。
这边的院门口守着人,然而修筑成院墙的墙体,就是从房子的墙壁砌出去的,所以从这里下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陈妙妙用被子那头系在**脚,刚打好一个结,就听到门口敲门的声音了。
“陈妙妙小姐,您昨天要求的热水。”门外的男子说。
糟了糟了,他要是进来之后看见这个,肯定会被发现的!
陈妙妙手忙脚乱的拆着那个自己打得紧紧的结,一面拖延时间的问:“什么热水啊?”
门外的男子似乎也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您昨天说的,您一直喝凉水的话,胃会不舒服的不是吗?”
哦,对对,就是她昨天为了逃跑说的谎,她其实胃好得很,那里会有这么娇贵,不过现在肯定也不能拆穿自己的话。
可现在情况紧急,他要是进来,就会发现**脚上的那个结,因为怕爬到半路这个结松开,她打的死紧的。
但是门外的人既然也说清楚了,自然不会再等,直接推门进来了。
瞟了一眼半坐在**铺上的陈妙妙,然后把水壶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陈妙妙长长的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刚刚她都要吓死了,眼看着来不及解开那个结了,她干脆翻身坐**铺,把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叠着盖在自己身上,让一部分的被角自然而然的垂下去,刚好遮住了那个打着结的**脚。
看来她刚刚情急之下的行为,还真是蒙混过关了。
陈妙妙没有立刻下**继续她的逃跑计划,而是等了一下之后,又回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别的地方会需要他们进来了之后,才重新下了**,继续打她的结。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死疙瘩,好让它不会半路松开。这边的窗户虽然不高,但是直接摔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又把**单扯下来,牢牢的和被子绑在一起,这也是打了好几个死疙瘩,这才把这件事做完了。
她拿起**单和被子的交界处,用力的扯了扯,完全没有丝毫的松动,她才把这条长长的布条从窗口抛出去,探头往下看去,果然长度还差一点,不过还好,应该在可以跳到地面上的范围之内。
她拉紧了被单,从窗户爬出去,回头看了一眼下面,顿时有点害怕了。
在窗台上往外看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整个人都靠拉着一根粗厚的布条,挂在窗户外时,再往下看,就显得有些恐怖了。
别看……别看,先专心往下爬,等到了最底端的时候就好了。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撇过头来不再往下看,而是专注的抓紧了这根布条,一点一点蹬着墙往下移动。
因为楼层也不高,这通过**单和被子拼接起来的布条也不够长,很快她就来到了底端了,她这时才往下看了一眼,估摸着距离没有问题,松开布条,落到了地上。
可是,没想到一脚没踩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一阵疼痛差点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就痛呼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