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坐在直升机上,身下的海面上,一艘又一艘的战舰被炮弹掀开了“头盖骨”,从船壳里漏出来的燃油在海面上飘荡着,映衬着夕阳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这么下去,吃枣药丸。”
“我们现在要去哪?”
“到026航母上去。”
几分钟后,直升机缓缓降落到了航母甲板上,飞机舱门打开,大石从机舱里跳下来。甲板上到处都是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军服,说着各自国家的语言,茫然地徘徊在原地,活脱脱一处难民营。
“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从其他船上逃过来的,听说这会儿已经沉了三十好几艘了。”
大石忧心忡忡地望向来时的地方,天空中仍然能时不时看见一闪而过的蓝色尾迹。
“这艘航母沉没不也是时间问题而已么?”
“也许等到晚上,那些家伙的攻势会减弱一些。”
夕阳渐渐沉没到海平面之下,微弱的霞光从境界的那一头折射过来。为了躲避炮击,舰队开始实施灯火管制,大石坐在冰冷的甲板上,海风顺着脖子灌进胸口,平白为这热带海域增添了几分凉意。
入夜之后,敌方的炮击果然缓和了不少,但是那些浑身散发着金色或者紫色光芒的家伙,却再次开始向着舰队跑了起来。
大石眯着眼睛,愣愣地盯着海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些光亮一点一点地向着航母接近。
距离越来越近,左舷的近防炮开始嘶鸣,气浪吹起了大石衬衣的一角。
光亮似乎连支起盾墙的心思都欠奉,纵身一跃潜入了水中,像一枚急速前进的鱼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航母的侧舷划出一道优雅的曲线。
大石看得真切,一枚真正的鱼雷从那光亮中喷射而出,裹挟着奔涌的浪花,扑向航母。
“轰!”一声巨响,一个蓝色的巨大泡沫伴随着一道模糊的白色冲击波,从海面迅速隆起,然后像肥皂泡被手指戳破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冲击波猛烈地撞击侧舷,发出“砰”的巨响,整艘航母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掀起来一样,猛然向右倾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摆正了身姿。
大石被冲击从甲板上弹了起来,翻滚着向右侧滑去,直到他顺手抓住了一根系泊直升机的缆绳。
还没等他在甲板上站稳,更多的鱼雷向着航母袭来,就像是一位铁匠在捶打着手中的钢铁,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折叠,敲击,架火,淬炼,一刻不停……
坑坑洼洼的侧舷装甲船壳终于是经受不住这样的锤炼,一道巨大的豁口在左舷华丽绽放,汹涌的海水像闻见腥臭的鲨鱼,咆哮着灌入船体。
金属扭曲产生的“咯咯”声透过甲板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又一次转动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又要逃到哪去?”
大石茫然的坐在座位上,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哪儿都行,只要能活下去!”
赵大石转头看着前排的飞行员,若有所思。忽然,他发现海面上游弋的光亮变多了。
“我们是不是飞错方向了?怎么感觉在往敌人那边飞?”
“那些家伙已经冲进舰队里面了,现在到处都是……”
飞行员的话还没说完,一连串的炮弹就在直升机的机腹下炸裂开来。
“妈的!是防空炮!抓牢,我要爬升了!”
飞行员扬起机头,高度表飞速的转动,但身下传来震动却丝毫不见减少,蓝色的光芒从窗户映照进来,显出每个人脸上惊恐的神色。
“砰”的一声,一发炮弹摧毁了直升机的尾桨,机身开始失控地旋转起来。
“该死!被击中了!我们在漏油!”
飞行员惊叫着,低下了直升机的头颅,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控制着直升机向海面着陆。
赵大石抓住扶手,闭上了眼睛,防空炮仍然在向他们射击,炮弹仿佛就在他的耳边炸开,片刻之后,翻滚的直升机一头扎入了滚滚波涛之中……
美国,华盛顿。
“总统先生,必须有人为这次行动的失败负责。”
格雷夫总统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请帮我接新闻部的电话,”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米切尔,告诉电视台,下午我要发表一次重要演讲,是关于太平洋舰队的,让他们腾出时间来,必须让全国人民都看见。”
纽约时代广场,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广场中来来去去,由于太平洋航线的封锁,来自大洋彼岸的商品只能绕过大半个地球从大西洋运输,价格上涨的厉害,不少人的收支陷入了窘境,脸上都带着愁容。
忽然,广场中所有的广告牌和荧幕上都停止了播放,然后出现了一行提示,
“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将在一分钟后发表重要演讲。”
总统端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大框眼镜,面色凝重。
“尊敬的国民们,尽管万分不愿,但我仍然要在此告诉各位一个悲伤的消息。就在昨天,也就是6月21日,聚集了全人类精华的太平洋联合舰队,在菲尼克斯群岛海域,与敌人进行殊死交锋,然而,不幸的是,我们遭遇了失败,三百余艘战舰折戟沉沙,数万将士殒命疆场。”
“上帝啊……”
无数人手划十字,垂泪祷告。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人类是如此强大,我们除了自己,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我们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滋味不好受,苦涩,酸楚。但却是我们不得不咽下的苦果。
也许你们会问我,美利坚今后的出路在哪里?我的回答是,生命不止,战斗不息!我们经历过珍珠港,经历过无数失败,但我们从未放弃过!我们总能鼓起勇气,和敌人周旋到底。
这一次,也不例外。从此刻起,我希望每一位美国公民,无论男女,都无私奉献出你们的力量,让美利坚成为击败人类外敌的中流低柱。
如果你们问我,对待敌人的态度是什么?我的回答是,绝不、绝不投降!
如果你们问我,何时能迎来胜利?我的回答是,明天!
现在,我在此郑重宣布,美利坚合众国于今日起,对希瓦帝国宣战!”
街上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仿佛他们从未失败过。
而同一天,环太平洋17国与欧盟联合宣布,成立反帝国同盟,正式对希瓦帝国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