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会议室的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只有三个人围坐在桌旁，弗朗兹右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盯着王琮。
“怎么，刚刚生产出第一批WG，你们就等不及要修改条约了？”
王琮瞥了一眼拉斐尔，缓缓开口，
“赵大石的事情，弗朗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所以呢，这和条约有什么关系？”
“同盟国内部希望能够更加合理的分配WG的份额，而不是被一两个国家所垄断。”
拉斐尔似乎担心自己被无视，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一个声调。
弗朗兹转过头看了看他，嘴角微微抬了一下。
“就凭现在我们军工厂的产能，武装两个国家就已经是极限了，还要再分给别的国家？那干脆一人一个好不好？”
“为什么不扩大产能呢？”拉斐尔疑惑的看着弗朗兹，“以中国的工业实力，难道不是分分钟武装全世界么？”
“别开玩笑了，WG的生产我们根本插不上手。”
王琮撇了撇嘴，轻轻叹了口气。
“WG不是螺丝钉，用你们的机器是造不出来的。生产她需要专业的炼金术士铺设大量的法阵，持续不断的分解海水再充能塑形，王国手里的术士不到三十个，已经是三班倒的在工作了。”
弗朗兹手里召唤出一个法阵，把制造WG的基本流程给拉斐尔略微演示了一下。
拉斐尔沉默了，如果要扩大产能，就必须获得更多的炼金术士，那就必须回到艾利恩。以同盟军目前的能力，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突入敌军大本营。
“那……能不能选一个折中的办法呢？”
弗朗兹和王琮都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比如，每年固定的分配几个人给我们？”
“这样毫无意义，”弗朗兹闭着眼睛摆了摆手，“人多我们拿不出来，人少只能去当炮灰。”
“不不不，无论多少人，我们都可以联合作战，就像这次战役，凭借高速运输机，我们有信心在一小时内抵达太平洋的任何一个角落。”
拉斐尔抿了抿嘴，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而且人数可以慢慢积累嘛，WG的寿命应该和正常人类差不多吧？每年几个人，几年之后我们也可以凑出一支不小的队伍了。”
弗朗兹眼神盯着桌面，沉默着不置可否。
“王室恐怕不会同意这种做法，作为武器，他们不会愿意看见WG扩散出去。”
“可以以你私人的名义赠送几个嘛。”
王琮悄悄瞥了一眼弗朗兹，假装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诶，对呀。私人赠送的话，完全可以找到一大堆说辞嘛。”
拉斐尔眼前一亮，赶紧跟着王琮的话茬接了过去。
弗朗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如果王室开罪于我怎么办？”
“你和赵大石一样，是盟军指挥官，不经过国际法庭，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拉斐尔向王琮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会心的微笑，好像看透了弗朗兹心中的盘算。
“既然如此，条约也没必要修改了。我会以个人的名义，每年向美国赠送6名WG，至于持续多久……”
弗朗兹说到这，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低下头瞪着幽蓝的眼睛，左右摇晃着脑袋，看着王琮和拉斐尔，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灯光照在他脸颊扭曲的伤疤上，显得格外狰狞。
“……就看两位的支持力度有多大了。”
三天后，特别军事法庭再次开庭，赵大石挺直胸膛站在法庭中央，一左一右两个带着白帽子的宪兵挽着他的胳膊。
台上，六名大法官神情严肃，坐在中间的美国法官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判决书，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出来。
“经过审判团严谨的讨论，综合陪审委员会的意见后，本庭裁定，被告人赵大石，无罪，判决当庭释放！”
左边的宪兵立刻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大石手腕上的手铐，大石活动了一下双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法庭一侧的公诉人似乎比赵大石还要高兴，提着公文包走到大石的身边，满脸带笑的伸出右手，
“恭喜你，少校。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石也伸出手，微笑了一下。
“没事儿，大家都是例行公事，我懂的。”
从法庭大门出来，周围没有媒体，也没有姑娘们的身影。赵大石一眼就看见了台阶下站着的将军，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敬了一个礼。
“将军！劳烦您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以后就少给我惹麻烦。”说着，转身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赵大石走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上头有些人对你可是颇有微词，”将军把车窗摇下一条缝，暖风从外面呼呼地涌进来，“做事多考虑考虑后果。”
大石挠了挠脑袋，“那啥……我尽力吧……”
轿车在港区大门前停下，大石下车向车里的将军敬了个礼，没走两步，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弗朗兹。
“重获自由的感觉怎么样？”
弗朗兹微笑着停下脚步，伸出了右手。
“和你没关系。”
大石不理会弗朗兹，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弗朗兹尴尬的收回手臂，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怎么，现在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大石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
“抛弃同伴逃跑的人没资格做将军。”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可不算。”
弗朗兹走到大石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在我眼里，你只是个逃兵。”
弗朗兹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
“逃兵？哼，可笑。我跟随家父浴血沙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玩泥巴呢。”
“果然，杀的人越多，就越觉得生命廉价是么？”
弗朗兹把脸贴到大石的耳根子上，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吐语，
“没有我，你们赢不了这场战争。”
大石侧过身子，目光灼灼的和他四目相对，
“我会赢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