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学子们早早地就来了书院，围在布告榜上看名次。
“慕容世子还真是厉害，次次第一。”
“就是，就是……”
慕容川负手站在远处，目光聚焦在最后两名，没有她的名字。
往上一瞧，‘陆衿’倒数第三，还真是幸运呢。
“让一让，给我瞧瞧，倒数第一是不是我们院花。”
“陆衿倒数第三…”
“这么巧的吗，她昨日交卷的时候说了倒数第三，难不成咱们院花会预言？”
“如烟，你真厉害，考了第二名，倒是便宜了那陆衿，倒数第三，就差一分。”李琼仪不服气的看着那张榜单，以为陆衿会倒数第一呢。
雁如烟咬了咬唇，意味深长地瞥向李琼仪，
“琼仪，她不是交了白卷吗，会不会是院长批改错了，我只是这么觉得，院长应是不会犯这种错的…”
“待会我就问问穆夫子看她的卷题。”李琼仪不满的走进了学室。
钟声敲响，学子们纷纷进了教室。
“学生们让我们恭喜慕容川学子考得了第一，韦学子与郑学子往后扫三个月的院子。”穆夫子用食指舔了舔舌头翻了下一张。
看到‘陆衿’那两个字赫然的写在倒数第三的位置，仅差一分，笑了笑，想起那头有意思的牛。
真是调皮。
李琼仪站了起来，侧身往后边看了看开口：“穆夫子，学生有疑虑，陆衿不是交了白卷吗？为什么不是倒数第一？是不是改错了，请夫子重新检查一下卷题。”
穆夫子示意李琼仪坐了下去：“李学子你可以坐下了，这陆学子没有交白卷啊，她画了一头牛吃草。”
“哈哈～这院花还真是画风新奇。”
“笑死我了…哈哈”
“…”
“可是夫子，为何陆衿画了一头牛就得分？”
穆夫子眯着眼睛，笑了笑：“哦，这个我们的陆学子很是调皮呢，最后那道最难的大题，陆学子用答案画成了一头牛，那道题三十分，我与院长商议过后决定给二十九分，这不比韦学子多了一分吗…”
那道题穆夫子自己想了半天都想不到，批阅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学子答得出来，看到那头牛吃草他豁然开悟，可这陆学子，简单的又不写，难的题又解得出来，总像是故意的。
“后面那道题简直是变态…我都想不出来。”
“穆夫子，你能与我们说说是为何吗？”
穆夫子悠悠开口，眉眼中夹着欣赏：“消长问题，牛在吃草的过程中，草是不断生长的，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重点是要想办法从变化中找到不变量。”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对，消长问题，陆院花，你太厉害了。”一个蓝衣男同窗站了起来，激动的开口，时不时往拂乙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慕容川挑了挑眉梢，能想出这个答案，难道前面的题不会吗……
那日交卷时还很自信的开口，倒数第三不用扫。
慕容川像打量怪物一样盯着拂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话本。
她就是故意考的，为了不用扫院子！
那日竟在树下嘲讽她，慕容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
散学后。
雁如烟聂聂地提着黄色的裙摆小跑追在慕容川身后。
“世子，明日是烟儿的生辰儿～”雁如烟一脸期待地望着慕容川，柔声细语。
慕容川上了马车，温柔且礼貌的开口：“嗯，差点忘记了…明日本世子在妄阳楼包一层楼给你庆生辰。”
“不用那么麻烦的，烟儿…”雁如烟故作回绝，眼里却甚是雀跃。
“到时候叫上同窗们一起吧。”慕容川顿了顿，那个粗鄙的女子会去吗……
雁如烟低着眼眸欣喜万分：“谢谢世子。”
“本世子先走了，烟儿早点回去吧。”
雁如烟驻在书院门口，左等右等，终是瞧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陆衿，明日是我生辰。”雁如烟高傲抬了抬下巴看着她，“慕容世子为我包下了妄阳楼庆贺。”
拂乙不语，径直走向马车。
“陆衿，我邀请你来，同窗们都会去，你可不能不去，明日申时三刻妄阳楼。”
雁如烟又追了上去，尽是炫耀。
“你是不是嫉妒不敢来了吧。”
拂乙抬脚踏上了马车，头也不回。
都懒得搭理。
那娇滴滴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但她不喜欢她，拂乙是清楚的。
谢邀不熟。
不去。
*
次日。
妄阳楼五楼，同窗们早早就到了。
林珺珺与林鸣生并不来。
“如烟，我真是羡慕你，世子对你真好。”李琼仪很是嫉妒的看着雁如烟。
“是啊，是啊，如烟，长得好看世子又欣悦于你。”
“听说包下妄阳楼一层要花十万银两呢，慕容世子也太大方了…”
“呵～”雁如烟沉浸在女同窗们阵阵艳羡的言语中，压不住心中的得意自喜，那张柔弱的脸笑颜如花。
她雁如烟出身贫苦，哪有机会来这吃一顿…更别提现在这些奢华气派的场景。
就差一个人来了，那陆衿可比自己出身还要穷困呢，还要可怜的去李府投亲，若是看到慕容世子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她一会很嫉妒羡慕吧……
雁如烟满意地望向一直站在窗前的慕容川，他一来就一直站在那盯着楼下的闹市看，像是在等什么。
雁如烟怔得闪过一抹嫉妒不甘的眼神。
“世子，你在等人吗，同窗们都到齐了，可以开席了…”那陆衿还没到，但她雁如烟并不想等，凭什么等。
“哦，都齐了吗……那开席吧。”慕容川眉眼中夹带了一丝失落，她应是没见过这场面不来吧。
八楼雅间。
拂乙避开了申时早早就来到妄阳楼。
懒散地侧躺在榻上，闭着双眸：“禾姐，商家出发了吗？”
“商老板昨日来信说今日出发。”卜禾顿了顿，“小乙，让商家去南国，所谓何事？”
拂乙嘴角的弧度轻轻扬起，粉唇轻启：“钓鱼。”
南国皇帝都按耐不住了，她该抛抛饵了。
卜禾扑哧一笑，这些人没事干嘛要惹这位小祖宗，“小乙，五楼已经开席了。”
拂乙冷冷地开口：“吃什么让他们点。”
毕竟大家同窗一场，虽然有些人不怎么喜欢她。
可有个别也喜欢她啊，老是喜欢喊院花那个蓝衣男同窗，还有那个厚刘海的矮个子女生。
况且隔壁桌那位同窗还私自多花了一万银两小费，不能白拿了不是…
卜禾轻轻地揉她的肩膀：“嗯，小乙要下去吗。”
“不去。”她要回阁楼了，这会开席了应是瞧不见她吧。
卜禾轻轻地开口：“升降梯在修缮，小乙怕是要步行下楼了。”
拂乙睁开双眸，望着那精美的雕花窗户…
卜禾连忙冲过去把窗户关紧。
砰——扣住！绑紧！
“小乙，这太高了…不可跳！”
拂乙静静地看了一眼卜禾…
转身下了楼，手里提着几盒精致的吃食，小菊喜欢吃。
一位紫衣的女同窗坐的位置对着扇门，门没关好，远远就瞧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女子：
“陆衿，你是不是走错了，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