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神都学院军略院?”李桓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神都学院分文院和武院,但是两院加起来的所有学科之中,唯有一个学科优于秦炎武阁,那就是文院的军略。
大秦尚武,但是无论是哪家官学都会各教文武,这个各教文武不是说文科院阁就完全不教武修了,而是学科侧重点不一样而已。神都学院文院招收学生与别的官学文科院阁均要求武修资质不同,一般有两个条件,第一是武修资质好,第二就是脑子够聪明,而且这个脑子够聪明是不管武修资质的。
神都军略闻名天下,不单是优于秦炎武阁,而且是远远甩开了九条街。历史上从神都学院军略院结业学生,除了部分早亡,其余学生最少都是以将军衔终老。大秦立国至今共计封有十名镇国大元帅,其中五人来自神都学院军略院,元帅、总督衔也有三成之多。现大秦四位元帅和六位总督中各有两位是结业于神都学院军略院,神都军略盛名可见一斑。
“既是神都学院军略院初定生员,竟被驱出皇城肆意殴打?此事内情定不简单啊。”思索了一会儿,李桓随口问道:“苏定帆家境如何?”
“其乃贫寒出生,父母早亡,若非其叔父乃是都监司一令史,其本无缘入学帝都学宫。”老柱头不假思索张口答道。
“哦?此事你亦可查实?”李桓有些诧异,这么琐碎的事情老柱头竟然也查到了。
老柱头笑道:“帝都学宫护卫领队与我乃是旧交,核查些许消息自是易事。”
“既是如此,你可知其于学宫之中可曾与人交恶?”李桓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老柱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其是否与人交恶我无法查实,因帝都学宫多是仕族子弟,与寒门学子不对路数,时常戏耍其等,自然不免有些许冲突。但在下发现与其同为神都学院军略院初定生员之人,乃是傅睿侯之子傅经年。”
“傅睿侯?沁阳睿侯傅韬义?”李桓也是皱了皱眉,说道:“如此一来此事便说得通了,柱头叔,你先下去歇息,我还需应对那徐正,哦不,应呼其徐不正才是。”
老柱头离开以后,李桓在房内逗留了一小会儿才负起手来走出了房门。
“小府君,事情可处理妥当?”看到李桓走了出来,徐正连忙迎了上去,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晚饭都还没吃,现在肚子倒是有些熬不住了,就想早点完事回去吃饭。
“哦?徐不正大人,你还未离开?”李桓看到了徐正那张笑脸,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有些戏谑地说道。
“下官名为徐正,小府君莫要记错了。”徐正还没听出李桓话语间的意思,只是纠正了一句,依然笑着问道:“关于那边地逃犯之事,还需您多海涵,便将其交于下官,好让下官早些处置,免得心头不安。”
“哼!处置?如何处置?”李桓听见他的话一阵大火,怒道:“便是带回去一杀了事?其未死你心不安?未曾想你一朝廷命官,竟也行此龌蹉之事!滚回傅侯府去,莫要污了我的眼!”
徐正闻言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才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他现在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品茗到下人来报,完全就是一整个套路,为的就是拖住他,好让人去打探消息。这么一个半大小孩竟然心机这么深,但是事到如今是绝对不能认的。
他脸色一板,说道:“小府君莫要血口喷人,下官乃是秉公办事,有何龌蹉之举?倒是小府君一而再再而三包庇边地逃犯,已是触犯刑责。你如今尚未加封受礼,虽享侯爵礼遇,但无实职实责,无权过问下官行权执法!”
“如若本府今日执意不让又如何?”李桓脸色也是一片铁青,说话声音有些沉厉。
“那便多有得罪了!”徐正说完,体内玄气一阵鼓动,接着身形一晃就往院子左边的房间电射而去,却是要将院子翻个底朝天,将苏定帆找出来。
李桓看着徐正的动作,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但是他知道自己拦不住。本来站立在院子门口的几个护卫感觉到玄气波动,当下冲了进来。
“锵!”
一声嘹亮的剑鸣声从左侧第二间房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把通体金色的长剑穿破窗户,直直朝着徐正刺去。徐正看到那把玄兵暗道不好,他一直以为院子里只有他和李桓两个人,还有门口那几个护卫,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藏在里面。
当下他双手伸开,直直向长剑平推而去,因为他没有封爵,所以拜访伯爵以上爵位贵族的时候不能携带玄兵,手上并没有兵器可用,只能形成玄气屏障略做抵挡。长剑被他推出的玄气屏障阻挡了一个弹指的时间就被穿破,他连忙身体一侧向边上闪身而去。
此时陆教习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双手负于身后,长剑被他催动收了回来,悬停在两人中间。
“大胆狂徒,竟于府君身前动武?可知此乃死罪?”陆教习厉声喝道。
“本尉行权执法,尔等多次阻挠,眼里可还有大秦律例?此事本尉定将如实奏报大刑院,你等好自为之!”徐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完,竟然身形一晃就奔出了院门。几个护卫只感到一阵巨力迎面冲撞而来,然后就被撞飞了几丈远,或撞于院墙上,或摔到地上,不禁痛呼了起来。
陆教习脸色非常难看,身形一动,催动玄兵朝着徐正追去,但是似乎徐正的武技偏向身法,几个晃身就把长剑摆脱,而且还拉开了一些距离。就这么几个交手,陆教习就知道肯定是追不上的,当下就放弃了追击。
“先生何不趁势追击?”看到陆教习追出驿站就折身回转,李桓连忙迎上去问道。
“徐正这厮与我境界相当,且武技偏于身法,追不可及。”陆教习摇了摇头,也是有些丧气。
“轰!”“啊!”
正当李桓要开口说话,驿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惨呼,听那声音似乎是徐正的。李桓和陆教习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马上朝着驿站门口奔去。
李桓跟在陆教习身后出了驿站,远远地就看到离驿站门口不到一里地的土路上被轰出一个深约一尺,直径两丈左右的大坑。因为驿站地势较高,还能看到里面趴着一个人,看服饰应该就是至正门城门尉徐正。
此时徐正看起来气息奄奄,不知道是生是死。在大坑边上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中年书生,此时正看向驿站方向,在他左眼下方有一道伤疤,赫然是忠勇伯府文修教习韦教习。
陆教习看到韦教习显得很是高兴,一阵哈哈大笑,不像平时那样云淡风轻。他带着李桓快步走到了韦教习身前行了一礼,道:“未曾想竟可在此见到师兄,亦未曾想师兄风采不弱当年,稍一出手就将徐正这厮拿下,真真威武不凡!”
“呵呵……一别数年,师弟依然相貌俊朗,却是羡煞师兄了。”韦教习看到陆教习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是左眼下的那一道伤疤皱起来有些可怕。
“师兄莫要取笑于我,想当年您乃是淮阳学院文策院第一美男子,师弟如何可比?”陆教习笑着说道,似乎对于韦教习脸上的伤疤毫不在意,也不知道啥叫揭人短。但是看韦教习似乎也没有丝毫在意,依然一脸笑意。
陆教习拍了拍李桓的肩膀,对韦教习说道:“师兄,此乃李桓少爷,您久居帝都,一直无缘相见,如今总算见上一面了。”
李桓虽然对陆教习有个师兄的事情有些奇怪,因为从来没听陆教习说过,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恭敬道:“小子李桓见过师伯。”
“呵呵,桓少爷无需多礼。在下韦辛,亦是李家仆从,乃是您二叔忠勇伯李逊老爷府上文修教习。往后直呼在下姓名便可,师伯之称实在难以担当。”韦教习当下还了一礼,笑着说道。
李桓听到韦辛的话,眼睛瞪得像灯笼,道:“文修教习?”
陆教习看了李桓的样子也是一乐,连忙解释道:“韦师兄与我皆是于淮阳学院结业,只是我于武院修行,其于文策院就读,文策上颇有造诣,武修境界亦是颇高,数年前为二老爷相邀担任府上文修教习。”
李桓看了一眼还趴在坑里的徐正,有些咋舌,对韦辛问道:“韦师伯,您武修已至何境界?”
“呵呵,尚未破入巨灵,方才与老爷相当。”韦辛摆了摆手,谦虚道。
李桓顿时有些无语,二叔也是赋意境中阶强者啊,在大秦不说是顶尖也是一流强者,至少明面上巨灵境和赋意境高阶的武修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人。这么算的话二叔和他都可以算是国内前两百的高手了,这样的人竟然屈尊到二叔府内当文修教习?是不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正当李桓在愣神的时候,陆教习向韦辛问道:“不知师兄今日为何会适时前来?又为何会适时将徐正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