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其实一直想问一问蓝夜,按照她所在的世界的历史之中,眼下的情形是怎么应付过去的,可是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戏还是要自己唱,就算有了剧本,我也不打算去看。”这是曹昊离开这个小亭子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曹昊没有杀蓝夜,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蓝夜一旦站到了他的对立面,那么几乎就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因为他知道的蓝夜都知道,而蓝夜知道的他却并不知道。不过纵然如此,他依然没有彻底问清蓝夜所知的“历史”的打算,因为即便是蓝夜给他写了一个假“剧本”,他也无从分辨。
曹昊感觉自己很被动,原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掌握天下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了。曹昊现在即便是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向,产生了和蓝夜所知不同的历史,也无法完全消弭蓝夜的影响。所以说,而今之计唯有彻底地笼络住蓝夜,将她死死地绑在自己身边。不过幸运的是,蓝夜一直以来都和曹昊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并未有过半点异心表现出来,甚至刚刚她还表示说要“陪曹昊唱完这出戏”。
曹昊回到住处的时候,蓝夜也知趣地并未跟回来,她知道曹昊需要一个人呆一会,来消化这些东西。不过曹昊倒是没太想这些穿越来穿越去的事,因为此刻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之前郭嘉交给他的那个盒子之上。那个盒子很普通,里面也只是放着一简书,并无其他的内容。曹昊取出竹简来翻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兵法心得,看起来像是戏志才自己整理写成的。只不过曹昊也没见过戏志才的字,此刻也分不出来是真品还是赝品,不过上面的兵法却是实打实的,学习起来有益无害。
这一卷书虽然不长,文字也不算晦涩难懂,但句句鞭辟入里,用兵之法奇诡精绝,皆是曹昊过去闻所未闻,故而每读数句,曹昊便要思索良久,甚至是找出其他兵书推敲印证一番。故而这区区一卷书,曹昊竟然读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直到酉时,曹昊方才将这卷书读完,并且让他惊异的是,在这卷书的末尾,竟然还有几句写给他的话:“近闻将军勤于操练,武艺精进神速,委实令人钦敬。然行军之道,一己之力终难做万人敌,志才愚钝,且命将不久,今以平生所闻,撰成此卷,以馈将军,愿助将军匡君辅国,以成不世之伟业。”
曹昊看罢,心中暗自念道,这战争真的是一人之力难以改变的么,那吕布又怎么算?方天画戟一挥,便足以让千军万马军心溃散、草木皆兵。这一人之力,只怕可以改变整个战局了吧。
放下了兵书,从沉浸之中缓过来的曹昊,第一个感觉就是饿得慌。毕竟几乎一天没吃饭了,此刻外面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还有现成的饭菜没有。曹昊叫来了守卫的兵士一问,可巧此时还真有吃得,而且还不算简陋。大早上被曹昊派去密道的周恒回来了,此刻正带着手下的兵士在饭厅吃饭呢,曹昊听罢便也快步赶了过去。
曹昊刚一进门,周恒就看到了,连忙起身招呼道:“将军,您怎么来了?”
曹昊说道:“之前有点事耽搁了,还没吃完饭,如今听说你回来了,就也过来吃一口饭。”
周恒连忙安排人给曹昊腾挪出一张案子来,安杯置盏,添酒备菜,片刻之间便将曹昊请入了席中。
几碗饭菜落肚,曹昊心中也安定下来,缓缓呷了一口酒,问周恒道:“怎么样啊,今天去那边收获如何?”
周恒面色一红答道:“当时确实我想多了,天地人三个门什么的,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其实我早该反应过来,机关是后来进去的墨家弟子设置的,而密道确实一开始就建设好的,二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曹昊笑道:“这都不妨事,这次在天地两个门里面都发现什么了?”
周恒略一思索,在曹昊耳边低声答道:“天字门里面是祁氏的家庙,里面是祁氏先祖的排位,不过此刻大半已经腐朽了。而地字门里面却是金银财宝,而且数量还颇为可观。”
曹昊见他神神秘秘的,便知此事还未公开,于是也低声问道:“大概能有多少?此事还有谁知道?”
周恒说道:“此事就只有我和孙成两人知道,连守卫的兵士都一概不知,我二人大概估算了一下,保守估计,能值五万斗粮食了。”
曹昊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被酒水洒了一身,他连忙一边擦衣服一边问道:“怎么会那么多?”
周恒道:“一开始我和孙成也吓了一跳,不过里面确实有不少难得一见的珍宝。这五万斗还是按照粮食最高的价格估算的呢。”
曹昊说道:“此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现在怀疑我叔父曹操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要不然怎么连我武艺精进这种事许都那边都会知道。”
周恒好奇道:“哦?许昌那边知道将军练武的事?”
曹昊点了点头道:“今天你们走了之后,从许都那边过来一小队人,为首的一人叫郭嘉,给我送来一卷兵法,说是戏志才先生去世了,这是他留给我的遗物,本来此事就已经颇为可疑,可是在那卷兵书结尾却写有恭贺我武艺精进的留言,连重病在身的戏志才先生都知道了我的情况,你说这岂不可疑?”
周恒皱了皱眉头,说道:“那留言将军你可能记得?”
曹昊读的时候便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这几句话,此时自然是倒背如流,也便告诉了周恒。
周恒听罢,细思了片刻后说道:“将军,这卷兵法,多半不是戏志才先生托付给你的,即便是,那最后那几句话也不是他本人写的。”
曹昊奇道:“这何以见得呢?”
周恒答道:“我回来时见过将军说的那队从许昌来的人了,我问过他们戏志才先生的事,一个士卒跟我说的是,戏志才先生病来的突然,整日卧在床上,水米难进,几日之内便迅速病情恶化去世了。你说,这么突然而来的病情,戏志才提笔都不能,哪有可能写这卷兵法?若是之前写好的,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命将不久?”
曹昊点了点头,不过忽然又产生了一种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他语气略有颤抖地对周恒说道:“若是他真的提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