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是手机铃声。动作慵懒地伸个懒腰,挺直腰背,睡眼惺忪,整个手臂酸痛难受,趴着睡了一个晚上,整个脸颊都印着哈喇子,趁着没人敢紧扫扫脸颊才接电话,这好像是第五次响铃了,昨晚睡得真香。
没有留意到从身体滑落的衣服,还有些茫然地样子,
“喂,你好。”也不知道电话里头的人说了什么,突然一声惊叫,
“什么?人不见了?”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那昂贵的手工定做西服就华丽丽地成为一块破布。
“好,我马上到。”点头如捣蒜,于是,顾不及洗漱,慌张地套了一件外套便赶往医院。
晚上太兴奋了,一有灵感便忘记所有,忘记了今天是轮到她去医院照顾老夫人的日子,睡得昏天黑地,都不知今朝是何夕了?
紧张过后,便是第一时间通知唐凯,果然,那边的低气压直接通过电话线传导过来,抖的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计较对方无礼地掐断电话,直接奔走医院。
而唐凯那边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正在开会,助理打开门的瞬间正好对上了他充满戾气的眸子,吓得说话都哆嗦。
众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且不说刚刚破例接了电话,而且从来不乏脾气的总裁今日破了例,个个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这火急火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找到了吗?”一到医院,姜琪予便焦急地拽着医生的白大褂求问。
“我,我们的人现在在找了,想来应该走不远,只不过人太多一时间很难找到。”那个巡房的男医生也是瞬间被吓傻了,擦了擦额上的豆大的汗珠,丢了谁不好,偏偏丢的还是老板的老娘。
当时建设市人医的时候,唐氏以一个亿的资金融入。姜琪予心里七上八下,整个人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只能干等着唐凯到来,或者是等医生找到老太太,在等了十分钟左右还不见人影,逐渐冷却的心这时候想到要自己去找,没走几步,唐凯到了。
“人呢?”几乎是布着铁青的脸,牙关紧咬,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摄人心魄的厉声,把在场的两个年轻医生和一个实习的护士吓得瑟瑟发抖。
姜琪予浑身起小颗粒,有种矗立寒冬的感觉,瑟瑟发抖。那刚被姜琪予拽来发问的医生看到这个黑罗刹之后,吓得哆嗦,但还是硬着头发回答,
“还,还没找到。”
“滚,立马去找。”双目聚焦,死死地盯着姜琪予,后者欲走。
“是是是,马上去,马上去。”跟着,三个人恨不得坐上火箭离开。唐凯转身拽住姜琪予的手腕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出口便伤人,
“你今早干什么去了?我警告你,如果人不见了,我唯你是问。”那清澈的双眸此刻起了一层雾气,可是倔强如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所以吸口气硬生生把水汽逼了回去。
“我去找。”
“找?这个时候你倒想到去找了,刚刚你在干吗?”一种恐慌的情绪萦绕着他,迫使他步步紧逼。
“放开我,我去找。”她不想争论不休,没必要,错确实在她。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用被拽得生疼的手擦了擦落下的泪水,手腕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红印,可见他刚刚有多气愤。
她也委屈,也无辜,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她是害怕了所以才会无措,她也希望有个人站在她身边告诉她怎么做,而不是一来就责备她。
手掌心松开的那一刻,似乎什么东西在叨扰着他的思绪,倔强的人也会哭吗?
那种空空的失落感说不清道不明,顾不上去胡思乱想,转身便加入搜索大队。
姜琪予顾不上跟他理论,自己跑出去找人。医院很大,不容易分辨得出清一色穿着病服的病人,最终兜兜转转,在一个花圃丛中,见到老太太坐在石凳上。
整个人无力虚脱,这个花圃其实并不好找,整个医院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为病人而设的休息区也有许多羊肠小道,更别提这四面环树的地方。
弓腰喘气,手掌撑着双膝,断断续续地叫,
“阿姨?”老太太转过身看着她,继续道,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凉,还是跟我回去吧!”带着惊喜走向她,声音有些喜悦,但也夹杂着委屈。
老太太看到了她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滴直拍在她略显苍老的手上,而后倒是不疾不徐地说,
“小愚,不急,陪阿姨在这里坐一下,我好久没出来走走了。”心里有些感动,大概是发现她不在病床上,所以着急了找来了。
“阿姨,你要坐改天我陪你,但现在唐凯还在找你,我看他很焦急担心。”聪明如老太太,锐利的眸眼看到了那风干了的泪痕,于是,没有多为难她便跟着她走。
姜琪予搀扶着老太太来到病房,就看到了坐在长条椅上的唐凯,他埋首在自己的双掌,微微弓腰,说不出的落寞。
“小凯。”老太太轻唤一声。唐凯抬首,深锁的眉眼稍稍张开,那猩红的双眼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刚刚他慌里慌张地搜遍整栋楼还没有见到人,这会儿是累了才休息。这是第一次姜琪予见到的这么没有架子的唐凯,刚刚所有的委屈霎时间变得无所谓,想来他也是焦急心切,怪不得!
在两人面前站定,深邃的眸子扫了姜琪予一眼,面无表情地去扶老太太,后者低着脑袋,老太太扫了两个人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妈,我们进去吧。”
“让你们担心了。”唐凯走过去搀扶老太太,姜琪予把手伸回去让给他,男人的指尖轻触到她手背的时候被微微避开了,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她想腾出一个空间给他们。
老太太见状,低声细语道,
“又欺负了人家不是?”唐凯皱眉,
“又”是几个意思?
“哼,别看人家了,是我让吴妈跟我说的。”呼一口气,
“刚刚我太着急了。”
“你小子从来很淡定的,你也不想想我能跑哪里去?”
“妈…”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回去之后好好待人家。”无言以对,默默地扶着老太太进屋,这之前又看了一眼姜琪予离去的方向,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如他的心也空空的,有种失落感。
真的不想的,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他努力做到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偏偏今天又对她大吼大叫了呢?
!步出医院,抬头看看即将下雨的天气,呵一口热气,双手有些冰凉,本来就虚寒的身体,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这么一闹,大概又要感冒了。
不打的了,来的时候把口袋里剩余的百来块钱花完了,可又不想花那个人的钱,今天被这么一骂,心里堵得慌。
掏出两块钱坐公交算了,以前心情不好就从起始站到终点站,看着路途风景,一路颠簸,慢慢地心情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唐凯回来的时候,姜琪予正在以蜗牛的速度回来别墅的路上,原以为是坐回来,结果是挤了一路回来,到站之后还得走半个小时的路,真是现实比梦想残酷多了。
“呦,丫头,怎么了?”一进门,吴妈就紧张地问。
“我好累,吴妈,晚上别叫我吃饭了。”
“你早餐还没吃吧?这午餐和晚餐也不吃怎么好?”
“别管我,我要去睡觉了。”
“先生。”吴妈叫了站在楼梯口的唐凯。姜琪予则面无表情,不看他,自顾自拖鞋。
“丫头,这…”得喷一下消毒水。
“哦?”结果,唐凯只是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一句,
“不用了。”也不知是对吴妈说的,还是对姜琪予说,本来姜琪予是不想麻烦直接上楼的,但是心里堵得慌,便赌气说,
“给我消毒吧。”吴妈左右为难,但是为了安全也还是照做了。唐凯有些薄怒,负起直接上楼。
两天过去,两个人真正做到互不相干。若放在平时,唐凯会偶尔监督她的工作,例如问问病情,问问作息情况,现在是直接让吴妈或者小王传话,这让吴妈和小王都感叹,这先生/唐总是越来越古怪了,越来越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