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又道:“林依依不但诬陷我刘氏胭脂铺的玉颜粉有毒,在公堂之上依旧编造谎言,欺瞒大人,此时仍刻意消磨时间,拖延宣判!请大人重罚!”
我本以为刘萱非要与我对簿公堂是为了维护刘氏胭脂铺和玉颜粉的名声,但此时看她的神情语态,竟像是要置我于死地一般。我不禁开始回想,是否有其他地方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王显板着脸说:“林依依,你说你的猫是误食了玉颜粉当天夜里死亡了,本官就给你半天的时间验证玉颜粉是否有毒。若今日寅时,食用玉颜粉的猫依然无恙,本官就叛逆诬陷刘氏胭脂铺之罪,依律罚庭杖八十,兼罚白银一百两。”
刘萱接着说:“大人,林依依的污蔑之言已经影响了刘氏胭脂铺的生意,民妇恳请判处林依依赔偿我刘氏胭脂铺的损失,一万两黄金。”
刘萱开口索要的赔偿数量过于惊人,堂上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庭外围观的群众不嫌事大,纷纷叫好喝彩。我听到刘萱说出赔偿损失一万两黄金,才意识到她是想要一并清算我不卖给她遮瑕产品的账。
我私下里做过两次试验,吃掉整盒玉颜粉的猫,每次都在一个时辰内毒发。于是不动声色:“大人,若今日食用玉颜粉的猫无恙,我愿赔偿赵夫人一万两黄金。但,若今日食用玉颜粉的猫死亡,该当如何?”
“若食用玉颜粉的猫死亡,则可判定玉颜粉有毒,赵刘氏诉你诬陷之罪不成立。”王显看向刘萱,说:“此外,若玉颜粉当真有毒,刘氏胭脂铺须得立刻停止销售玉颜粉,并对曾经购买玉颜粉的人给予赔偿。”
刘萱急切地反驳:“大人,玉颜粉肯定无毒!”
王显摆手:“一切静等这几只猫给出答案。”
话音未落,食用了玉颜粉的猫就开始浑身痉挛,口吐鲜血。
刘萱脸色变得惨白,大声喊叫道:“不!这猫有问题!玉颜粉肯定没毒!舅父你要相信我!”又去抓刚刚喂猫食的官差的领子,嚷道:“是你!你是不是跟这个女人串通好了!故意陷害我!”
“肃静!”王显厉声呵斥,被刘萱揪住领子的官差迅速脱身,用手中的杀威棒压在刘萱身上,强迫她跪下来。
王显说:“这些猫,连同一应的猫食、妆粉都是府衙差役亲自经手,不存在弄虚作假的嫌疑。可以判定刘氏胭脂铺的玉颜粉确实可使猫中毒身亡,赵刘氏诉林依依污蔑之罪不成立。虽然玉颜粉是否对人有影响目前尚不明确,但玉颜粉确有一定毒性。念在刘氏胭脂铺对此不知情,不予责罚,但即日起,严禁继续销售玉颜粉。若有曾购买玉颜粉的客人要求退货,无论其是否已使用玉颜粉,须得按原价赔偿!”
王显到底顾念了一份亲戚之情,在宣判中为刘萱留了活口。但刘萱显然不能接受,哭喊着:“舅父!冤枉啊!冤枉!即使玉颜粉用在猫身上有毒,也不代表着用在人身上也有毒啊!”
我并非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看着刘萱的失态,心中满是厌恶。从刘家掌柜的反应看来,刘家对于玉颜粉的副作用是有数的。先前理直气壮,此时鸣冤喊屈,不过是仗着知道玉颜粉虽有毒,但毒性不致死罢了。
我用猫作为试验品,一是因为猫体型较小,一盒玉颜粉的计量足以使毒性显现;二是猫喝水量较少,好腥腻,对于食物内的水分吸收的快,毒性在体内循环快,毒发也快。若是在人或是其他动物身上试验,则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
可明知玉颜粉有毒,却依然售卖,刘家不可不谓之歹毒。
我说:“若是赵夫人坚信玉颜粉无毒,可以亲自以身证道。你若服下一盒玉颜粉,我便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