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识一份为二,首先调动真气,沿着灵干,然后这股魂识又一分为三,沿着三条灵脉将真气导往喉部,然后另一股魂识导引着魂气,进入魂干,同样需要将魂识一分为二,沿着魂脉进入喉部,换言之,陈昊必须在一瞬间将自己的魂识一分为五,几乎同时地导引灵气和魂气,这基本上也是他的极限了。
“束音成管”,他脑子里想着,接着没有丝毫停顿,喉咙之中,两股魂气进入,“魂气成音”,在螺旋形前进的音管之中,魂音钻了进去,受到音壁的挤压和旋转的带动,它被迅速地压迫在一起,并旋转起来,沿着音管如子弹一样喷射出去,最终打在海象厚厚的脑袋上。
旁边的陈天只听得陈昊口中发出一声尖叫,连忙凝目看向海象。
不过,海象只是“昂”地叫一声,睁开了微闭的眼睛,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人类,就没有异样了。
陈昊摇摇头,他自己最清楚,刚才的尝试没有成功,因为大部分的魂音都没有被装入音管里面,而是在外面扩散,浪费掉了。
“再来”,陈昊毫不气馁。
大半天过去了,陈昊一直在调试着灵音与魂音之间的时间差,脑中的纳米机器人“祖一”一直在协助它,记录时间。
他感到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一次,陈昊已经相当熟练地导引着灵气和魂气到达喉部,“祖一”的精确倒计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魂音恰到好处,几乎没有泄露地被压缩进了灵气所成的音管之中,形成了近似粒子化的实体,陈天在旁边只听到短促的一声尖利的哼叫,就看见海象猛地扬起了庞大的身躯,脑袋急促地晃动,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左右摇摆,最终失去了控制,向左边倒去,重重地砸在另一只海象的身上,滚落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才停止下来,喘着粗气,眼中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陈昊。
“哦,成功了。”陈昊跳了起来,大叫道。
陈天在旁看着陈昊兴奋得跳上跳下的样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小昊,既然你七杀魂技中的喉技已有所小成,我想灵界中的传音之术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困难去学会了”,陈天语音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声音在陈昊耳边更加清晰地响起,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在耳边窃窃私语。“这门术法虽然是雕虫小技,但是对于你以后行走江湖,传递隐秘信息颇有用处。你听,现在我就在用此术说话,只有你听得到。”
陈昊颇感兴趣地看着陈天,只见他倒背双手,一脸从容,嘴巴紧闭,似乎没事儿地站在一旁,然而清晰的话语声却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响着。
“我现在传你口诀,自己揣摩试验一下,记住了,口诀如下……”
陈昊一字不漏地将口诀记住,微闭上眼睛,在脑中将口诀复述了几遍,大致的意思就明白了。
其原理就是神识出体,恰到好处地在想要传音的对象的耳朵里凝聚成一点,然后使其成为自己的口腔模样,在自己的控制下,鼓动少许空气,发出声音。
陈昊本来神识颇为强大,再加上这段时间通过七杀魂技喉技的练习,对神识的控制已经愈加得心应手,所以在陈天的辅导之下,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将传音之术练成,能够勉强与陈天进行秘密的传音交流,所欠缺的只是纯熟程度罢了。
……
一天之内,练成了两门与声音有关的秘术,陈昊心情也是极好,一路欢笑着跟随陈天回到了贵宾楼。
这段时间连日的奔波再加上这两天不知疲倦地练习,兴奋头过后,陈昊还真是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躺在床上,兴奋劲过了之后,睡意袭来,他很快就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昊才慢慢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天坐在床前。
“再不醒来,我可要叫你了,昨天那个叫塞德娜的小姑娘过来请我们参加占卜,已经来了好一阵了。”陈天微笑着说道。
“我一觉睡了这么久了。”陈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呵呵,没事,初来这极北之地,不分昼夜,人体的生物钟难免错乱。”陈天安慰道。
坐在椅子上的塞德娜看见陈天父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南努克族长叫我过来,带两位贵客到吉瑞克祭司家去。”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陈天点点头。
两人在塞德娜的带领下,朝着镇子外面走去。
“怎么,祭司没有住在镇子里吗?”陈昊奇怪地问道。
塞德娜点点头,解释道:“吉瑞克爷爷不喜热闹,他钻研萨满之术需要清净,所以族人特意为他在镇子外一个偏僻的地方修建了住处。”
陈昊恍然地点点头。
出了镇子,没有了道路,三人在雪地里约莫走了十分钟,远远地看见远处两个紧挨着的一大一小圆顶的房屋,走近看时,就像两顶白色的帐篷。
塞德娜说道:“那里就是吉瑞克爷爷的住处,小的那间是他休息的地方,大的那间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南努克带着两人正站在大的房屋前,似乎在等待他们。
看见陈天三人过来,他迎了上去,声音比以前压低了许多,说道:“陈大哥,吉瑞克已经在里面准备了,我们进去,我给你介绍介绍。”
“还有,有几点注意事项,得提前给你说一下,吉瑞克占卜之时,切不可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他,另外房间中央的白色平台是我族的禁忌,只有祭司才有资格踏上去,其他人严禁上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南努克轻轻推开门,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一间直径在二三十米的圆柱形房间出现在众人的眼里,出乎陈昊意料的是,圆形的房屋里特别的暖和,一阵阵温暖的人气从脚底升腾上来,四周的墙壁上,每隔一定距离点着一盏大型的油灯,燃着明亮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在房间正中,有着一个高出地面大约二十厘米的圆形平台,直径有五六米宽,上面整整齐齐地铺满了一粒粒白色的鹅卵石,这些卵石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挑选,每一颗的大小都接近,所以整个平台表面看起来十分平整。
平台前面,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弯着腰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从后面可以看到其白色的头发。
南努克看着陈天感兴趣地看着平台,低声地说道:“平台上的白石取自我族之人集体埋葬之地,被我们族人奉为神石,据传其中有我族之人的灵魂,只有我族祭司因为占卜问神的需要,才能站上去。”
陈天点点头。
南努克带着众人朝男子走去,临近之时,口中说道:“吉瑞克老哥,我给你带来了族中的贵客。”
男子似乎有些颤颤巍巍地转过身,佝偻着后背,苍老的面孔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一绺雪白的长须飘撒在胸前,双目闭合间,却精光闪烁,缓缓地扫过陈天等人的身上,在陈天父子身上略一停留,露出一丝笑容。
陈昊心底一阵莫名的感应,仿佛自己的秘密全被对方看光的感觉。
南努克一一做了介绍,陈天上身微微前倾,“大师,叨扰了。”
吉瑞克还以一礼,说道:“南努克已经给我说了,先生对我族有大恩,这点麻烦算得了什么。”
他转头对着南努克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南努克口中答应:“好的。”,便引领着陈天等人退到了房屋的进门处,在两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吉瑞克转身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走向平台,脱下鞋,赤脚走了上去,在平台的中央坐了下来,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就一动不动了。
过了良久,一阵阵咒语声从其嘴里发出,他将右手抬了起来,伸出食指,将其放在了眉心,脸上隐现痛苦之色,咒语声更加急促,食指离开眉心,缓缓地向胸前移动,似乎在费力地牵引着什么。
陈昊心中一动,魂识放出,扫过吉瑞克的身上,只见在肉眼看不见的眉心和食指之间,隐隐出现了一根细如毛发的白丝。
他的食指在胸前一笔一划凝重地划动起来,像是在画着什么,又像是在写字,白丝随着他的食指在空中走动弯曲,犹如笔中的墨水一般,留下笔迹。
“小昊,注意看,他在画符,说不定对你以后有所帮助。”
陈天的声音在陈昊的耳边清晰的响起,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看着他向自己微微颔首,然而别人好像听若未闻,没有任何反应,“真是只有自己听得到呃”,他心里想着。
其实,不用陈天提醒,陈昊已经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看着了,画面的信息已经原封不动地存入了脑中“祖一”所控制的纳米机器人集群中。
随着右手的舞动,吉瑞克的面容更显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