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益王府外水暮晚便有些后悔了，她站在马车边不动，“兴王殿下，真是劳烦您了，我还是到天涯阁在京中的分阁去吧，待明日回了益王殿下我便回天涯山去。”
羽白煜这下可急了，顾不上多想，伸手轻推她向马车，“你今日受这气，本王岂能放心你一个人？天涯阁京城分阁人多闹轰轰，这天寒地冻的，总得有个舒适温暖的窝不是。来，听本王的，先到别院住下，你放心，本王不住那儿，再说了你是女侠，本王能把你怎么样？你那绣花针，若是给本王来那么一枚，本王还不满地打滚向你求饶？”
水暮晚这会儿的心情特别糟糕，见他说得风趣，当下抿抿嘴，也不再坚持，一脚踏上木凳子便上了马车。
羽白煜仰天长吁一口气，吩咐车夫好生赶车，这才到前面上了自己那辆马车。
风凌霄回到玉堂殿，见殿中无人，便请了柳进入内殿。
柳进走到最靠里的一张书案前，伸手示意，“公主先请坐。”
风凌霄有些尴尬，跟至他身后站着不动，“柳老，这无人处还是喊我凌霄吧。”
柳进摇头，斟酌片刻道：“以免在外时口误，就这样喊吧，若是那位公主在场，老夫就改口。”
风凌霄也不扭捏，当下伸手相请，“柳老也请坐。”
柳进也不退却，三步并两步到书案后坐下。
风凌霄也走到书案后在那矮脚圆椅坐落。
冬日阳光少，这殿中光线不好，白日里经常要燃烛灯，那从白素花灯罩透出的光显得有些白，照到柳进的脸上，显得柳进的气色不太好。
风凌霄主动开口了，“柳老脸色不太好，可是还有顾虑？”
柳进摇摇头，“不不，倒不是，公主言之有理，老夫并没有顾虑，前些日的风寒好得不太利索，不打紧的，您不必担心。公主，您找老夫是有事吩咐是吗？”
风凌霄：“那我就放心了，柳老，若您真有想不通的事就和我说说，咱们一同商议解决。眼下我请您到这里是有些事想问问您的。”
柳进：“好好，公主请说。”
风凌霄：“想请问柳老这么些年所经营，人都可靠？想来不是天涯阁。”
柳进微怔，笑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在城西，以书斋做为掩护，那些人全都是韩冰亲自挑选的，都可靠。”
风凌霄笑笑，“难怪韩冰可以在京城躲这么久。”
柳进：“公主有何吩咐？”
“这个给您。”风凌霄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站起身走去，柳进急忙站起身走出来迎上去接了。
风凌霄站着道：“这上面所列都是益王的人，您想法子找到他们的痛处，若没有的就下个套安一个上去，年节后复朝的头一日我要他们这些人全倒下。”
柳进细看那上面的人名，沉吟，抬头看她，有些疑惑，“无双可知此事？”
风凌霄摇头。
柳进迟疑。
风凌霄淡然从容，“虽说要致力于两国为盟，但一山不能藏二虎，一朝也只能有一个帝君，眼下的皇上并不完全失势，并且是江山正统，再者我也与他立了约书，我们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柳进眼中一亮，欣喜之余仍有迟疑。
风凌霄继续道：“我知道柳老是忠诚之人，夜大哥说了一您不会说二。但目前来说，夜大哥很难舍弃益王的恩情，可箭在弦上，耽误不得，这些事就让我来做，这样一来他就不必为难了。况且，眼下那个左金羽军将军一职对夜大哥来说很重要，就让他按原样不动，所有事我来做，不，我与您一起做，这是上上策。不知柳老愿意否？”
柳进一双眼如星子落进去那样闪闪亮亮，他当下朝她施一礼，“公主，真不知如何感激公主了。老夫自然愿意，愿意。”
风凌霄急忙伸手扶他，“自己人，柳老何需客气？我就怕连累了柳老。”
柳进直起身，“才说老夫客气，您又客气了？”
风凌霄松了手，笑笑，“不知道这一次柳老有困难吗？”
柳进再看那名单，“六个人，不多，眼下离年节尚有十多日，年节又有十五日，没有困难。”他再一细看，惊道：“六部各一人？”
风凌霄：“有何不妥？”
柳进笑道：“没有没有。”接着他想到什么似怔了怔，带着疑问道：“这一下子又同时弄倒六个六部的重臣，会不会太明显了？”
风凌霄抿抿唇沉吟，“这我也有考量，但这是不同职位上之人，侍郎、郎中、员外郎，我就是想来个朝野震惊。年节大家都过得舒坦，这节后一复朝这些人倒下，他们肯定措手不及，若一次只弄倒一个，益王反应过来，再想弄第二个就难了。这样一来卸掉益王的一些重要力量，也让益王陷入朝堂非议。二来皇上要把自己的人顶上这些位置便容易多了。”
柳进点头：“何不借机拽倒一两个尚书？”
风凌霄：“我意不在此，而是寇璟、宗玢、乐承钧三人。”
柳进眼又一闪，“声东击西？”
风凌霄含笑点头，“等益王严防六部六位尚书之时，我会先拿掉乐承钧，柳老，您就这一件事。那乐承钧的事，我会和皇上商议，由皇上的人来做。”
柳进吁一口气，“公主好计策，可是益王权力太大，只怕动捍不了。”
风凌霄淡然，“您忘了御史台那位御史大夫白应田是什么人了？”
柳进恍然大悟，“白应田，对，此人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给，有此人在就不怕那六人不倒了。”
风凌霄笑笑，“可别弄那些多娶了几名妾，喝喝花酒那些，那可推不倒人的。”
柳进也笑，“是是，老夫明白。”
益王府。
身上仍是淡淡药香味的羽墨染踏入云姗儿的院中，殿门前陪嫁来的婢女瞪大了双眼，怔了怔才跪下行礼，“益、益王殿下，奴婢春芳见、见过殿下。”
羽墨染步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台阶，几步站婢女面前，“起吧，王妃可在？”
“谢殿下。王妃在殿中的。”婢女站起身后退一步低声恭敬回话。
羽墨染：“吩咐下去，本王在王妃这儿用晚膳。”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