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霄摇摇头,“是看时机,眼下正是时机,我就与皇上说了。事情本是成了的,但昨日我到夜大哥府上,没想遇水暮晚在我的酒里下软骨散,不知怎地益王来了,把我带走,而后就逼我说乐承钧一事。益王以我清白相逼,而解药在他手上,无奈我只得说了。”
柳进惊得睁大双眼,“软骨散稀松平常,殿下,不,无双不是有解药的吗?”
风凌霄苦笑,“水暮晚把夜大哥的解药给偷了。”
柳进疑惑:“老朽曾见过那位水姑娘,可不像干那样之人。”
“她……”风凌霄突然想起水暮晚说夜千浔心仪的女人是她,当下她有些不自在道:“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不过劝她嫁随兴王,她的心思在益王那里,我这样一劝便恨上我了。”
柳进:“若说恨,可这给您下软骨散也伤害不到您什么,那东西即便无解药,十二个时辰便散去了。”
风凌霄吱唔,“哪知她做何想?
柳进:“公主寻老朽来是另有吩咐吧?”
风凌霄回神正色道:“是的,柳老您那儿能提前吗?我想在年节前扳倒他几个。”
柳进微忖,“老朽尽力,不能六人就三、四人吧,公主您看这样行吗?”
风凌霄:“行,一定要让他们被罢黜。”
柳进拱手,“是,老朽明白。”
风凌霄抿抿唇,“柳老把事安排妥当之后去观礼吧,毕竟是沅沅的大事。”
柳进:“公主不去?”
风凌霄心中滋味难言,但面上又不能让柳进察觉到什么,她佯装困伸手掩嘴道:“昨夜没睡好,我想在此处偷个懒,今日是我当值,柳老就让洪六武替我一回吧。”
柳进似犹疑,片刻终道:“好,一会老朽与洪六武说。对于沐、沐姑娘为妃嫔,公主心里是否仍有介蒂?”
风凌霄沉吟,“个中道理我也曾说过,柳老也自然能理得清,我是为沅沅未来忧虑,她执意如此,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我曾多次劝她,在她心中定是认为我起醋意,我是百口难辩。”
柳进酙酌着道:“公主您……可是也对那皇上有意?”
风凌霄怔了怔,哂笑道:“柳老倒是坦诚之人。”
柳进脸微红,作揖道:“公主,老朽言语如有不当,还请公主见谅。”
风凌霄微讽,“有何可怪的?况且我又不是真公主。”说完吁一口气,笑道:“柳老请放心,若我真有意想当什么妃嫔早就在后宫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
柳进:“公主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风凌霄:“柳老且先不要与夜大哥会面,夜大哥已向益王求情,我估模着益王会对夜大哥有所猜忌,为了夜大哥的安全起见,暂时不要与他来往。”
柳进:“听说益王在殿上应承三日内揖拿韩冰,不知是否把这差事给了无双?”
风凌霄眉心轻拢着,“是,是给了夜大哥。”
柳进面上有急虑之色,“无双做何打算?”
风凌霄:“夜大哥自然不会交韩冰,他说找人代替。”
柳进怔默,好一会儿才道:“只怕不稳妥。”
风凌霄:“我也这般认为,柳老请放心,我已劝了夜大哥,相信他能听一二。”
柳进吁一口气,“希望他真能听才好。”
风凌霄:“柳老,我们既然奉他为主,自是要以他马首是瞻,眼下我们已是有硬逼他之势了,不能再逼了,让他自己做抉择。若他真要与益王为伍,那我们只能听他的。”
柳进拧眉,“这布下的许多棋岂不白废了?”
风凌霄望着那一排书橱,眼光有些失神,“真那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柳进:“那岂不是让你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还有沐姑娘,她今日便是嫔了,她岂不危险?”
风凌霄眼一闪,回了神看向柳进,“就这两三日了就见分晓了。”
柳进眼神好失落,“那扳倒六部之人之事要不要暂时停下来?”
风凌霄摇头,“不停。”
柳进踟蹰,不再多说,施一礼就出去了。
那边立后封妃好不热闹,这边亭廊好不冷清。
虽有太阳淡洒,呼啸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样,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雪粒。
羽墨染与广继冲一前一后站着,广继冲虽是中书令,但他品秩位至高也只是正三品,即便羽墨染不是亲王,尚书令属正二品,那也是比他高出许多。
他自然是不敢与羽墨染并列而立。
“广候,恭喜了。”羽墨染说这恭喜的话声音仍是冷,像就空中飞舞着的片片粒粒飞雪,寒气无时不在。
广继冲此时是又喜又苦,喜的是自己及女儿多年夙愿达成了,苦的是这一切还是操控在益王手中,眼下这样,皇上对他猜忌会越来越重,而他是百口莫辩。
“同喜,皇后乃国母,立了后,对于朝中乃至坊间,皆是幸事。”
羽墨染远望着天际,“广候怨本王?”
广继冲心中悄然一惊,“职下不敢。”
羽墨染:“本王也不怕你怨,朝中怨本王的又岂止你一人?奉告你一句,别以为登上了这皇后之位,且又有太后撑腰就万事大吉了。”
广继冲微怔,而后又苦笑,“是,职下有自知之明,皇后多年无出,确是令人头痛之事。”
羽墨染远望天边不动,“不要再寄希望如何怀上吧,想想别的,若有妃嫔诞下皇子,本王也无法保你们的后位。”
广继冲微愕,张嘴怔在那里,“益王殿下之意是?”
羽墨染:“皇上近日夜夜临幸那沐沅沅你们知道吗?”
广继冲更是惊,“未、未听皇后提及。”
“哼!”羽墨染讽哼,“你们就这点本事。”
广继冲脊背冒了些冷汗,“那瑞嫔只怕是长乐公主的一步棋。”
羽墨染:“知便好。”
广继冲咬牙低低说一声,“这两个女人,真是想祸国误君啊。”
羽墨染:“人家是灵岐国公主,她有她的国,以她的立场这般做也无可厚非。只是我们这些人,有些还纵容放任,就不是祸国误君?”
广继冲老脸微红,“职下真是疏漏了。”
羽墨染:“本王不是与你说过让皇后好生‘照顾’那沐沅沅吗?近日皇后怕是欢喜得不知身在何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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