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霄手脚并用，把他推开踹开，转身向外去。这次羽墨染没有上前拉她了，只是跟在她身后走。
到了前一进院岔路口，见风凌霄要往流花阁去，羽墨染上前拉了她二话不说向雨石斋方向去。
这种时候左邝是远远地跟着，他又很好奇那两个人摸黑都没有迷路，但益王没有命他引路，他岂不敢擅自走到他们前头去。
到了雨石斋，在游廊上正遇疾步走出来的左翰，见益王走来，左翰三步并两步上前，
“殿下，属下正要找您。”羽墨染扔握着风凌霄的手，看着左翰清淡道：“说吧。”左翰看一眼风凌霄，踟蹰不言。
羽墨染拧眉，
“本王让你说便说。”左翰垂下眼眸道：“是，是李妃的事，问出来了。”风凌霄手动了动想挣开，
“益王殿下既有要事，我便先告辞了。”羽墨染大手紧了紧再松开，转身看风凌霄，
“你不必走，此事本王不怕让你知道。”风凌霄眉尖微蹙，她料不会是好事，竟然不避她，这个羽墨染玩什么把戏？
羽墨染唇角微微轻翘，
“你不也主动来找本王了吗？算是提前还你一个人情。”风凌霄心里悄然一惊，眉头仍拧着，
“你？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
“不知道。”羽墨染浅笑，
“但你说了你不是闲得来的。”风凌霄撇一撇嘴。羽墨染率先向前走，
“走吧，随本王来。”风凌霄踟蹰片刻，跟了上去。左翰看那远远提着灯笼的弟弟，向他微微笑笑，左邝向他回以一笑之后他才转身向前面二人撵去。
皇宫，庆春殿。商银月亲自精心熬制那煲药膳被她砸个稀巴烂，满殿飘散一股药味。
侍候她的所有太监宫女四人跪在她面前，有人跪到了瓦片上也不敢动。
“皇上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们说，你们说！”
“玉芍，你说！”商银月暴躁地来回走。
“回、回娘娘……”跪在前排脸清廋的玉芍身子发着颤，声音也发颤，
“奴婢觉得这急……急不得，这一次封了好几位妃嫔，皇、皇上许是雨、雨露均沾吧。”玉芍心里暗自叫苦，皇后差她看着劝着这一位瑞嫔娘娘，可这个女人的脾气也太大了，真是不好劝。
商银月气吼，
“皇上明明说只宠本宫一人。”那垂头的四人皆暗自讽笑。到底是公主，见惯了后宫的百态，商银月怒归怒，心里透亮着呢，知道这四人会取笑她，也知道这四个人当中会有皇后的人、皇上的人，甚至会有益王的人。
她想了想，转身就向后殿走，
“没有我的吩咐，一个都不许起来。”虽说她拿她们背后的主人没有办法，但对付她们是绰绰有余的。
益王府，雨石斋。入得内，见李妃穿着单薄浑身颤抖跪在大案前，风凌霄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羽墨染让风凌霄坐到大案前右侧的圆椅上，没有看李妃，直接走到大案后坐下。
李妃全身抖得更厉害，
“殿下，饶命！”羽墨染看她，极冷，
“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李妃本垂着头，身体又一抖，
“罪、罪妾……”
“还有何资格为本王的妾？”李妃牙齿都打了颤，
“是、是，罪妇让、让人给皇、皇上送信、信函……就、就两回，一回是、是报殿下去了梅、梅花落那里，一回是报殿下经、经常到清、清思院去。”风凌霄恍然大悟，原来李妃是皇上派到益王身边的人，还是她向皇上进言说安置两名刁蛮任性的女人嫁益王，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让人干起细作的活来。
羽墨染看一眼风凌霄，眼底带了丝讽意，
“就这些？”李妃低声泣：“是是……就这些，求殿下放过罪妇吧，罪妇也是不得已的啊……家父官职微小……”不知为何，风凌霄就看不惯这个女人找这样的借口，她拧眉轻斥道：“你父官职微小，可你能嫁为益王侧妃，这已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若好好侍奉益王殿下，生下个一儿半女，殿下岂会亏待你与你父？你以加害夫君来求你父官位，你不觉得这太没有人性了吗？”李妃愣了愣，哭声大了些，哭得更是伤心。
羽墨染一直看着风凌霄，唇角似笑非笑，似赞似讽，好生隐晦。风凌霄怔了怔，咬唇别开脸。
羽墨染笑笑，把眼光移向李妃，冷漠道：“不想死就向长乐公主求情，若她说放你一条生路你便可活，若不然，皇上也不会介意这个世上少了个李妃。”李妃泪眼婆娑震愣，回神后以膝走路挪向负风凌霄，猛磕头，
“长乐公主救命！罪妇一时鬼迷心窍……罪妇没有人性……罪妇太多贪念……求公主给罪妇一条活路，罪妇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十几个响头磕下来，饶是书房地上铺着薄毯毡，那额头已是渗了血丝，人也摇摇欲坠。
“别磕了！”屋中没有婢女，风凌霄不得已上前扶她，
“你这是以死相逼吗？”血丝流了下来，李妃脸上又是泪又是血，
“求公主！”风凌霄拧眉，转头看羽墨染，
“益王殿下，你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吗？要如何发落你一句不就行了？扯我身上做什么？”羽墨染没有表情：“本王说了由你发落，绝不更改。”风凌霄默骂他一句，她看一眼面前的李妃，
“干这种事情没有思前量后的吗？事败就算益王殿下不杀你，皇上也不会留你，这本就是死路一条。”
“呜……”李妃身子一软，哭倒风凌霄身上。风凌霄本就蹲着，被她这么一靠，差点儿就跌坐地上，她直了身体挺着不让自己跌倒，
“你先别哭，你太重，我扶不住你。”这个女人是为皇上做事，她来下令杀她？
可恶的羽墨染。其实风凌霄想错了，羽墨染只想试探看看她还是不是那么仁慈，并无他意。
李妃眼下只把风凌霄当成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哪愿意直起身？就放任着自己死靠在那里，
“罪妇不想死，求公主救命！”风凌霄：“你总得让我站起来，你这样，我可不一定不杀你。”李妃倏地停了哭，强撑跪直了身。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