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一本奏疏甩落跪地的风凌霄面前。
风凌霄眼睫眨了眨，强忍着心中的气镇定跪在那里。
羽蔚青从御案后走出，恼怒道：“你要朕不逼迫你，你要朕事事顺着你，朕都听你的，你倒好，竟然和朕玩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
说完已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拽起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风凌霄本就一肚子的火，哪还会与他客气？隔空拿了御案上的镇纸玉石敲羽蔚青的脊背。
她敲得还不算重。
羽蔚青松了松手，但仍搂着她，怒道：“你竟然又打朕？”
风凌霄：“放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说过我不知情，您斗不过羽墨染拿我出什么气？”
羽蔚青手又松一松。
风凌霄借机后退。
羽蔚青又搂紧她，“不行，你不能嫁给他。”
风凌霄厌烦地闭了闭眼，“那就想法子，这样能想得出法子吗？”
她对黑垚本没有成见，可这个人竟然这般瞒她耍弄她，她对他再也无法有好感。
虽然恼恨，但她不打算揭穿，她还要利用他对付黑羽。
“你有法子？”羽蔚青看她。
风凌霄后退两步，走去御案把镇纸玉石放了，“皇上不是要我帮您找真正那个羽墨染吗？”
羽蔚青眼一亮，转身看她，“你找到了？”
风凌霄：“其实今日那个就是羽墨染本人。”
“啊？”羽蔚青怔在那里，“你怎么不早点给朕暗示？”
风凌霄带讽，“哪来的时机？皇上甩袖就走，真是很有个性呢。”
羽蔚青有些讪然，“那个羽墨染不可恨吗？”
风凌霄：“但您始终是皇帝，何必让大臣们诟病？”
羽蔚青：“别的事朕都能忍，独这事朕不能忍，管他们怎么想。”
风凌霄：“这些日羽墨染都会出来的，那个人受伤了，我刺了他一刀，不过没死。”
羽蔚青眼一闪一亮，“你想杀那个人？”
“他都受伤了，还用问吗？”风凌霄反问。
羽蔚青：“你不是说不干杀人的事吗？”
风凌霄：“那之后我就不想亲手做那种事。”
羽蔚青：“那这些日朕便让苏希萼伺机杀了羽墨染。”
风凌霄：“其实最好的时机是在云姗儿那里动手，一来不会有误，我也说不准明日那个羽墨染会不会是真的那一个，但到云姗儿那里去的肯定会是真的那个。二来，在云姗儿那里羽墨染应该不设防，左邝左翰那两兄弟也不会跟得那么紧。三来，必要时就嫁祸给云姗儿。”
“好计！”羽蔚青拍手叫好。
风凌霄拧眉，“但是羽墨染未必日日去云姗儿那里。”
羽蔚青大手抚一抚额，“派人埋伏在云姗儿那里？”
风凌霄：“我只管告之您这个，其他的我不管。成不成得了事都不要赖我。”
羽蔚青上前拉她的手，“朕自然不会赖你。”
风凌霄挣开手后退，“皇上是想让苏统领夺帅印？”
羽蔚青拧了拧眉，“你怎么看？”
风凌霄：“绝无可能。论武功苏统领是高，但这是行军打仗，指挥千军万马，不是单打独斗，苏统领没有那个能耐。”
羽蔚青眉头拧着更紧，不悦道：“你怎么就那么笃定？”
“皇上心中有数，何必要我多说呢。且不说苏统领的能耐，就算有能耐，益王也不会让苏统领夺得帅印，益王之所以赞成皇上比试遴选，不过是明知皇上手中无人选夺得了帅印。满朝达到条件参加遴选的武官，哪个能与呼延尚书比？哪些镇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甚至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虽官阶比呼延尚书高，可那都是散官，既便有真能耐，也都会让，益王在那里，谁敢不让？南衙宿卫岳大将军在堂会上不也表了态吗？那些官阶低的，即便有能耐，定也不敢也无法与呼延尚书争。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羽蓝翎为何会不惜一切制造事端引发国与国战事，战事一发，朝廷必然要拜元帅，照朝中的情形，能与他争夺帅印的只有衡王与呼延尚书。他只要一夺得帅印，大军在握，自然就可以拥军自立，可惜他算尽一切，终还是因肖太妃断送了自己。皇上，眼下战事是起了，羽蓝翎种下的种子结的果，倒是让衡王捡了个大便宜。”
羽蔚青蹙着眉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道：“你认为衡王要求增兵实是为了造反做准备？”
风凌霄：“难道不是吗？皇上，益王可是一点都没有质疑便认同了增兵，您觉得益王没有所察？”
羽蔚青眉一动，“你是说羽墨染有意增兵？是为制衡衡王？”
风凌霄唇角微动，“皇上，何必与益王争这个帅印？那镇压衡王的事就由益王去做好了。”
“哦。”羽蔚青微舒一口气，“倒是，若苏希萼前去，压制不住衡王倒是麻烦了。”说完他眼一闪，“让羽墨染去对付衡王，待除去衡王之后朕再收拾他。”
风凌霄：“皇上，您不该忽略了皇太后。”
羽蔚青又拧眉，“皇太后不心疼亲儿子那有何法？”
风凌霄：“不是皇太后不心疼亲儿子，是皇上没有重视。”
羽蔚青：“你这是责怪朕了？”
风凌霄：“您是皇上，我哪有权责怪？但我劝皇上一句，皇上既然想收回政权，那便不能忽视大意。”
羽蔚青有些恼，“皇太后希望朕宠皇后，希望朕封广家小女儿为妃，你希望朕那样做吗？”
“不要拿我当借口。”风凌霄淡然又淡讽，“您不也恩宠了瑞嫔吗？”
羽蔚青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是因为你。”
风凌霄拧眉，心中厌恶，“皇上既然要我为您出谋划策，就请皇上在正事上多听我的方略，至于皇上要宠哪个不宠哪个，与我没有丝毫干系。”
羽蔚青说得好高尚，“用自己的婚姻做政治交换，朕是不会做的。”
风凌霄微撇嘴，“那是皇上的事，与我无关。”
羽蔚青盯着她看，“你欣赏羽墨染那样的男人？”
风凌霄迎着他的目光，眼底带着探究，“不得不说，羽墨染与那个人做得高明。”
羽蔚青眼一闪，眼底没有太多的澜意，“你是说黑垚？”［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