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蔚青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
那边广伽瑶也泪如柱。
即便皇儿是遭那人陷害,但眼已瞎,如何再能君临天下?
那边厢黑垚冷笑,接着哈哈狂笑,“你们……当朕是死的?”
“住口!”羽蔚青睁开眼,虽然看不见,但那里聚满怒火,“若不是你,朕不会落到这番田地。口口声声自称朕,有本事你让人验你后腰。”
黑垚满不乎,笑着道:“好,我承认,我承认我不是你们的皇帝,但是这个益王呢?就是羽墨染了?皇太后,您还是被骗了,您眼前这一位根本就不是羽墨染,他同样也是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他不是益王,不信您让他用刀割一下自己的手,我告诉您真相。”
广伽瑶抹着眼泪怔住,蒙在那里。
乐承钧等人也被吓住了。
心知肚明的羽蔚青默然不作声。
羽墨染站起身从容卷起袍袖伸出左手,“毒狼,用剑划一下本王手背。”
周妙果迟疑。
羽墨染冷看她,“这就不听命了?”
“刷”一声,周妙果的剑如闪电一般,羽墨染的左手背血流了出来。
众人看去。
黑垚紧盯着那只大手。
“殿下。”乐承钧有些担心。
羽墨染右手摆一摆制止,握着左手举起,“若不讲明白了,你们也会有疑虑。那个人是想说,本王小伤有自愈的能力,所谓自愈便是指在极短时辰内伤口愈合,不用药便自愈,怎么可能?你们看清楚了,本王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吗?”
说完他看向黑垚,一字一句清晰道:“你不要再多生事端,本王留你一命。”
黑垚拧眉,暗骂自己。
他该想到这个不会是黑羽。
他仰一仰头。
就这么败了吗?
若不然,还能如何?
逃走?
逃走又如何生存?
他唇角冷冷动一动。
这一笔账他还是要找黑羽算。
他看向羽墨染,“我要与你单独说话。”
羽墨染料到会如此,“这里的事一了,本王自然会与你说话。”
那边乐承钧对大宫女道:“快,请太医来。”
大宫女看一眼广伽瑶,广伽瑶点头后她才快步出去。
周妙果拿出金创药,“殿下,先用这个。”
羽墨染对广伽瑶道:“母后劳烦让人找些干净的棉布来。”
广伽瑶大声喊:“来人,取干净棉布。”
殿外宫女怯怯入内,应了疾步去拿棉布。
棉布取了来,广伽瑶道:“轩儿过来,哀家替你包扎。”
羽墨染笑笑,拿着金创药过去。
乐承钧、寇璟等人松一口气,看来皇太后这一关不难过了。
包扎伤口这一会儿,殿内十分安静,若不是剪子及瓷瓶磕碰声,在外面倒会以为殿中无人。
羽蔚青静静地听。
他被关着的那阵子,他日日想着只要能活着,他什么都不要了。
包扎完毕,羽墨染微笑道:“多谢母后。”
广伽瑶轻拍他未受伤的手,朝羽蔚青道:“皇儿过来。”
羽蔚青转身。
乐承钧扶着他过去。
广伽瑶伸手去,那手是颤抖的。
乐承钧扶着羽蔚青的手伸去让广伽瑶握住。
广伽瑶泪又流了下来,“皇儿你怎么那么傻?”
羽蔚青软软跪下去,双手握着自己亲娘的手,额头抵了去,哭道:“皇儿知错。”
广伽瑶闭了闭眼,“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羽蔚青呜呜哭。
广伽瑶也哭。
她愿意儿子只是性情薄凉,也不愿意看到儿子这般惨状。
哭了一会儿,广伽瑶抹抹眼泪,看向羽墨染,“益王跪下。”
羽墨染在她面前跪下。
广伽瑶伸另一口手向羽墨染。
羽墨染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握住她的手。
广伽瑶把羽蔚青的手拉去,让两手握住,抿抿嘴道:“皇帝暴病致眼疾,不适再为帝,禅位于益王!”
羽蔚青转脸向羽墨染,两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唇角浅露微笑。
羽墨染大手紧握着羽蔚青的手,“大哥!”
那边乐承钧、寇璟等人急忙跪下,伏地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岁!”
殿外一众士兵跪拜,喊声响彻云霄。
益王府,流花阁。
伏案打瞌睡的风凌霄猛地惊醒。
她两眼茫然四处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急忙站起身向门口去。
正要开门,那门却开了。
黑羽站在那里,这一次的脸不是那张带伤疤的脸,而是他自己。
风凌霄拧眉,转身向书房走。
“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黑羽反手关上门,大步跟去,“胆儿不大又怎么会是益王呢?”
风凌霄走回案后坐下,翻眼道:“你们就得意吧。”
黑羽站在书案前面,双手撑案面,凑脸去,笑容有些痞,“下一句就是,看你们得意到哪一日,对吗?”
风凌霄再翻眼,别开脸,“离我远一点。”
黑羽不动,就定定看她。
风凌霄伸手一掌把他推开,“远一点。”
黑羽站直了笑,“太好看了不敢看是吗?”
“不要脸!”风凌霄脸热啐一句。
黑羽更是得意,“明明就是。”
风凌霄想起刚才那个梦,她转回脸抬眼看他,眼底带了深深考究。
黑羽仍抿嘴笑,俯身手撑在案上,“想听吗?”
风凌霄心里咯噔一下,拧眉,“皇宫里又有什么新鲜事?”
但愿那个梦里的事不会成真。
黑羽伸手刮一下她的鼻梁,笑着道:“其实你猜得到的。”
风凌霄再拧眉,“我不猜!”
“好好,不猜。”黑羽笑道:“我亲口说,皇帝禅位了。”
“羽墨染夺位?”风凌霄冲口而出。
黑羽瞪眼澄明,“是皇帝禅位。”
风凌霄也瞪眼,“明明是夺位,你们两个阴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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