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小阁内的痛与重生(1 / 1)

“鬼想哥”命人仔细搜查干草车时,陆羡之的脸色当时就绿了。

所幸山猫们的野性在这时派上了用场,它们肯让陆羡之或林中黑蝉近身,是因为这两人对待猫爷爷猫祖宗们都格外小心,但“鬼想哥”的手下们全是山林里混的汉子,个个粗手粗脚,一上手就是拎猫耳、捏猫肚、拎猫爪、只管把这些毛团塞到麻袋里,哪儿管猫祖宗们舒不舒服?

襄州群猫一路上被伺候惯了,遇到此情此景立时炸开了窝,一个个竖尾弓身、露牙尖嘶起来,两眼瞪得如红灯笼一般,人一近就挨着一爪,咬上一口,还有些猫干脆跳下干草车,不知要往何处跑去。

林中黑蝉登时斥道:“无知蠢汉!这些皆是献给山主的襄州古种猫,哪里由得你们这般糟蹋!”

“鬼想哥”被他一骂,当即焉了吧唧地垂下头去,可回头教训起手下来,却是嘴喷冰雹,口吐紫烟,说得头头是道,仿佛搜查命令不是自己下的一般。林中黑蝉也不理他,直接闪身一纵,几乎贴地而飞,悄无声息地飞入草丛之中,把几只受惊的猫给抱了回来。

“鬼想哥”本想赞一声妙,但被林中黑蝉冷眼瞪住,只得讪讪一笑,开口放他们进来,再不提检验之事儿。

陆羡之见自己躲过一劫,方才在干草堆中松了口气,又想到自己先是在医仙庙里遇到了“玉斑唤雪猫”的玉狸奴,如今又被群猫解了围,当真是和猫这玩意儿有着解不开的缘分。

林中黑蝉把百猫运进鬼头山煞心坛之后,倒没有把这一百零六只猫都献上去,而是献上一百只成年猫,留下了六只牙还没长硬的猫崽子。

此刻的陆羡之万万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就要和这六只猫崽子住在一处,睡在一处,连吃的都是同一份。

现在他只知道自己要藏在林中黑蝉的小屋里,等着他从九山幽煞那边回来。

小屋内桌椅碗柜一应俱全,草香花香四处弥散,可这些都是陆羡之享受不到的,因为他必须躲在小屋上头的阁楼里。

阁楼呈三角形,内部既窄且矮,一个平均身高的成年男子在里头也无法站直,更何况是高高瘦瘦的陆羡之。所以他只能坐着或躺着,和林中黑蝉留给他的六只猫挨在一块儿,一边让猫崽们在他身上爬来碾去,一边在黑暗中念着猫中安禄山——云州三杰之宠“玉狸奴”。

林中黑蝉过了不久便回来,带回了一人的口粮和六只猫的猫粮。

他从自己的口粮里分出一些,又从猫粮里弄出一些,分别装在两只碗,然后爬上阁楼,摆在了陆羡之的面前。

“要吃哪一碗?”

陆羡之点了其中一碗道:“这碗闻起来有肉。”

林中黑蝉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和猫有缘,连点的都是猫吃的。”

陆羡之诧异道:“我选的是猫粮?怎么这猫粮闻着比人吃的伙食都好?”

林中黑蝉道:“九山老怪的猫比我尊贵,猫吃的自然要比我好了。”

陆羡之一时无语,半晌才道:“我以为这猫是你自己留下来的,怎么你竟叫九山老怪知道了?”

林中黑蝉淡淡道:“这山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六只没日没夜乱叫的猫崽子又怎能瞒过他?”

与其让人猜到林中黑蝉偷藏了猫,不如一块儿对九山幽煞说了,也好换些猫粮,让猫崽子和陆羡之一块儿长长肉。

陆羡之却道:“既然这猫粮比较香,还是你留着吧。”

林中黑蝉道:“我留着?你是尊贵到什么都吃不惯,还是觉得我在这猫粮里下了毒?”

陆羡之只苦笑道:“我在这屋子藏着,既不能跑也不能跳,吃好睡好又有何用?不过白白长肉罢了。”

林中黑蝉却恶声恶气道:“你既然选了,就把这半碗猫粮一颗不剩地给我吃下去!再如此啰嗦,小心下顿就吃猫肉!下面是防|窃内容,具体来说就是司空写的王解王番外,正文在一百八十七章的作说部分。”

王越葭和解青衣并肩走在山道上,这时他们才刚走过山腰,银盘似的月亮高悬在天际,可要是照他们这个走法走下去,那是决计看不到山顶的日出的,要是有耐心在没吃没喝的山顶待上半天,倒是还有个日落可看。这走法也没甚出奇,就是特别的慢。

解青衣在方才的乱战中受了点小伤,不慎给孙逸飞一刀撩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四寸来长的口子,江湖中人受伤本是寻常事,敷了伤药包扎过也就罢了。

王越葭也没有十分在意,就是看那伤口有七八分的不顺眼而已。

王越葭同样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他的十八天罗阴阳功受伤越重越能使出威力,这种小伤自不会放在眼里。

朱柳庄后,解青衣的眼睛里只放的下一个王越葭,王越葭的眼睛里自然也少不了他一块地方。

解救出来的李成瑰已交由李家人带回去附近的城镇安置,动手前王越葭还道活动完可以去山顶上看个日出,活动完之后却在上山的路上越走越慢。

手受伤是不会影响走路的,可是王越葭看一眼解青衣的手步子就慢一分,解青衣又不是娇弱女子,对着他英气的面容,澄澈柔和的一双眼睛,再对比一下他打斗时的英姿和手上包扎过的四寸来长的伤口,王越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日出老子不想看了,你现在给我回去养伤的话。

要是谁敢这样对王越葭说话,少不得要被王公子指教指教拳脚。

解青衣的心思王越葭当然知道,就算伤口不严重,痛总是痛的,王越葭带的金疮药,效果好是好,就是会加剧伤口的痛楚;可是他只字不提伤势,只为了之前王越葭随口的一句话大半夜陪着他登山看那劳什子的日出,这样的心意,王越葭又岂肯辜负。

之所以脚下步子越走越慢,只不过是因为神思不属,正在天边眼前的到处飞呢。

等他醒过神来,两人的步伐已经和散步的老人家差不多了,解青衣的目光胶着在他脸上,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柔和的月光,王越葭不由得疑心如果下一刻自己说要睡在这山道上,解青衣也只会把外衣脱下来给他盖上并在旁边守着他。

他们追了孙逸飞差不多半天,又动了一回手,再从山脚走到山腰,解青衣手上还给划了一道口子;此时虽然算不上很疲惫,可也有些倦了。

没有人规定山腰不可以看日出,王越葭心念一转,他记得这附近有一个亭子,离得不算远,使出轻功不到盏茶功夫就到,应当不至于牵扯到伤口。

他轻轻一笑,那张冷然的面容就瞬时间化成了漫漫的月光,清华雍雅,这夜色里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一抹月华。

他在解青衣的世界里的确如同明月一般耀眼又遥远。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

王越葭看着他。

明月抓住了他。

王越葭捉住了解青衣的手腕。

“跟我来。”

解青衣下意识运起了轻功,跟着王越葭点过山石,掠过树冠,脚下乘风般飘然没进山林中。

两人的视线中很快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亭子,王越葭带着解青衣直接落在亭子顶上,拉着他一起坐下。

“其实这里的日出也不错。”

“……”

他没听见解青衣出声便转过头去看他。

解青衣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腕,王越葭的手仍然抓着他的手腕。

王越葭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手,立时惊得放开,他先是扭过头去,马上却又扭了回来,只淡淡道:“怎么?我抓不得吗?”

解青衣不知为何涨红了脸,嗫嚅道,

“公子……自然抓得。”

王越葭乐得见好就收,仍扭头去看风景。

群青的山林与起伏的山脉在月光下沉沉睡去,夜风轻柔的拂过来,风中带着苍郁的古树的气息,柏木,松香,榛树,荆棘……各种木材独特的气息混着枝叶上的水气随着风传递到所有风能够到达的地方,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像是树木梦中发出的呓语。

良宵清光,月明如素。

解青衣看着王越葭,他神情安定,眼神直接平静得好像他看的不是王公子,而是天上那一轮月亮;月亮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月总要看上二三十次的风景你再看见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它应该在那里;王公子就是解青衣心里的月亮,他在,解青衣就放心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笨嘴拙舌的人,可有的时候安宁的寂静却会让人留恋,如此融洽的相处,有什么理由要去打破它呢。

四更天。

细小的水珠开始落在王越葭的鼻尖上,飘在解青衣的眼睫上,一颗颗地附在树叶表面顺着叶脉聚成一颗颗坠在叶片尖端,呆不住了便掉下去,掉在地面的落叶上,融进泥土里。

王越葭又捉住解青衣的手腕带着他从亭子顶上翻进亭子里,这一回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只要解青衣想躲就一定能躲开,解青衣没有躲。

两人并肩立在亭中,雨珠渐渐连成一线。

天微明时,李家派出的人带着雨伞食盒找到了亭中,一些聊以充饥的点心,一壶酒,两把伞削竹为骨,白玉做柄,伞面是油纸两面蒙了绢布,各绘了幽兰与青竹。

两人略略用过酒水与点心,王越葭拿起绘有青竹的伞递给解青衣,解青衣自然地接过打开撑在两人头顶,王越葭看了一眼解青衣,受伤的左手好好的罩在伞下,不必他再提醒一回。

两人并肩走入雨幕,李家的仆从安静的带着多余的一把伞提着食盒跟在两人身后。

“青衣,下次再陪我看日出吧。”

“好,公子。”

一辈子那么长,日出还怕看不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转到这边就忍不住欢乐起来,说好的惊险刺激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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