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恩依然很恭谨的将康顺昌送出了‘门’外去,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子的话,便也分开了。
逢恩转身回来,瞧见了我:“上午的活儿干完了吗?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人了,这里就管不了你了。还不快去工作!”
“是。”我温顺得低头答应,便来到了水池边汲水准备洗衣服了。
一上午便就这样过去了,虽然身体还是时不时的酸疼,不过沉浸在辛苦工作之中的确是让我暂且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
中午照样是两菜一汤,虽然只是最粗陋的白菜或者萝卜之类的青菜,但是谢天谢地,总算不是什么腐臭之物了。
我正吃的香甜,忽然瞥见‘门’口匆匆进来一个婆子,见到我,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我的饭碗给掀翻了。
我还未等说什么,她一个嘴巴子立刻扇了上来。
“哼,你这个小贱‘妇’,倒是真能吃得下!要不是因为你昨晚上‘浪’起来没完没了了,皇上龙体怎么会受损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看我不打死你!”
“你是谁啊?来到我这里撒野!给我住手!”逢恩岂能容她如此放肆,当下便大喝一声,上前来制止住了她。
“哼,我是谁!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皇后身边的徐姑姑!”那婆子冷喝一声。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啊。失敬失敬。”逢恩皮笑‘肉’不笑,忽然转了脸‘色’,“就算是皇后身边的又能如何!皇后身边的人就可以任意来我辛者库撒野吗?我问你,你有皇后娘娘的谕旨,还是你有皇上的谕旨?”
“我,我……”那婆子脸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是被逢恩问住了。
逢恩冷笑一声,吩咐手下:“什么都没有也敢来我这里来撒野,来人,将她给我架出去!”
“慢着!”一声冷喝凭空响起,‘门’口出现了一架气派的銮驾,舒天眉正端坐在上面,美目里满是寒意。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奴才等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不知道皇后娘娘今日怎么得闲有空了,想起来奴才这个地方来了?”逢恩一脸的阿谀奉承。
皇后冷笑一声,在黄樱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銮驾:“你倒是会撒娇卖乖的。方才你教训本宫手底下的人的时候,本宫怎么没瞧见你这样的卑躬屈膝?”
“娘娘又打奴才的嘴了。方才奴才是瞧着这徐姑姑大呼小叫的实在是不成体统。还以为是假借皇后娘娘的名义来瞎胡闹的呢。奴才想着,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定然各个都是如黄樱姑姑一样懂事知礼的。”逢恩跪在地上如是说。
舒天眉冷笑一声,瞧向黄樱道:“黄樱,你瞧瞧吧,本宫便说这宫里的人各个都了不起。一个辛者库的总管也这样的伶牙俐齿,倒似在责怪本宫管束下人无方似的。”
黄樱也笑笑,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流转起来:“娘娘圣明,也莫怪这逢总管的嘴巴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的甜,怕是离着某些人近便了,不会说话也难了。”
我瞧着她话语里的意思句句都是冲着我来的,不由得低下头去。
不知道舒天眉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她终于按捺不住了,终于找到了一击必中的理由了?
“所以有些人就是留不得的。留着在眼前也是一个祸害,自己好好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罢了,就别张狂着那狐媚样子去勾引皇上,害的皇上淋了一夜的冷雨,现在都还卧‘床’不起。太医说了,是纵‘欲’过度跟淋雨所致。一时外面发烧里面空虚,这病就越发的上来了!皇上从今年以来就一直‘操’心劳力的,咱们底下人不知道痛惜也就罢了,咱们就只管着像是馋嘴猫一样的,日夜缠着皇上么?这样的人,就算皇上再怎么样的喜欢,为了龙体着想,本宫也不得不替皇上背着这个骂名,当一回儿恶‘妇’了!殷长歌,本宫且问你,昨夜皇上是不是在你那里过夜的!”她厉声问我。
我抬头,无所谓的笑笑:“皇后娘娘要杀便杀就是了,为何还要找出这样多的理由来呢?奴婢都替你觉得累得慌!”
“好,很好。你这样说便是承认了。今天本宫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舒天眉冷笑一声,挥挥衣袖,“你既然在这辛者库里洗衣服,那么本宫也不愿意你死的不体面。黄樱,将殷氏按入池水中,溺毙了吧。”
她说完,黄樱立刻上前一步,带着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将我提了起来,牢牢地按在了水池边上。
“皇后娘娘,这殷氏是在我这里看管的,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到时候小的吃不了兜着走啊!”逢恩一见皇后居然动真格的了,于是也顾不得说其他的,赶紧上前来阻止。
皇后冷冷一笑,并不理会他,只是不耐烦地看向黄樱:“还不快动手?”
黄樱答应一声,指挥两个婆子将我提到了水池边上,那婆子力气很大,将我一下子按在了池子上,二话不说便按住我的头,将我深深地按进了那一池子洗衣服的脏水之中!
我紧闭了眼睛跟嘴巴,也不呼吸,就那样被她们按了下去。
可是渐渐地,我就感觉‘胸’腔里的那一口气根本不够用了,她们再这样按下去,我迟早会被活生生地憋死在这水池之中。
求生的天‘性’最终战胜了一切,我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可是越是挣扎,那些婆子就按得越往下,似乎我的挣扎给了她们兴奋的力量一样。
我颓然地摇了摇头,就在即将陷入昏厥之际,忽然肩膀上被按住的力量奇迹般的消失了,而一股力量横在我的腰上,将我整个提溜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我大力呼吸着,猛力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空气,再也顾不得其他的。
“长歌,你还好吧?”熟悉的嗓音灌入我的耳中,我诧异,抬起头来却看到凌烨焦急的双眼之中。
“皇,皇上?您,您怎么来了?您,您不是发烧正在卧‘床’吗?”我只觉得脑袋不够用了,唯恐现在是死了,眼前出现的都是幻觉。
凌烨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咳嗽,眼中却是雷霆之怒,转过身去便朝着皇后道:“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舒天眉瞧见他来已经异常惊讶了,看向我的眼神里带了刻骨的仇恨。
“臣妾,臣妾只是气愤有人不顾皇上的龙体。皇上,您现在还病着,太医说了不能吹风,为何您还要骤然出来?”舒天眉担忧地看向凌烨。
凌烨咳嗽了一下,身子都有些摇晃起来,舒天眉顾不得其他的,忙上前来扶住他,却被他伸手甩开。
“不用,不用你来扶朕。”凌烨冷冷说着,却将手伸给了我。
“长歌,你,你来——”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摇摇‘欲’坠。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抢上前去牢牢扶住他。
“皇上,您病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用所有的力气搀扶着他,不敢放松分毫。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我,我转过头看去,却见凌烨安静的合上了眼,静静地昏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逢恩,快快准备步辇将皇上送回乾清宫,快叫太医去乾清宫准备着!”我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吩咐逢恩。
“是!”他倒是一点也不惊慌,立刻去做事去了。
“皇上就‘交’给本宫吧。至于你,”她嫌恶地扫了我一眼,“今日你大难不死,来日本宫自然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只能将凌烨‘交’给她,谁知道凌烨的手却紧紧握住我的手,即便昏‘迷’了也不肯松开。
“皇上……”舒天眉皱皱眉头,却无可奈何。
“娘娘,眼下是皇上的龙体要紧,请娘娘以皇上龙体为重!”我只能跪下,恳求舒天眉先顾忌凌烨的身体。
舒天眉扫了我一眼:“将本宫的步辇抬过来,将皇上赶紧搀扶上去吧。”
凌烨的病情来得十分凶猛。
因为凌烨死活不肯松开我的手,所以我也只得被迫跪在龙榻一侧,看着太医给凌烨下针。
前来给凌烨诊治的太医是太医院为首的三个人,他们的医术‘精’湛高明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可是在他们的眼神中,我却瞧到了一丝恐慌。虽然他们瞬即压抑了下去,可是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太医,皇上的身体如何了?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吗?”我看向太医。
“是风寒没错,只是这风寒来势汹汹,皇上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加上前一段时间在贺兰山行宫的时候,身体被‘药’物侵害了,所以一时半会也很难恢复。那些‘药’物,都是极其霸道的。“张太医道。
“极其霸道?怎么会?我记得那些‘药’物不是只是催情的吗?何来催情的‘药’物也会极其霸道的呢?”
“按理说催情的‘药’物是用在男‘女’两情欢悦的时候,所以应当对人体的损害不大。不过那次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微臣们在皇上体内检测到的催情‘药’物好似跟在香炉里找到的催情‘药’物的遗迹不大一样。”太医们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