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顾东和陆明哲之间的关系就理所当然的越来越好了。
顾东用一个月的时间在群众的视线中渐渐脱离了轮椅,重新回到了岗位,成为了那个让囚犯们闻风丧胆的魔鬼狱警。
顾东很能打,所有敢来挑战他权威的囚犯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而每次干架的时候,男主都会坐在一边,晃着脚丫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有时候顾东还会故意把囚犯往他的方向丢去,当然,可怜的囚犯往往还没砸中目标就会被坐着的人随意一脚给踹飞出去。
打斗结束后,陆明哲会从坐着的地方跳下来,跃跃欲试地看着顾东,“我们打一架?”
顾东往往都是皱着眉头看他一眼,丢下一句幼稚,然后扬长而去。
*
男主时常会在放风时间带着顾东来到三区后方的那片树林中,用锯齿的小刀子一点一点地割着粗壮的树干,这样的工具,不仅速度慢还容易划伤手。
可陆明哲却非常的有耐心,甚至当刀子划伤自己手指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的眼形很漂亮,流畅柔软的线条将又长又直的睫毛衬托的根根分明,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振翅翩飞的黑蝴蝶,搔的人心底痒痒。
每当这个时候,顾东都会皱着眉夺过那把小刀,一声不吭地接替他继续之前的事情。
“做一个木筏?”纷飞的木屑中,顾东被呛得不住咳嗽,抬起头不解地看向男主。
陆明哲点了点头,在明烈的阳光下笑得灿烂,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感到十分的愉悦。
顾东的眉毛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明哲停了笑,伸手捻去他头发上沾到的木屑。
“这就是你们的越狱计划?”顾东怀疑地看向男主。
“噢……”陆明哲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搞怪地鼓起腮帮子,不住地点头道,“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这个傻子简直天真的无可救药!”
顾东认同地点点头,“的确,我都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装着稻草。”
陆明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斜睨着顾东,“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在绝望中呆得久了,哪怕看到了一点的希望,都会竭尽所能地去尝试,尽管他们知道这也许会失败。”
顾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通,忍不住问道,“那么你绝望吗?”
陆明哲缓缓摇了摇头,看着顾东的目光像水一样柔软,他弯着眉眼笑道,“不,我已经找到了能带给我光明和温暖的天使。”
“真是中二的话。”顾东被他逗得忍禁不俊。
陆明哲却突然凑过来,声音很轻很轻,犹如悄悄话一样在他耳边说道,“计划不可能成功的。”
顾东慢慢收起了嘴角的笑,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是的,这一切不过是男主给他们下的一个套。
在几天之后,被陆明哲买通的狱警会把历姆卡斯叫出去喝酒抽烟,此后隔三差五都会有这么一次,每次都到午夜才放他回去。
历姆卡斯一开始当然会有些疑惑,警惕了几晚,直到狱警在某一天晚上拜托他雕了一堆漂亮的木娃娃,声称是想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回家了,送给他的宝贝女儿当生日礼物。
这样一来,狱警之前的怪异举动似乎都合情合理了,历姆卡斯放下了心,安然地享受着狱警时不时的示好。
是的,撇去他那喜欢将尸体放入木雕中收藏的变态嗜好,历姆卡斯的确是一个手艺很好的雕塑师。
一开始,跟历姆卡斯同寝的丹尼和赛德并没有觉出不对。
直到他们将木筏偷偷建成,正开始计划着越狱路线的时候,牢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群狱警和行刑官们毫无征兆地涌了进来,将他们一个个强行摁到了地上,除了历姆卡斯。
被买通的那个狱警甚至还朝历姆卡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到此情此景的丹尼和赛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立刻联想起了老头被狱警叫出去的那几个夜晚,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抽烟喝酒,一定还谈论了什么!
“恶心的叛徒!”
被押走前,丹尼和赛德朝可怜的替罪羊历姆啐了一口,甚至连回过味来的布克帕特也惊怒地挣脱了狱警的钳制,冲上前凶狠地将老历姆卡斯活活打死在了牢房里,在场的任何一名狱警都没胆子上前阻拦,甚至连行刑官们也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几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人愿意相信历姆卡斯苍白无力的解释。
而我们的心机boy男主,在自导自演了这次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越狱行动,并且将行动偷偷告发给了典狱长后,成功获得了二十年的刑期减免。也就是说,原本判刑二十五年的他,再熬五年就能刑满释放。
当然,在他告发给典狱长的话中,这次行动的策划者成了布克帕特,历姆卡斯、赛德和丹尼三人则是从犯,而他,只是屈服在布克帕特淫.威下,被迫参与行动的可怜虫而已。
典狱长或许会纵容一些囚犯的特权主义,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一个囚犯胆敢策划,并且鼓动其他囚犯越狱,格瑞立森是他的全部,他不允许这所闻名世界的孤岛监狱出现哪怕一个越狱成功的逃犯。
所以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都必须为此付出点代价。
布克帕特被关了整整一个月的小黑屋,出来时,人都有点神志不清,行刑官们有了典狱长的保证以后,下手十分的不知轻重,各种折磨人的法子轮番上来,饶是铁人也会经受不住。
布克帕特就此算是废了,之后男主顺顺当当地将布克帕特毒害,成功进入了二区,开启了新的菊花征程。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知道陆明哲才是这一切的真正始作俑者,因为当初被他收买的狱警早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了,这些秘密连带着那个倒霉的狱警一起被带入了地下,或许只有死人才能将这一切看得明白。
这是原书中的剧情,顾东却不打算让陆明哲的阴谋得到实现,他会想尽办法去打乱男主布下的这一盘棋。
“想什么这么开心?”陆明哲侧过头看着顾东翘起的唇角,这时狂风大作,木屑被风吹了起来,呛得他咳红了眼睛。
顾东将小刀放下,一把拉起咳个不停的男主,“走吧,我们‘厮混’的时间太长了。”
陆明哲耸了耸肩,突然脚一勾,带着顾东双双倒在了草地上。
“既然是厮混,总要有些痕迹吧?”
陆明哲压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