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一众人气愤的指着秦风,怒喝道:“姓秦的,我们几个加入你的中医工会是给你面子,你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也别怪我们老哥几个不留情面了!”
说罢间,他愤然的对着前方的司机喊道,“停车,我们要下车!”
“对,与其在这受这种宵小之徒的侮辱,老夫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老一众人出声咋咋呼呼的喊着,屁股却没有挪动半下,在那真皮座椅上粘的死死的。
他们这番叫喊,无非是想给秦风一个下马威,让他了解清楚他们几个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尽管秦风心高气傲,好高骛远不会在乎他们的想法,那前边不还有路敬辉这个商场老油条嘛。
商场如战场,宁种一片花,不树一根刺。聪明优秀的商人总会把资源和人脉统筹的一团和气,顾老几个人自认为在京城还算有几分面子,有几分地位的,也是拿准了路敬辉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可是,正当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摆派做架势宛如庙堂上的金佛时候,副驾驶上的路敬辉却笑呵呵说道,“既然几位前辈看不上咱这小门小庙,敬辉也不敢拦着,小王,停车,送顾老几位前辈下去!”
路敬辉这话说的客气,但语气却是格外的淡泊,甚至连头都没妞一下。
“你”
顾老几个人大惊失色,脸色胀红的如同猪肝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路敬辉竟然也会如此的不识好歹。
那司机小王也是一个好手,头脚听到老板的吩咐,立马一转飘逸转身,车身晃荡一下,险些把顾老几个老人甩了出去。
“顾老,黄老,几位请把。”
小王笑呵呵的说着打开车门,却是连脚都没抬一下,摆明了一副赶人的姿势。冷飕飕的寒风打进来,让顾老一众人打了个哆嗦。
顾老一众人即使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受这等侮辱的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瞪了妍秦风,纷纷下车。
“山不转水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姓秦的,你们俩给我等着。”
顾老对着撸敬辉的车子大骂两句,对方却一个转身,嗖的一声开出老远,根本无视这几个老家伙。
直到下了车,顾老一众人才后悔起来,现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是一片荒凉的土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更别说打车了。冷风吹过来,一个个冻得跟小鸡仔似的打着哆嗦。
“顾老,咱,咱这可怎么办啊。”
“就是,这可离京城还有十好几里地呢,咱总不能,跑着去吧?”
“哎,刚才太过了,稍微提点下就可以了嘛、。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都是一个行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这么僵干嘛!”
一众老者面对如今这等情况,纷纷张嘴开始埋怨起带头挑事的顾老来。
顾老气愤的一伸脖子,肺都快气炸了。
好你们这群马后炮,刚才骂人的时候你们一个比一个精神,现在稍微有点苦难就埋怨老子?这你们能怨的了老子嘛?全部都是你们自找的?
顾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稍微提点?低头不见抬头见?哼,你想得美!你没有看见秦风和那姓路的对咱们的态度?人家都把你当要饭的了,你还拿自己当大爷?舔着脸往人身上蹭?对不住,我顾某,丢不起这个人!”
顾老气愤的一挥袖子,顿时让几个老人又开始自我yy,一个个义愤填膺,红光满面,恍如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陶公。
“没错,不能让秦风这种小人得逞!”
“虽然输掉了利益,但咱们赢得了尊严!”
还有一人摇头晃脑,声情并茂的念起诗来: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比起老夫的尊严,区区寒风,又算的了什么!”
“说得好,几位不愧是我京城的同道中人!”顾老爷感觉精神大振,浑身充满了劲头:“老夫聊发少年狂,今天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疯狂一把,不就是十几里地,零下十来度的寒风嘛,怕他个鸟蛋!”
“对,怕他个鸟蛋!”
“干了!”
一帮人挥舞着拳头,一个个斗志昂扬。
正在此时,一辆装满了肉鸡的货车慢悠悠的从后方行了过来,司机停到顾老几位身边,有些不忍可怜说道:
“嘿,几位要进京嘛?我这车能顺便稍你们一程,后边拉的都是鸡,挤一块儿还暖和点”
顾老一听,当场就急了,指着那位司机破口大骂:
“无耻小辈,竟然侮辱老夫!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然让老夫跟这群畜生挤一块,老夫宁”
他这句话刚说完,突兀的瞪大眼睛,气愤的手指乱颤,像被人活生生塞进二斤牛粪一般脸色格外难看。
只见刚才还一脸无比高尚兴奋,恍如世外陶公的一众同行,此刻正你争我抢的纷纷向那货车的鸡窝上爬,弄得鸡毛满天飞,鸡叫连连,七八十岁的人了,好似回光返站,打了鸡血刺激出无限潜能一般,一人多高的货车嗖嗖的几翻了上去。有几个还大打出手,搞得满身狼狈,倒在地上哎吆惨叫着。
这哪里是什么风光无限的大国手,摆明是一群落魄到极点的老乞丐。
顾老气愤的指着一群混蛋,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鼠辈,言不由衷,丢尽了我们京城人的脸,你们简直喂,等等我,等等我!”
“坐好了吗?那咱就开车了!”
顾老还想要大骂几句,那辆货车却是突突的冒起了黑烟,一股脑的功夫就甩开他好几百米,顾老迈开步子还想要追,可他那副身板,跑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一脚摔了个狗啃屎,被汽车尾气喷的满脸都是灰尘。
颤抖的战起身来,望着满眼的荒凉,和在那货车上恬不知耻的抱着几个老母鸡一脸幸福取暖的一众同道,顾老鼻尖发酸,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跟这种无助比起来,尊严和风骨算个屁啊!
只可惜这么一场极具戏剧化的大片秦风是没有机会欣赏了,此刻他正舒服的坐在宾利豪华房车里,畅想着未来中医工会的发展计划。
“哈哈,师叔,刚才你的做法真是太解气了!我早就看那几个老家伙不爽了,好高骛远,自视甚高,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说实话,您要真把他拉进中医工会,恐怕还真的几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前面的路敬辉想起刚才赶走顾老一众人的一幕,不由得觉得心里痛快舒爽,大呼了一声痛快。
秦风叹了口气,“这都是中医的恶劣现状啊”
“真正努力学中医的,却没有机会和机遇,被人鄙夷看不起,长期处于社会底层挣扎。而那些靠着一点祖方和家传,有点本事的,却又被人捧到了天上,一个个好高骛远,追名逐利,却忘了中医的本质。”
秦风叹息着说道,他也实在看不惯顾老这一众人的做法,完全就是典型的享乐主义。简直比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还要可恶很多,有这些所谓的国手在前面,真正用心努力的可造之才,又怎么有机会能得到更多的发展。
崔圣贤在韩国被尊称为韩医圣,都没有他们这几个人的谱大。仔细想一想,韩医在这传承方面做得,确实要比中医要好很多。
“任重而道远啊”
秦风叹息了一声。
路敬辉也感到秦风语气中的落寞和沧桑,接着笑道:“师叔不要着急,这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嘛。至少现在我们已经做完了八成了,胜利在即,胜利在即啊!”
“是啊,胜利在即。”
秦风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又充满激动和憧憬,自己大败韩医圣的消息很快将会传播整个京城,随后利用这个名气,将回春堂和中医工会的名号一起打出去,做一个大宣传。
鲤鱼跳龙门,只差最后一脚。
跳过这一脚,便是星火燎原,朝天大路,诺大的华夏,将遍地开花,到处布满秦风的回春堂,打出一大片大大的中医江山、而得到这片江山后,如何整顿,如何刺激让他发展的更好,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自古守业比创业难,这也不能够轻视。
秦风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中已然来到了中医工会大厦。
自从租赁下这栋大楼,秦风就在不远处的小区里买了一套房,三室两厅,算是中等档次,也好过老是在宁海办事处给人家添麻烦。
而刚到小区门口,秦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愣住了,深深皱起眉头,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此刻,小区门口停着两辆警车,警车下面还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蒙着一层白布。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拿着笔和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身边围了一大圈的看客们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