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贵人向来被娇宠惯了,压根没注意到这些。
她早就听了不少关于郁堇离的事,眼下对这个女人是没有半点好感,依然在斥责着。
而萧沁儿自是看不惯的,第一个站出来给郁堇离撑腰。
不过叶贵人仗着皇宠,有时候就连公主也不让,两人竟就这样明着面争吵了起来。
你一句,我一言,倒像是民间泼妇招架般。
至于作为当事人的郁堇离,却淡然依旧,像是这事和自己没关系似得。
“够了!叶盺,你给朕闭嘴!滚!”终于萧辰爆发了,冷冽的声音盖过了屋内所有的喧嚣声。
霎时,寂静一片。
叶贵人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自打进宫后,皇上虽然对旁人冷冽无情,但对于她却始终是呵护有加,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现在
看到那张神似黎芙儿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连萧辰愣了愣,只觉得心一阵的抽痛,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
“朕”
但叶贵人哪里还肯听什么解释,她提着裙子哭着跑出去了。
郁堇离见状,心底滋味复杂,竟不知是喜或悲了。萧辰,你这究竟是何意?
原本应该吃的很开心的一顿饭,在还没开始时便闹成了僵局。
郁堇离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萧沁儿见状大惊,匆忙追了上去,赶紧替叶贵人道歉。那女人是被皇兄给宠惯了,在这宫内唯一能让她收敛的也就只有太后了
不过郁堇离却没什么心情去听这些的,因为她认为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回去的路上,郁堇离好死不死的居然又遇上了蛟派的人。
这次是大白天的,他们倒也没有明目张胆,反而是乔扮成路边卖菜或卖柴的小贩,潜伏在了她们回宫的必经之地。
郁堇离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呢,倒是有人偏偏就是这么不长眼睛。
“你站着让我来!”郁堇离飞身下了马车,自朱儿的腰间抽出宝剑来,外加上自己的软剑,左右各一个,冲着那些人而去。
蛟派这次来的人不算少,足足有二十几个,个个凶狠可怕。
但郁堇离却冷笑,记得那个时候也是遇到了类似情况的截杀,自己与朱儿险些丧命。
而眼下的她较之彼时功力增长不少,眼前缺的就是实战巩固,定要一雪前耻才是!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衍王的帮忙了,唯有依靠自己才是。
郁堇离自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但她却定定的站在那里,遗世独立。
风吹来,她的长飘然发而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周身似是泛着柔光。越发衬出那美到不可方物的容颜。
那些蛟派之人挥着刀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眼底泛着狰狞的血红,很快就将郁堇离包围,双方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的缩小着
朱儿看得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的手紧紧握成拳。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米,且这个距离还在持续逼近。
那些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逼人寒气形成了一道泛着强烈杀气隐墙,带着凌冽直逼郁堇离。毫不夸张,这种力量能轻而易举将一个强者的身体给撕得粉碎。
但,即便是这样,郁堇离却还是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下朱儿是彻底坐不住了,她忙大喊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呀?”
莫非是寒毒又发作了,腿动弹不得?
相对于朱儿的焦急,郁堇离却淡然到可怕。如根本没听到周围声音似得,她的眸色凝深,面色依然冷若冰霜,仿佛周围的一切皆与之无关。
那些蛟派的人得意极了,莫非这女人是被吓傻了?不过既然她找死,定还是要成全的。
刹那间,那些刀齐刷刷的向郁堇离的身上刺去,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下一秒这身体就要成马蜂窝了。
但,却就在这最后的一秒钟,郁堇离忽得起身一跃,踩着这些人的刀飞身而上。
待众人惊诧,发现原本包围着的女人居然不见了。
不过尚未回神,他们的头便被一双脚被挨个踩了一遍。当然这是夹带着武功的踏,用了郁堇离近九成的功力!
不少武功稍微的人已经倒地不起,还有不少正抱着头犯疼犯晕呢。
待再回神,郁堇离已经稳稳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干净空地上。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淡然,面色丝毫不改,仿佛方才连热身都算不上。
朱儿觉得自己心脏要被虐坏了,她捂住心口处,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之事算是彻底惹恼了那些那些蛟派的人,他们迅速集结酝酿再次攻击。毕竟这次是带着必杀令来的,若再不成回去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拼了,或许换一线生机。
有这这样信念的蛟派人,自然是下手稳准狠,招招要人命的。
因为不是郁堇离死,便是他们亡。
郁堇离这才将方才那两把剑派上用场,左右各一个,连杀人的速度都增了一倍。
她的眸子泛着寒光,虽然望着的都是那些杀手们,但幻化成像落入她脑海里的则个个成了萧辰的脸。
如此,便也不再客气什么了。
郁堇离将曾经所有的怨恨、恼怒、委屈一股脑的全部爆发,整个人犹如一个杀气机器似得面无表情,却狠辣至极!
萧辰,我要杀了,杀了你!杀了你!!
可怜的杀手们,本想着拼死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却不料最终都被当成了替罪羊。
半个时辰后,世界安静了。
郁堇离那白色的衣衫却点点血迹浸染,仿佛片片妖冶盛开的血梅。尤其是那边原本干净到无半点尘埃的剑,此刻却在汩汩往地上留着鲜血,在地上留下一流印记。
至于地上而是横七竖八的躺着死状各异的尸体,惨之、悲之。
但她们却明白,若非杀了这些人,那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
远处匆匆率人冲冲赶来的萧辰,在一转角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眸子一寒,原本还担心她不能应对,而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这样的女人,既让人放心,却又让人忧心。
其身后跟着的萧沁儿见状,简直都被惊呆了。
她原本是打算等身体再养两天,待南宫玄设宴的时候再去,到时候给郁堇离带点小礼物之类的,再说些好话,至少别让她生自己的气才是。
但后来又听手下传来郁堇离半路遇险的消息,便再也顾不得什么,准备带人营救。不过却遇上了皇兄。
萧辰不让她来,萧沁儿不肯,二者争执了一会,便把时间给耽误了。
“郁姐姐,你没事吧”萧沁儿赶紧冲了过去,忐忑问。
郁堇离沉然浅浅摇头,抬眸便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是带着关切,却又不太像。
但她从来不会指望什么,也不希望有。
就这样郁堇离在萧沁儿的强烈要求“护送”下回了黎府,而萧沁儿则是直接住下了,并名其名曰照顾。
郁堇离倒是不会介意,毕竟黎家多的是,住在这里面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朱儿。哦,还有老夫人。
转眼便到了宴请之日。
说起来倒是有些感概,钟离无期的死是那样的渺犹如一枚小石子抛在偌大的湖面上,只是溅起了小小的涟漪。
不过也只是表面而已,钟离无期对于崇阳宫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但却并不能表现出来,至少不能让那些敌人的人以为他们少了栋梁。
今日崇阳宫人的脸上皆挂着许久未有的笑意,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而南宫玄则是破天荒的穿了件绛红色的衣服,脸上挂着绚烂的笑意,亲自招呼宴请的客人们。
郁堇离本来以为也就只有崇阳宫这些人而已,大家在一起聚聚吃吃饭也蛮好。却不曾想来的人可真不少。
不过很可惜,她以前所有的时间全都用在了修炼或制药上,就连崇阳宫的人都认不全,也就更别说那些南宫玄所谓的客人们了。
萧沁儿自然也是跟着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多和南宫玄接触接触,但后来却发现,压根没机会。便也只能噘嘴坐在那里独生闷气。
郁堇离向来不喜这些虚礼及热闹,找了个机会,她便出了庭院透气。倒是有些后悔答应前来了。
今夜月光很美,银色的光辉均匀的散在大地上,柔软的像层纱。
“真的是,这么大人了,明知道自己身体有恙但出来却还不穿厚些。”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极为不满的声音,接着一件大赤便披在了身上,郁堇离认出这是南宫玄的。
“无妨,反正身体已然残破,倒是民间有句俗语最贴切。”
“哦?”
郁堇离依然凝视天空,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记得叫做虱子多了不怕咬,对吧?”
南宫玄的嘴角一抽,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女神般的美人儿口中说出来的。
“为什么不在里面呆着,是嫌太乱了吗?”他知道她一向爱清静。
郁堇离沉然,算是默认。
话说萧沁儿从美食堆里抬头时,却发现身边的郁堇离不见了。一路问过来,便渐渐靠近花园处,远远的便看到站在凉亭边的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