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还在初学阶段吧?”他又问了句。有这个心是好的,但炼丹一门学问,还真不是说努力就可以的,除了在药理方面的天赋之外,对灵力控制力的要求更是苛刻。
他看过太多人当初兴致勃勃的想要学,最后却以惨败告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这块料。
“你问题还真多。”
无双踱回到药架前,做自己的,纤细的手指在灵草宝材之间穿梭,熟练筛选。
孔玉不走,她也没再开口赶。
炉火已经被升了起来,房间的温度不断拔高。
“可以啊你,竟如此熟练。”孔玉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他看过家里丹师炼丹,也看过孔巧梦练习,别的不说,单单只看处理药材,手法虽然有些青涩,比不上家里几十年的老丹师,但已经是孔巧梦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无双这家伙不会已经是一名丹师了吧?
她才多大啊!
不过若要真算,无双看王叔炼丹已经超过了十年时间,毕竟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你要炼制什么丹药?”孔玉自来熟的凑上前去。
无双认真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没理他。
太清神丹是千丹谱上记载的一种宝丹,炼制工序复杂,不能出丝毫差错,很有难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加上只有一颗圣心三泉莲,她更得小心谨慎的省着用。
无双不回,孔玉也不恼。
“你这缺药童吧?”他那张风姿卓绝的俊脸笑得灿烂无比,“我之前学过一点药理,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可以给你打下手的。”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撸袖子,把扇子收了起来,随时待命。
韦祀在丹房外守着,听得丹房内的动静,神情五颜六色的变幻。
孔家嫡孙,天人之姿,此时竟然自告奋勇的想当药童。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拉出来?
“是要这个吗?”孔玉见无双手往这边动了一下,赶紧将药架上的一株寒玉草送上前去,玉长的手指比那凝神草还要白皙。
无双将寒玉草接过捏在手中,转眸望向他,“你现在是不是很闲?”
孔玉眨了眨那漂亮的眼,然后灿然一笑,缓缓点了下头。
无双回手揉了揉眉心,头疼。
“行,那你帮我把那堆柔心花里面的杂草选出去吧,我一会儿要烘培收存,小心一点啊,弄坏了我可是要你赔的。”她抬手指向那高高的一堆。
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这你情我愿的,何乐而不为呢?
孔玉眸光大亮,连忙回好。
“啊……”孔玉那边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无双蹙眉望过去,揉了揉额头,“鬼叫什么,要待在这里就安静点。”
“不是啊……”孔玉俊眸瞪大,快瞥了眼无双,抬手虚戳了戳下药架上的一物,“你快看那里,那绿果子能动!活,活的!”
他刚刚不小心一把抓在上面,软绵绵的,肉嘟嘟的,一时好奇就多捏了一下,只是还没辨出来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居然自己一窜跳了出去。
只见得那药架上,一颗绿球,正上蹿下跳的蹦跶。
饶是见多识广如孔玉,也惊住了。
这是个什么鬼!
无双顺势望过去,面上划过几道黑线,“豆豆,出去,我说过你不能进丹房。”
她话音刚落句,豆豆跳了过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啾啾叫唤,软萌异常。
孔玉俊朗的面庞一阵扭曲,“这是个什么?”
“我也不知道。”无双实话实说,她的确不知道。
“但你这兽宠丑了了吧。”苏洛辰无语的看了豆豆两眼。
在青要大陆,灵兽是一种极为凶恶的存在,就是一些强大的灵师,都不能让其臣服,相比而言,蓝色内丹的灵兽幼仔就要温顺许多,很多贵族子弟都喜欢养作宠物。
很明显,孔玉把豆豆当成了无害的小兽宠。
“呼呼……”豆豆朝孔玉龇牙。
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
“豆豆……”无双着它,口气带着点警告意味。
豆豆狠瞪了孔玉一眼之后,仰着脑袋,傲娇的踱步走了出去。
孔玉吓了一跳,竟莫名的有些背脊发凉。
怎么回事?
“你怎么准备这么多的药材,都要用的吗?”他瞧着那密密麻麻摆放的药材,半天没看出个究竟,“要这是炼什么丹啊?”
这些药材可都是极烈性的!
而且,一次要炼化如此多的药材,没有深厚的功力可是不行的。
无双转眸望向他,忽然沉默下来。
孔玉被无双盯得有点心虚,讪讪的道:“干什么?”
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甜笑:“莫非你觉得我仪表堂堂,对我动了什么念头?放心,我还单身!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我不介意又多一个倾慕者。”
说完,他摆出了一副玉树临风的姿态,又拿出了扇子,轻摇着。
无双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杻阳丹。”
孔玉停住了手里的扇子,脸上没了玩味的笑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又不敢置信的大声问道:“你说的可是能让废体重生,洗经炼髓的杻阳丹?”
随即,孔玉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孔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萧索,今天又出丑了。
他苦笑了一下:“我每次只要一听到这三个字,就激动地难以抑制。抱歉,你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是我昏了头了。”
无双看着孔玉潇洒如风的眉宇之间浮现的一抹忧郁落寞失落的样子,暗暗的叹了口气。
她当初就很奇怪,集孔家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孔巧梦怎么参加了升仙大会,而且玩了命的比赛,如果没有无忧和梵天,她就是第一了,以她的家世,她不需要这份荣耀。
无双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和无忧一样,是为了杻阳丹,所以孔巧梦在升仙大会得杻阳丹无望后,又开始学习炼丹。
她今天不过随口一说,试探了一下,孔玉就这么激动,其实以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游走人间,却在无人的时候泪满衣衫。
孔玉对无双牵强一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丹房外的韦祀一听这话,开心的不得了:终于要走了。
孔玉转身,衣袖却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