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么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挽仙歌 > 第一章 姬枫的回忆

第一章 姬枫的回忆(1 / 1)

姬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有余了,这三个时辰中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天上的云,看着它在天空中变幻,或散或聚。

这样的日子,对姬枫来说再寻常不过了,只不过有时候低头看蚂蚁,直到蚂蚁全部归巢,再无踪影。姬枫倒也不是刻意想看这些东西,只是需要些东西消磨时间罢了。

“三百六十五只,三百六十六只……现在是几只了?”姬枫被门前一个孩子的哭声扰了心思,竟一时数岔了。

姬枫心头横生一丝悁忿,尽管只是在做一件无聊的事,毕竟可以专心到忘记自己有多无聊。

“一只,两只…”姬枫又重新开始数起来,可一旦发觉了这孩子的哭声,脑子里满晃晃的喧闹,姬枫便很难继续数下去了,往常是很少有孩子来到他家的门口,许是这个孩子年幼还不懂这里的规矩罢。

姬枫终是不再低头数蚂蚁,目光移向这个小娃子,这个小娃也发觉姬枫在看他,嘴一瘪,眼一闭,昂起头,哭的更大声了,他是在呼救,却不了解姬枫是不是他应该求助的人,只能用哭声表达自己的无助。

姬枫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到小娃子的面前,简单地询问了几句,但是小娃都是用哭泣代替回答,这让姬枫有些无奈,想着姬枫凝视起小娃的眼睛,数息之后,姬枫脑海中出现一个简单的画面。

一棵参天大树,盘虬卧龙的枝干早已经粗糙不堪,主体的枝干甚至都已中空,,但是枝桠上深绿色的叶子依旧还在风中飘摇,似在提醒众人,它依旧活着,甚至活的很好。

树下有数间屋子,炊烟渺渺,杂草亭亭,甚至其中的欢笑也清晰可见。

姬枫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但是却认识这棵上了年纪的树,应该是隔壁塘头村的人家,这画面应该是这小娃子内心比较深刻的画面,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以后他会多爱这个生养他的地方,他的故乡,但是姬枫却读懂了。

姬枫方十七岁的年纪,但是他知道的却不少,心智甚至不在大人之下,便是因为他能看清一些东西,也许是一个人印象中随意的一个画面,亦或者是内心深处的东西,深到他们自己都不敢触及的东西。

有很多怪诞的的故事流传,故事中有人天生能见世人所不能见之鬼神,有人能够听闻俗人所不及之音,所以姬枫并不认为自己有多特别,但是姬枫也不曾将这个本事说与他人听。

既然知道了这小娃子的家,姬枫便领着他回去了,隔壁的村子也仅有几里的路,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何况姬枫的时间多的连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消磨,何来耽搁一说。

来到小娃子的门前,便看到小娃家中有一个妇人在家中坐立不安,脸上满满的焦急,这家的主人却是不在。

妇人见到姬枫领来孩子的时候,眼角瞬间****了,忙将其一把抱起,搂在怀中,嘴上细碎的责怪之言片刻不停,小娃子嗫嚅着则只是哭,许是以为哭能够为他少些责罚,只是他不知他母亲虽然是责怪他的模样,但何尝不是责怪自己。

抱起孩子,这妇人方才看到领来孩子的姬枫,眼中的震惊、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很快便压了下去,忙说起感谢的话。

姬枫对妇人眼中的厌恶之色分外敏感,但是表情却未显露半分,漠然得仿佛并未看出这妇人的神色变幻,只是姬枫却瞧见自己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再无声息。姬枫也没有责怪这妇人,只是自己的名声太坏罢,怎么能太过苛求他人正视自己。

五年前。

姬枫还在名剑门当学徒,那个时候真是美好地像初秋的太阳,敛而不艳。那时的姬枫已经慢慢走出那个阴影了,已经告别了呆呆傻傻的自己,已经学会了识人,看尽了人性百恶。

名剑门并不是仙门,只是广桦城一个小的俗家剑派。当地人尚武之风极浓,所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正是当地彪悍民风的写照。

纵是俗世的门派,加入也需一笔不小的费用,普通人很难负担得起,只有广桦城的一些权贵子弟能够进入,不过既然收了钱,名剑门也不好对这些权贵子弟过分苛责,这放纵为他们在广桦城背了不少的坏名声。

姬枫之所以加入这个门派只是为了让他爷爷安心罢,名剑门的名声被这些弟子败坏了不少,可仍是广桦城最有实力的门派,门派之中依旧有许多能人名士。

而且依爷爷所见,进入名剑门不求为仙师所看中,即使在这名剑门中交些朋友,对将来也是大有裨益的。姬枫知道爷爷的打算,并不只是单纯地让自己趋炎附势,而是担心自己一旦西去,留下姬枫一人可如何是好,姬枫虽小却清楚爷爷的苦楚,只是当时并不了解,自己和那些人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爷爷走了不少门路,费了不少精力,终于让姬枫进入了名剑门,这在当时的村子中可是不小的消息,爷爷甚至还宴请了村中不少的人物。

尽管姬枫小时候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十岁的时候已经好转,而且姬枫加入名剑门,在村人眼里不啻跃过龙门,纷纷聚集而来庆贺,欢腾之极。

当时唯有姬枫一人坐在宴席正中,冷漠地看着朋来宾至,把盏言欢,仿佛看着路人,就像三年之后这些人纷纷避开自己,对自己的待遇甚至还在路人之下,但是姬枫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逃离,慌不择路的。

加入门派之后,姬枫在门派中受尽冷视,姬枫的爷爷实在高估那些权贵子弟的脾性了,他们虽然也只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对门派之中的许多人的背景都熟悉极了,大概是他们的父母,担心他们得罪大人物的子女,特意教诲的。

而姬枫这个毫无背景的人的名声甚至在任何人之上,因为纵是小吏的子女也可以欺负他,那个时候的姬枫从来没有还手,他不能逞一时之快让爷爷难堪,一丝一毫的难堪也不允许,他只是看着打他和辱骂他的人,静静地看着,仿佛看一个死物。

习剑是名剑门中每天的必修课,日复一日的单调的撩、劈、砍、刺,有些单调乏味。

“姬枫,这一剑斜劈到肩膀的位置已然足够,剑刃要高过手掌三寸三分,需留有余力,蓄势以谋,若是一剑的力道用尽,如何谋划下一剑的去处。

用剑不是用刀,横刀劈砍需势大力沉,而剑乃是百兵之君,自有雅量,一招一式,谋划而动,用的是剑,动的是脑。”

说话的是名剑门的门主荀承允,他并不是刻意找姬枫麻烦,此人不偏不倚,行事滴水不漏,为仙师所倚重,实在是名剑门的扛鼎之人,不过他做事待人也颇为严苛,对姬枫用剑的错误也是毫不留情地指出。

“杀人只需一剑便可!”

“若是一剑不能击杀,却不留后手,便只能束手待死了。”

“既然全力一剑杀不了,即使与之纠缠也未必能胜。”

“你凶性太盛,并不适合学剑,刀、枪或许更适合你,不过刀有连绵之势,枪取回马之意,也未必都适合你。”

荀承允并未因为姬枫的话而生气,两人也都未能说服对方,他最后只是对姬枫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过“你并不适合学剑”这番话在名剑门内却比任何话都伤人。

姬枫低着头并不再回话,只是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一分。不远处将剑握地笔直的管元盛冷笑着看着姬枫,眼中是说不尽的嘲讽,那笑容在阳光下却分外耀眼,些微刺人。

“一个乡巴佬学什么剑,学学养马便知足罢。”管元盛极尽嘲讽。

姬枫依旧低着头,看着剑尖,不知想些什么。

“哼。”管元盛微微有些扫兴,却不再说什么。

太守的小儿子管元盛名声实在不好,比起在广烨城中的嚣张跋扈,在名剑门中他还是稍稍有所收敛的。毕竟荀承允并不在乎他父亲的权势,相反因为荀承允有仙师为靠山,还有求于他。

不过管元盛的收敛也只限于对剑师们的尊敬,对其它弟子却不曾稍有宽容,其中对姬枫的侮辱也最多,习剑之余常以调笑姬枫取乐,但是姬枫不服输的性子,让他很有些不满意。

便似驯服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如果骑上去就能够驾驭,那么会少了很多乐趣和成就感,但是这匹马无论如何也驾驭不了,骑乘者难免会恼羞成怒的。

少年的心思似云霞一样美好,云卷云舒,有时柔软地不忍让人触碰,但有时朝聚晚散,变化快地让人难以捉摸。

这日管元盛突来的兴致,与几人商议好要让姬枫服软,毕竟作为众人的头头,总要做些手下人做不到的事。

姬枫到如今也没有忘记那个傍晚,残阳似血,鸟也停鸣,柳枝扶墙,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

管元盛命两人抓住姬枫的手臂扭在身后,都是相仿的年纪,姬枫实在斗不过,管元盛就这样站在姬枫面前,不屑地看着不能动弹的姬枫,盛气凌人,但是姬枫就这样回看着他,桀骜不驯地像野马。

“啪”扇下一个巴掌,管元盛很厌恶看到姬枫这幅表情,“以后别这样看着我,看到我时候就低头,像我家那个王麻子马夫一样,知道么?”

姬枫的嘴角涌出血丝,但是表情却更加不屑,也并不说话,只是直视着管元盛。管元盛知道姬枫的眼睛很特别,瞳孔之中唯有漆黑,再无光彩,仿佛一滩死水。

因为这纯黑的瞳孔,姬枫遭受了更多异样的目光,当地的人认为唯有妖魔才是黑色的瞳孔,因为他们需要彻底融入黑暗,所以那是不祥之兆。但是管元盛却在这漆黑之中感到了无尽冷意,瞳孔那一滩死水之中仿佛有什么挣扎着要冲出来,那必将是震惊世人的东西。

“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犟。”管元盛的一个手下肖桀,狠狠地抬起一脚踩在姬枫的膝关节上,这肖桀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吏,与管元盛的地位相差甚远,但是作为小吏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残忍的手段还在管元盛之上。

姬枫控制不住,右脚的膝盖猛然地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一撞,几乎让姬枫以为自己的右腿已经断折了。但是姬枫依旧只是看着管元盛,眼神尖锐地仿佛要将管元盛的模样都刻在心中。

管元盛哪见到过这样凶恶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丝退缩之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管元盛其他的两个手下也不敢继续动手,因为他们不确定姬枫的脚是否真的断了,如果他们见好就收,名剑门大概不会追究,若是真出了事,名剑门也不好过分偏袒,难免会处理他们。

“元盛,走吧,闹大了就不好处理了。”管元盛的一个手下劝道,管元神本就有退意,正是拾了个台阶下了,挥挥手示意散了,肖桀则是又趁机踹了姬枫几脚,他在门中的地位不高,攀附管元盛方能如此,小人得志便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能耐,哪怕只是几脚。

待管元盛走后,姬枫依旧跪在地上,并不是为了铭记什么,而是因为右脚失去了知觉站不起来了罢。姬枫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抠在这地上,直到指甲都划出血来,眼角都湿软起来,却依旧没有呼救。

并不是不难过,只是有些苦只能自己吃。

“姬枫,这一剑斜劈到肩膀的位置已然足够,剑头要高过手掌三寸三分,需留有余力,蓄势以谋,若是一剑的力道用尽,如何谋划下一剑的去处。

用剑不是用刀,横刀劈砍需势大力沉,而剑乃是百兵之君,自有雅量,一招一式,谋划而动,用的是剑,动的是脑。”

说话的是名剑门的门主荀承允,他并不是刻意找姬枫麻烦,此人不偏不倚,做事滴水不漏,为仙师所倚重,实在是名剑门的扛鼎之人,不过他做事待人也颇为严苛,对姬枫用剑的错误也是毫不留情地指出。

“杀人只需一剑便可!”

“若是一剑不能击杀,却不留后手,便只能束手待死了。”

“既然全力一剑杀不了,即使与之纠缠也未必能胜。”

“你凶性太盛,并不适合学剑,刀、枪或许更适合你,不过刀有连绵之势,枪取回马之意,也未必都适合你。”

荀承允并未因为姬枫的话而生气,两人也都未能说服对方,他最后只是对姬枫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过“你并不适合学剑”这番话在名剑门内却比任何话都伤人。

姬枫低着头并不再回话,只是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一分。不远处将剑握地笔直的管元盛冷笑着看着姬枫,眼中是说不尽的嘲讽,那笑容在阳光下却分外耀眼,耀眼地刺人。

“一个乡巴佬学什么剑,学学养马便知足罢。”管元盛极尽嘲讽。

姬枫依旧低着头,看着剑尖,不知想些什么。

“哼。”管元盛微微有些扫兴,却不再说什么。

太守的小儿子管元盛名声实在不好,比起在广烨城中的嚣张跋扈,在名剑门中他还是稍稍有所收敛的。毕竟荀承允并不在乎他父亲的权势,相反因为荀承允有仙师为靠山,还有求于他。

不过管元盛的收敛也只限于对剑师们的尊敬,对其它弟子却不曾稍有宽容,其中对姬枫的侮辱也最多,习剑之余常以调笑姬枫取乐,但是姬枫不服输的性子,让他很有些不满意。

便似驯服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如果骑上去就能够驾驭,那么会少了很多乐趣和成就感,但是这匹马无论如何也驾驭不了,骑乘者难免会恼羞成怒的。

少年的心思似云霞一样美好,云卷云舒,有时柔软地不忍让人触碰,但有时朝聚晚散,变化快地让人难以捉摸。

这日管元盛突来的兴致,与几人商议好要让姬枫服软,毕竟作为众人的头头,总要做些手下人做不到的事。

姬枫到如今也没有忘记那个傍晚,残阳似血,鸟也停鸣,柳枝扶墙,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

管元盛命两人抓住姬枫的手臂扭在身后,都是相仿的年纪,姬枫实在斗不过,管元盛就这样站在姬枫面前,不屑地看着不能动弹的姬枫,盛气凌人,但是姬枫就这样回看着他,桀骜不驯地像野马。

“啪”扇下一个巴掌,管元盛很厌恶看到姬枫这幅表情,“以后别这样看着我,看到我时候就低头,像我家那个王麻子马夫一样,知道么?”

姬枫的嘴角涌出血丝,但是表情却更加不屑,也并不说话,只是直视着管元盛。管元盛知道姬枫的眼睛很特别,瞳孔之中唯有漆黑,再无光彩,仿佛一滩死水。

因为这纯黑的瞳孔,姬枫遭受了更多异样的目光,当地的人认为唯有妖魔才是黑色的瞳孔,因为他们需要彻底融入黑暗,所以那是不祥之兆。但是管元盛却在这漆黑之中感到了无尽冷意,瞳孔那一滩死水之中仿佛有什么挣扎着要冲出来,那必将是震惊世人的东西。

“看你还敢不敢这样犟。”管元盛的一个手下肖桀,狠狠地抬起一脚踩在姬枫的膝关节上,这肖桀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吏,与管元盛的地位相差甚远,但是作为小吏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残忍的手段还在管元盛之上。

姬枫控制不住,右脚的膝盖猛然地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一撞,几乎让姬枫以为自己的右腿已经断折了。但是姬枫依旧只是看着管元盛,眼神尖锐地仿佛要将管元盛的模样都刻在心中。

管元盛哪见到过这样凶恶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丝退缩之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管元盛其他的两个手下也不敢继续动手,因为他们不确定姬枫的脚是否正的断了,如果他们见好就收,名剑门大概不会追究,若是真出了事,名剑门也不好过分偏袒,难免会处理他们。

“元盛,走吧,闹大了就不好处理了。”管元盛的一个手下劝道,管元神本就有退意,正是捡了个台阶下了,挥挥手示意走了,肖桀则是又趁机踹了姬枫几脚,他在门中的地位不高,攀附管元盛方能如此,小人得志便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能耐,哪怕只是几脚。

待管元盛走后,姬枫依旧跪在地上,并不是为了铭记什么,而是因为右脚失去了知觉站不起来了罢。姬枫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抠在这地上,直到指甲都划出血来,眼角都湿软起来,却依旧没有呼救。

并不是不难过,只是有些苦只能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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