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转身,看着两位长老手上的伤,似笑非笑。
两位长老眼睛眯起,带着忌惮之色。
“若有下次,可不是伤手那么轻易的了。”
说完,夏清和转身离去。
三国大比之时,朝凤国的人暂且还不能动。
*
天边的晕黄彻底散去,天色暗沉下来。
天上明月高悬,皎洁柔和的月光漫洒,悠然静谧的清华居寂静无声。
一条常绿青墨般的长廊尽头,嫩绿的花枝缠绕在窗棂上,挡住了隐隐绰绰的人影。
房中,添花黄木梨桌上,一块黑漆漆的石头静置。
夏清和拿起黑添石,运起灵力,“咔嚓”一声脆响,黑添石应声而碎,坚硬漆黑的表皮脱落,露出内里一点紫芒。
拨开细碎杂乱的碎石,内里的紫芒露出原本的模样。
玉手拿起,放在桌角的梨花盏油灯下,晕黄的灯光照在那块紫晶石上。
紫晶石如名一般,晶莹剔透,通体淡紫,在灯光下隐隐闪烁着紫色星芒。
夏清和清冷的眉梢沾染了笑意,手指轻动,将紫晶石置于桌上,接着,灵力运转,灵宗九品巅峰的修为尽数凝于指尖,指尖上一道白光顿时飞射出,直击桌上的紫晶石。
白光刚一落在紫晶石上,顿时如同白烟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直接消失。
与此同时,紫晶石原本的淡紫之色微微加深。
“果然是噬灵紫天晶。”
噬灵紫天晶,外表与黑添石一般无二,内里却是一块紫晶,有吞噬吸收灵力之能。
任何攻击它的灵力都会被其吞噬吸收,转化为自身的能量,而且不仅如此,紫晶石亦相当于一个能量芥子空间般的存在,能将吸收而来的灵力净化,从而为己所用。
物贵则稀,噬灵紫天晶作用逆天,其稀少程度也是难以想象。
可以说,数亿黑添石中只能遇到寥寥几块噬灵紫天晶。
夏清和看着紫晶石上微深的淡紫之色,轻笑一声,她正愁炼器的主材料功效不够霸道,现在有了这块噬灵紫天晶,法器炼出来的倒不会差了。
收了噬灵紫天晶,夏清和入了空间,开始修炼。
翌日。
夏清和没有去看三国大比,而是去了风云拍卖行,熟门熟路的入了一间房。
“主子。”月半潋先是一愣,继而起身。
“他们到了吗?”
“千殇等人昨日就到了,我让人把他们带去了西苑。”
“好,带我去见他们。”
·········
西苑,翠绿的枝条舒展,姹紫嫣红片片。
一个石墩上,一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嫩草叶子:“千殇,你说主子突然叫我们过来干嘛?难不成是给我们布置什么任务?”
假山上,一个黑衣男子盘膝而坐,闭目修炼,闻言,毫不所动。
翘着二郎腿的男子撇撇嘴,真是个闷葫芦。
远处,浅浅的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清冷悦耳的女声响起。
“的确是有任务。”
石墩上的男子顿时惊起,吐出嘴里的草,“主子?”
假山上的男子也倏地睁开眼,一跃而下。
夏清和月半潋走来。
齐纳端正了身子。
“主子。”千殇唤一声,素来冷淡的双眼含着激动之色。
夏清和颔首,“你们辛苦了。”
千杀门门众众多,这些年全靠他们打理管教。
两人露出开怀之色。
几句寒暄之后,夏清和说道:“将其余几人叫过来,就说我有事交给你们。”
齐纳点点头,飞快地去了西苑的几间房中,叫了几人出来。
不久后,几人到齐。
“主子,不知是何事?”千殇站的笔直。
“你们以为,千杀门如今实力如何?”
几人垂下眼,静静思索,他们都是千杀门的核心成员,千杀门从成立到崛起,再到现在的势力遍布云荒,震慑大小江湖势力,说实话,他们心中是极自豪满意的。
齐纳出声,坦白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余人除了千殇外皆是点头赞同。
夏清和看向千殇,“千殇以为如何?”
“尚可。”千殇吐出两个字。
顿了几息,夏清和说道:“千杀门的势力还远远不够。”
几人心中诧异,他们本以为千杀门在主子心中算不上极好,但肯定也不差,没想到现在主子竟然说远远不够。
夏清和继续说道:“人外有人,千杀门势力能震慑云荒是不假,但我要的不是震慑,而是敬畏。”
畏而生敬,敬极则畏。
强大到无人敢犯,心生敬畏。
几人骇住,心底的热血在渐渐沸腾。
是啊,震慑算什么,千杀门要的,从来都是极致。
夏清和见此,秀眉轻挑:“如何,你们可信?”
“信!”不加思索的一句话,却是坚决坚定。
他们相信主子,也相信他们自己,千杀门终会成为最顶级,最独一无二势力!
“好。”夏清和点头,有心就好。
衣袖轻晃,四个空间戒指霎时出现。
“这是····?”
夏清和不语,神念一动,四个空间戒指内霎时飞出上百瓶丹药。
须臾之间,整个西苑的青石地面上霎时被丹药瓶铺满。
丹药瓶整齐罗列,瓶身分了三种颜色:白红绿。
“白瓶装的是治愈性丹药,红瓶是突破性丹药,绿瓶是洗髓性丹药。”夏清和一一解释。
“这么多丹药?”齐纳惊呼,他们知道主子炼丹造诣极高,可是上百瓶丹药,主子居然一下就拿出了。
几人不知道的是,有了曌灵至尊鼎的存在,夏清和炼制这些丹药也只是费了一夜时间而已。
一挥衣袖,无数丹瓶再次收到空间戒指中。
夏清和将戒指递给千殇,“这些丹药你收着,十日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实力猛增的千杀门。”
“是。”
千殇沉声,语气坚定。
“丹药虽好,但我要看到的千杀门可不是一个用丹药堆砌起来的空架子。”
“是,千殇明白。”
“好,你们即刻出发,一月后,我会去千杀门总部。”
千殇等人顿时眼眸晶亮。
主子这些年去千杀门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如今要去千杀门,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
想着,几人告退,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即刻启程出发。
*
下午时分,三国大比会场上。
夏清和一入席,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祁云则摇摇头,指了指光幕。
光幕上,云耀依旧是高居榜首,共赢十六场。
西泽和朝凤持平,共赢12场。
夏清和蹙眉,昨日比完西泽还领先朝凤三场,如今一个上午的时间,竟然和朝凤持平了。
想了想,夏清和又道:“上午八场比试,西泽只赢了一场?”
祁云则点头,温润如玉的面上隐隐担忧。
身旁有话音传来,“唉,老大,你上午不在,可是不知道,我们西泽不知背了什么运,与朝凤国的人战了两场,结果败了,与云耀国的人战了三场,结果也只胜了一场。”
一人垂头丧气,“是啊,我们西泽接连战了五场,结果接连输了四场。”
“嗯,当时两位护国长老的脸都……”
那人声音消了下去。
周围一片垂头丧气之色,昨天他们还乐呵的很,甚至想过将云耀拉下马,结果今天就连输四场,现在,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接下来好好比,西泽不能在输下去了。
“第四十一场,比试开始。”陌拂的声音扬起。
朝凤和云耀的人上了场。
一炷香后,云耀胜。
“第四十二场,比试开始。”
又是云耀和朝凤之人上场。
数十个回合后,朝凤胜。
“第四十三场,比试开始。”
云耀和朝凤的人又上了场。
西泽席上,有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西泽不用上场不会输,忧的是西泽不能上场也就没有机会赢回来。
又过了两刻,比试结束,云耀国之人获胜。
“第四十四场,比试开始。”陌拂照例喊道。
西泽席上终于有人上了台。
“西泽,周韵。”
“云耀,燕竭。”
周韵看着眼前的对手,眸里藏着凶狠。
“喝——”一声清喝起。
周韵右腿迈出,“风雷掌。”
接着,周韵掌心瞬间升起一团黑雾。
“灵徒七品。”有人看出了周韵的修为。
燕竭剑眉竖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之意,“震地诀。”
“轰隆”的声音响起,燕竭胳膊一甩,震地诀凌空飞出。
灵徒九品。
场外,有人了然,看来这场十之**是燕竭胜了。
震地诀的威压扑面而来,周韵瞳孔猛地紧缩。
“嗯。”闷哼声响起,周韵倒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二品之差,犹如鸿沟。
周韵咬着牙,眼底闪过不甘。
“唰——”周韵一把抽出腰间软剑,所剩不多的灵力注入,软剑瞬间挺直。
燕竭轻蔑一笑,右手一晃,一把铁鞭顿时出现在手中。
周韵浑身灵力快速波动,一抹剑气横出,燕竭大步向前一跃,铁鞭舞的虎虎生风。
软剑遇上铁鞭,霎时发出一声轻鸣,接着,周韵只觉手腕一麻,软剑脱手飞出。
铁鞭紧随而至,直袭周韵心窝,周韵眼中闪过惊惧,猛地发力,身形运转到极致,最后铁鞭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喝——”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周韵看着燕竭,冷汗冒了一身,他方才是想杀了她。
燕竭眼底闪过失望,居然避过去了。
想着,燕竭飞身而上,手下招式不停,继续攻击着周韵。
西泽席上,妍颜面上染上一层薄怒,“燕竭这哪是比试,这是分明想要了周姐姐的命。”
夏清和眸中亦是渐渐沁了层寒霜,朝凤国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心思歹毒。
“老大,现在应该怎么办?周姐姐和她差了两个品阶,再这样下去,恐怕·····。”
“等。”
夏清和吐出一个字。
三国大比由仙云宗人作裁,最是严格,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任何干扰都算违规。
场上比赛情况已是越来越严峻,周韵也偏偏是个固执的性子,紧咬着牙,看上去半点认输的想法的没有。
“噗——”又是一道鲜血喷出。
周韵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染出道道红色,躲闪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燕竭抡起铁鞭,巨大的力度带着凌厉的威压砰地落在周韵身上。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周韵本就惨白的脸上,隐隐透出青色。
燕竭眼角一挑,脸上的狰狞毕露无疑。
“受死吧。”
“砰——”
燕竭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荡起阵阵灰尘。
周韵身子晃了一下,对着陌拂说道:“他输了。”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傻眼了。
不应该是周韵战败吗,怎么燕竭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周韵拖着身子,一步三晃的走到燕竭身体旁,逼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暗箭伤人,这招我是跟云耀的人学的。”
云耀的人脸青了,朝凤的人脸黑了,西泽的人乐了。
“好!”一人拍着大腿,“暗箭伤人的感觉太爽了,对,以后咋们就暗箭伤人,专伤朝凤和云耀这两国的无耻之人!”
其余人连连点头。
此时,这群少年们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功地被夏清和的歪理说服。
往日的单纯磊落已经开始悄然改变。
“第四十四场,西泽国胜。”
陌拂下了判决。
朝凤的人一个个咬着牙,怒瞪着周韵,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相反,西泽的人则是笑咧了嘴,有人甚至大喊出声:“瞪什么瞪,再瞪我西泽也还是赢得光明正大,再瞪你们朝凤也还是干不过我们。”
“哈哈哈。”西泽爆发出哄笑声。
就连夏清和面上都染了层笑意。
朝凤的人几欲吐血。
上方,光幕再次发生变化。
云耀赢十八场,西泽赢十三场,朝凤赢十三场。
一场比试过后,陌拂喊道:“第四十六场,比试开始。”
朝凤席上,朝久歌起身。
夏清和则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码牌,秀眉轻挑,还真是冤家路窄。
出了观众席,夏清和从西面台阶一步一步到比试台上。
朝久歌也看到了夏清和,原本眸子瞬间一沉。
“原来是夏小姐。”
“摄政王,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夏清和直言道。
场外的人瞬间想起两人的恩怨,内心顿时亢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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