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光一阵沉默,但金耀月从两人住的极近这一条已知信息,就能推断出她爷爷说不准和殷流光的爷爷互相认识,最差也起码有一面之缘。=乐=文=
但这根本就没什么不可说的,殷流光这态度简直让金耀月有些发毛,“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
“其实没什么,就是似乎我家老爷子说起你爷爷就语气很冲……”殷流光倒抽了一口气,“不过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是没关系,但是金耀月总觉得有什么很微妙,等她手头的烟抽完,在洗手间洗了洗手就准备回包房。
包房的门打开着,金耀月在门口就看到殷志国和金鳞两个年龄都已八十多的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地对峙。
金耀月这就尴尬了,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况且她才才刚进门,两个老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金耀月绷着脸,假装自己很自然地开口,“殷爷爷好啊,原来你和我爷爷认识啊,哈哈哈。”
这话说玩金耀月自己都想捂脸,简直尬气十足。
“你看你孙女比你可好太多了,你个顽固的老梆瓜。”殷志国哼了一声,“来耀月,让爷爷来看看你瘦了没,流光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天天围着公司转也不知道多陪陪你,你要有什么就说,爷爷替你去打她。”
金耀月不尴不尬地回着,“殷流光挺好的,是我自己忙,怪不了她。”
“你这孩子真是,可让人心疼。”殷志国说着却是笑着瞟了金鳞一眼。
“殷流光是他们家的孩子?”金鳞看着金耀月来了这么一句。
“殷流光……以前名字是殷曼姝。”金耀月干巴巴地回应着,只希望在初中前一直在hk长大的殷流光没在金鳞面前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坏印象。
“这样。”金鳞就只是意犹未尽地说了这样一个词,“相貌品行都不错,嫁进来正好。”
金鳞说着瞅了殷志国一眼,“准备好嫁妆,什么时候订婚?”
金鳞倒是意外地没有反对,但说出的话立马让金耀月头疼了,什么订婚什么嫁妆,先不说两人才刚恋爱一年半的问题,真订婚她也还没那个时间啊。
金耀月木着一张脸看着两个争锋的老人话锋一转却战意更足。
“什么嫁你家去,金耀月是嫁进我们家,你家还有个金旭阳,又不缺人口,殷家这辈一共就殷流光这一个独孙,嫁你家去殷家是不是和金家可以直接合并了?”殷志国讥讽地喷洒着毒液,“我家流光怎么看都是……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是t,就该是娶。”
“不好意思,我们家金耀月也是。”金鳞说着看了金耀月一眼,“是吗?”
两个老年人都这么新潮,金耀月突然有些接受无能了,映月听到金鳞是在问她就点了点头。
“你看,照你这说法,合该殷流光嫁进来才对。”
两个老人针对这个问题吵得天翻地覆就是没个结论,金耀月也开始偷偷摸摸坐下在唇枪舌剑下面夹菜吃。
金旭阳偷偷戳了戳金耀月,“你和殷流光……谁上谁下?该是你在上吧?”
金耀月脸都绿了,“你说那?”
“哦,我问了废话,毕竟你是个假妹妹。”
金耀月差点一口菜全喷出来,什么叫做有个假妹妹,她还没说她有个假哥哥的问题好不好。
金鳞和殷志国争了半天都没争出个结论来,暂时停息了战火,两人都喘着粗气喝了几口酒,平息了一下心情而后两人莫名脸上都挤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下回再一定输赢,这次先放过你。”
连说出的话都异常的同步,金耀月就愣神地看看,继续抱着手里的碗啃着。
金鳞刚坐下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金耀月一样,“妻管严?没出息,也不知道替爷爷争两句。”
金耀月差点被呛到,但还是眼泪水都咳得掉出来了,“爷爷……妻管严这个词,放我身上不太现实。”
无论是金鳞还是现在的席文都比她更有资格得到这一殊荣。
“难不成……”金鳞若有所思了。
“不可能。”金鳞直接下了定论,“有机会把殷流光带回家看看,上一回见到这孩子,她才小学,人小鬼大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关心完金耀月的恋情,话题再次轮到了金旭阳,除了席文未开口,金鳞和季容裳都在试图套出金旭阳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直把金旭阳整得食不下咽,就差站在窗户边表示自己暂时没什么喜欢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类型,更没有什么已经有的人选。
就当金鳞却是放下了筷子,金耀月本以为这次聚餐就此结束,从门外却是突然推门而入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男子走进后就打开了文件,从第一张念了起来,全部内容都非常正规繁琐,金耀月从这段几乎让她打瞌睡的内容里听到了“转交”“公司”“华盛顿”“金旭阳”这几个词,而男子彻底念完了金耀月也总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爷爷这是把目前地处华盛顿的公司全权转让给了金旭阳。
金旭阳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爷爷老了,也跑不动了,没以前那么能耐了,只想在家和三五好友喝喝茶聊聊以前,看那么过得好。”金鳞叹息着,“如果不是金池这个造孽的太不靠谱,我早就该休息了,也是我的过错,老婆子去的早,我又忙着做生意,这才把金池托给了家里的亲戚,哪知养出了个东西,都不知道到底像谁。”
金耀月却是纳闷了,她家老爷子怎么会提这个?
以及心里总有莫名的惴惴不安,心悸让她瞳孔猛地收缩了,却不知为何。
“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像容裳,不像金池。”
听到这一句,金耀月才泄了一口气。
“爷爷,你这公司全权给我,妹妹怎么办?我拿了大头,她连小头都没。”金旭阳倒是先发现了问题所在,替金耀月争了起来,“公司让我拿可以,但金耀月起码得拿一半,否则我不要。”
“月月也有,不比你少。”金鳞意味深长地看着金旭阳,“你要想知道是什么,就私下来问我。”
金旭阳听金鳞肯定金耀月也有这才接下了那张纸,哪知就是这一个动作他第二天就拿到了上娱解约的合同,也没违约金,解约理由写得是债务已还清。
而金旭阳也突然拿到了厚厚一叠文件,一旁还多了一个带着眼镜穿着西裙的女人,三围看着很辣,但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简直像是教导主任,这位教导主任天天逼着金旭阳处理公务。金旭阳突然后悔了,然而此时也已经晚了,他只能看着那一叠折腾半天几乎没有减少的文件欲哭无泪。
等金鳞回国,金耀月才刚知道他们家的老宅压根没事,金耀月这就突然想起差不多两年前她在和王杨黎晓晓站着这条路上就看到老宅里有个熟悉的人影。
金耀月特地问了下时间,得到了金鳞肯定的答案,前年四月的时候,金鳞曾为了金池的问题私下回国,但不是为了给金池扫尾,而是钦点了一下给了金池的资产有哪些以及将当时国内的公司给直接注销了。
没错,当年金池的确是欠下了高昂的赌费,但这也只是波及了金鳞早年给金鳞的家私,而当时金鳞也不是没想过将金耀月和金旭阳两人带往美国。
但随后美国立即出现了大清盘事件,金鳞只能赶回了华盛顿,美国不安定根本没法将两人带走,也未留下人手。金耀月和金旭阳两人怎么看都身世简单,背景干净,如果硬是留了人反而让人瞩目。
没人瞩目是没人瞩目,却保不了有人故意针对。
金耀月听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吐槽他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霉运,但不管如何,她都回到了家,真正的家。
第二天金耀月就乐颠颠地体会到了曾经作为一名标准富二的人生,直接问爷爷讨了车库里的布加迪,然而刚开出去一会儿金耀月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这个傻子……
这是在中国又不是美国……
美国没限速,那自然是往野了开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中国也不一样。
难怪爷爷那么痛快地把车钥匙给她了,国内的道路限速标准低到不行,连高速也有限速100码的标志。
如果不想吃罚单那金耀月只能太太平平地在限速下行驶。
布加迪一踩油门都开出去很远,但在限速的情况下金耀月也只能磨磨唧唧地开往了片场,让一辆时速是限速两倍的车跑国内高速是什么体会?
金耀月只感受到了憋屈。
金耀月绕着外环到了片场边的停车场,刚把车停下就看到余图绷着个脸把车停下。
金耀月把钥匙揣兜里,“余导,咋了?”
“昨天来缠着你的那个人引来了媒体,把万岚饰演者是你的事爆出去了。”余图说着都来气。
金耀月听了也倒吸了一口气,本来她签的就是保密合约,那这事一出该怎么算?
是该算她没有信守保密条例该赔付高昂的费用?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好好拍戏。”余图脸色差但还是安慰了金耀月一句,“就是现在网络上说得有些难听。”
难听?金耀月昨天光顾着爷爷了,微博压根没看过,听余图这样一说也就靠在车上先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余图这才发现了金耀月背后靠着的是布加迪跑车,完全和金耀月破产的身份不符。
“怎么?片酬到手就忍不住买车了?”余图难得开起了玩笑。
“我哪里舍得,从家里人手里蹭来的。”金耀月一边说着一边刷新起了微博,这就看到了热点:#万岚扮演者经证实为金耀月#
标题倒是不劲爆,但是凡是和万岚两个字相关就是一阵腥风血雨,金耀月对这种抨击还是讽刺都已经看惯了,直接点开了话题,就看到下面的评论全部被万岚粉丝大军锁淹没。
她的粉丝被淹没得连波澜都没溅起。
满屏全是:
【金耀月能够饰演万岚?万岚的风情她百分之九十九都演不出来,余图是不是眼瘸了?】
【我宁愿万岚永远无人能够饰演,哪怕是陈深我都不认为他有资格饰演,更何况金耀月是女人,万神可是个铁打的汉子,能看吗?】
【我只希望金耀月不要毁了万岚,请给我们万岚粉留一点想象空间,万神是无法复刻的。】
言辞并不激烈,用词也非常得体,金耀月只能从满屏里感受到了失落,而并非是想针对她饰演万岚怼她个半死。
万岚的粉丝……意外的有素质,金耀月不免笑了,先前余图的语气还让她以为自己又被黑了,哪里想到网上第一次出现无黑的头条热点。
余图先前都未遇到过这类保密失效的问题,此时正愁着想办法,哪怕不平息剧组放都得做出一个回应。
金耀月直接给了余图最基本的方法-直接公开她饰演万岚的海报,人设照早在她正式进组没多久就已经拍摄好了,连后期都已经完成。
余图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特地选出了他最满意的一张,也没有附加什么自己话只打了话题的tag,直接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等今天一天的拍摄内容完了,金耀月才抽出空来看她微博,点开了余图的主页就看到先前余图发送的微博已经成了首页置顶,近一万的回复量点几乎让金耀月有些难以置信,连十二小时都没到,这张海报有很劲爆吗?
余图恰好挑了一张金耀月带妆后的侧面照,穿着一件风衣看着狭小窗外,为了营造出老照片的感觉还特地调低了颜色的输出比例,阳光从窗户外透了近来,却仅仅照射到了金耀月的眉眼位置,额头和下半张脸全是隐藏在黑暗之中。
光线勾勒出了金耀月在此时根根分明的倒睫毛,明明看着阳光眼底却是带着忧郁。
点开了回复就看到下面满是问号。
【余大大,你别驴我,你以为发出万神的私藏照片就能得到原谅吗?】
【余图……你拿万神照片做海报难道不怕发行电影票房高评价低吗?】
【只求无logo原图,万神太美!有没有种子?】
金耀月彻底微妙了,对着化妆镜看了又看,好像……还真是自己的侧脸,不过余图是怎么抓拍出这样□□也就不得而知了。
余图正坐在电脑前推着眼镜看着今天拍摄出来的段落,金耀月也就溜达到了余图的身边。
“站这儿做什么,挡到我视线了。”
金耀月站位的位置问题恰好挡住了阳光,金耀月哭笑不得地拿着手机直接摆放在了余图的面前“余导啊,你这照片发得毫无效果啊。”
“哦。”余图冷淡地看了眼评论,“恩,知道了。”
“就这样了?不做声明吗?”金耀月不可置信,这简直就是干活干到了一半突然放弃了治疗,半途而废难道没毛病吗?
“这张照片有原图的,我是参照着万岚以前给挂历拍摄的一套照片仿拍致敬,万岚的部分真爱粉是有那本挂历的,对比着看一看就知道了。”余图已经将视线收回专心看着电脑屏幕。
金耀月并不是万岚的真爱粉,尊敬是尊敬,但万岚大火的时候她还在小学,那时候哪里知道什么追星不追星的,她天天就知道和乔依然在小学门口抽干脆面卡。
听余图这样一说,金耀月就明白余图是准备走什么洗地路线了,但金耀月并未离开还是杵着挡去了余图大部分的阳光。
“金耀月,你想留在片场看门吗?”余图将鼠标放下看向了金耀月,“没事就早点回去,都快拍最后一幕了也不知道感觉磨一磨。”
“现在磨也是临时抱佛脚,”金耀月有些期盼地看着余图,“最后一幕是万岚自杀的戏,这方面……”
金耀月还未说完余图就抢了话头,“对,所以你更需要揣测一下怎么拍摄,万岚在最后绝不是突然决定的,他早已有了死志,但一直没和任何人透露,甚至是故意隐瞒,而万岚决定在那个时间突然自杀却是突然的。”
“好,我明白,但我要说得不是这个。”金耀月叹气了,她还真没想从余图嘴里套话,但余图却是主动告诉了她这些梳理,“我只是想说,我知道我们剧组是有保密条款的,但是到时候我拍最后一幕能不能带别人进来看着我点,起码能让我及时出戏。”
余图的手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似乎是考虑,拿起了一旁放着的笔无意识地转动了起来,“飕飕”作响。
“带谁?”
“殷流光。”金耀月就怕余图不答应及时补上了一句,“她进来也可以签订保密条约的,可以吗?”
“殷流光啊。”余图转动地笔停了下来,“可以。”
听余图答应了金耀月连忙给余图斟茶递水就差给余图来个肩颈放松按摩。
“走走走,别堵我这儿。”余图实在受不了金耀月这殷勤的样子,顺带着给了金耀月一个迷之信息,“其实早期我考虑过要不要让殷流光来饰演,形象方面是和万岚差异大,但殷流光的演技着实不错,可惜殷流光那时候直接拒绝了。”
金耀月对余图透露殷流光曾经是她竞争对手的话很无感。
“你好好演,最好能拿个影后下来,气死她。”余图却是突然说了一句非常幼稚的话。
金耀月憋笑都没用,直接笑场了,笑完她就收拾收拾前往停车场拿车,金耀月并未让两个经助跟着,直接打发两人开suv走人。
金耀月开着布加迪蜗牛爬似得上了高架,等回了j区又是天已经漆黑一片,夜间她的视力就变得有些糟糕,金耀月只能开得更慢一点。
夜盲就是病,还治不太好。
快到老宅附近金耀月将车一停就下了车,用车钥匙将车锁好,金耀月刚朝老宅走了两步,背后却是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金耀月危机感大起,及时躲避但还是被那人手里持着的刀在穿着厚外套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伤口。
不是正面砍中只是擦伤,但却因为伤口过长已经开始渗出了血珠将外套染上了沉重的血色,老宅门前的路灯昏暗,在逆光的情况下,金耀月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手臂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并不是完全不能忍,金耀月勉强让自己忽视这个痛感。
那人像是发了疯似得拿着刀胡乱挥砍,如果不是金耀月足够敏捷,金耀月估计自己已经被乱刀砍死。
此时金耀月也分不出神来去思考这疯子到底是谁,只能接连地躲避着来人的攻击。
金耀月往老宅跑去,那人也跟了过来,在门口却是因为老宅门需要用钥匙才能开启,还未掏出钥匙那人就拿着刀朝着金耀月砍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把刀几乎是反射着银白色的光。
金耀月连忙侧身,那把刀直接砍在了沉重的防盗门上,因为来人用的力气过大那把刀直接去卡在了门上。
金耀月趁机朝着来人的裆下踹了一脚。
一击中就听到了一声闷哼,金耀月也并未就此停手而是再送上一脚,将人从老宅自带的几节阶梯上踹了下去。
那人滚在地上还想爬起,却是因为裆下生疼光是在地上蠕动爬行。
金耀月一脚踩上了了那人的后背背心,此时背后的门发出了“吱呀”开门的声响。
“月……”季容裳看到金耀月踩着个人,还在狐疑就看到金耀月穿着的浅蓝色外套上渗满了血,金耀月手边甚至还在滴落滴滴鲜红在灯光下却是发黑的血。
季容裳并未尖叫,而是白着一张脸叫来了席文,席文一出来就快步走上前拽住了被金耀月踩着的人,翻过身一看脸发现这是金池。
此时金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席文也不怕,“都是贱人,贱人都得去死。”
金耀月只觉手臂生疼,也没功夫管顾为什么金池要来杀她,转身进了老宅,客厅里此时并没有人,金耀月先是把外套脱下,再不脱下万一血干涸了把衣服和她粘一块儿,哪怕原本伤势并不重都得变重了。
季容裳就跟在了金耀月的身后,白着一张脸翻找着医药箱,医药箱就在电视柜下,刚拿出来,楼梯就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