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要见王诗韵,安宁稍微一想,就有些头疼。
最近的王诗韵好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劲头,往日的优雅也不愿意再装了,也可能是因为林勋已死,她没有可以装给看的对象了。
所以也就毫不掩饰了。
她讨厌安宁,安宁知道。
本来属于可能你的财产忽然被另一个人全部分走了,现在你面前站着的,可能再未来是这些财产一半的拥有者,你看着她,能不来气吗?
所以王诗韵现在对于安宁,是极尽尖酸刻薄。
但安宁头疼的,还并不是她的尖酸刻薄,而是自己忍不住她的尖酸刻薄。
要知道,她可是一向不肯吃亏的。
但是今天王诗韵没有很过分,而且还看着一脸疲惫的样子。
安宁估摸着,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太累了,所以也就没心力跟她耍嘴皮子功夫了。
毕竟,她就不信,林予宁昨天晚上说的话,不戳在她的心上。
她和林清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有联系,她就有嫌疑。
就算她再怎样心狠手辣,再怎么有关系,被警察怀疑上,也是一脸麻烦事。
王诗韵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这最近好像已经成了她习惯性动作了。
争财产,真的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但是她不会放弃。
她怎么可能放弃?!
揉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安宁,她找方旭,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能力和名气,再见到安宁之前,她也没想到,她居然是他的助理律师。
这算是走错了一步棋。
但是既然已经开始用方旭了,既然林予宁已经知道了,她已经失了先机,那就专心把心思放在打官司上吧。
想到这儿,王诗韵狠狠的剜了安宁一眼,她就不信她没把这件事告诉林予宁。
她这样想,安宁倒是不在意,她确实告诉林予宁了。她的人品,她自己知道,所以也就不求什么好名声了。
她剜她,她也不在意,只要不开口,放到明面上,她就装作没看见毕竟是工作,她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但是王诗韵忽然就想起来林澈来,她一下子就紧张了。
现在都下午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她也是,再忙也不能忘了林澈呀。
王诗韵迅速在心里将对林澈的担忧转化为对安宁的不满:“小澈呢,你们说好了要交给我一个好好的他的,怎么现在他还没回来?”
早上林澈很早就起床了。
就安宁这个德行,也不是能早起给男朋友和男朋友弟弟做早餐的贤妻良母。
所以林澈起床洗漱后,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好在他们仨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安宁也并不是很愧疚,反而看着林澈早起上学去的背影。很是欣慰。
其实在教育这方面,安宁是挺传统的那种人,她的观念,就是高考很重要,特别重要。
所以她是真欣慰。
今天中午,林澈还给她打电话说他的一本书忘在她家了,所以应该没什么事。
这样捋一捋,安宁瞬间就理直气壮了。
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下午正上课呢,我怎么把他还给你?
安宁在心里腹诽着,但是表面上措辞还是稍微礼貌了些,毕竟方旭还在呢。
“林澈上学去了,他应该放学就会回来了。”
王诗韵的声音瞬间尖利了起来:“什么叫应该,你告诉我,什么叫应该?”
方旭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林太太,我们现在在谈正事,所以您能不能稍微专心一点,这毕竟跟您的利益密切相关。”
王诗韵稍微冷静了些,她也知道,林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只是最近总有些急躁,看见安宁,就会更急躁,所以在她面前,真的是很难保持冷静的思路和优雅的姿态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花了很高的价钱才请到的方旭,万一自己态度不好,他不肯接这件案子了怎么办,要知道,虽然她出价高,但是他不缺钱啊。
她指着安宁:“方律师能不能换一个助手,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觉得不太合适,也不太放心。”
方旭态度很严肃很坚决也很迅速的反驳了回去:“我不同意,我不认为安宁会那么做,我相信她的人品。”
一旁的安宁差点笑出声:他相信她的人品,她自己都不信。
王诗韵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安宁,但是她也听说了,方旭是个一根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算了算了。
方旭看她今天的状态这样糟,心知也谈不出什么来,所以就另约了时间,带着安宁走了。
留下王诗韵一个人坐在开满鲜花却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扶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是在想,林清的事,现在还没有立案调查。一旦立案调查了,肯定少不了她,虽然她在林清的死这件事上没什么可以抓住的把柄,但是她和林清那见不得人的关系肯定要在这次清查中公之于众。
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脏,她自己很清楚。她难保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被拖下去。
与其这样,那就索性……
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林夫人,你觉得,这桩案子,不让警察立案调查如何?”
王诗韵警惕的抬起头。
她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刚才她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声?
她向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青年男子站在她家门口。含笑看着她,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但是王诗韵心中的警惕却越来越深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子还是笑:“来了很长时间了呢,夫人想什么那么专心,我都按了好几次门铃了,夫人都没有听见?”
其实他在撒谎,他刚来没多久。
因为安宁刚从这里出去没多久。
如果他真的在门口呆了很长时间的话,那杠杆看见他的安宁,断然没有吧跟他打招呼的道理。
毕竟她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那对于他,倒是有些麻烦了,毕竟对于他来说,或者说,对于他和王诗韵的关系来说,对安宁来说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
门口站着的,是程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