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凡走到路边,挡了一辆车回到云城,当自己强撑着把脚塞到鞋子里,下车了以后一步一步的向着云城集团的大厅走去,脚底下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周瑾同从云城那扇巨大的玻璃门里走出来的时候,顾怜凡的心里沉了一下,两个人的眼神相互交织着。
周瑾同的鬓角处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着,看见顾怜凡以后长舒了一口气,迈着修长的腿向着女人走过来。
“啧,顾怜凡,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周瑾同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双眸里满是疑惑的打量着顾怜凡。
“走了一趟医院,伤到脚了。”顾怜凡低下头来,眼神躲闪,语气里带着些凉气。
“怎么好端端的又伤到了,严重吗?让我看看。”男人准备蹲下身来,看看女人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一点小伤而已。”顾怜凡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凄楚。
周瑾同最见不得顾怜凡这个样子,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盔甲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伤口。
男人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满脸愁容的看着顾怜凡,说道:“顾怜凡,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就算是受伤了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是吗?”
“对不起,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好,不想麻烦你。”顾怜凡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承认错误。
“我送你回家休息,下午就别去公司了。”周瑾同说完拉着顾怜凡的手臂就向着停在一边的车子走去,没有给女人反驳的机会。
顾怜凡吃痛的嘶了一声,咬着下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周瑾同回过头看了一眼顾怜凡,满是无奈:“还说自己没事?走路都有困难,还在这里逞强?”
“我没有,我真的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女人的说的幽怨极了,瞳孔在眼光下闪着好看的琥珀色。
周瑾同啧了一声,转过身来直接把女人横腰抱起来,丝毫不顾周围那些人的目光。
“周瑾同,你疯了吗?你快放我下来,这让周氏其他的员工看见了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现在的脚活动不灵便,需要休息。至于其他人,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又不在云城上班,就算是误会什么了,我倒是很乐意呢。”
顾怜凡满脸黑线,不再做什么挣扎,把头低的低低的,任由周瑾同把自己扔到车里。
周瑾同垂下头来看着顾怜凡,嘴角的微微的勾起一个弧度,能把顾怜凡就这样抱在怀里的时刻,就算是短短的几秒,都觉得是满满的幸福感。
一个人的执念也莫过于此了吧,当真正的遇到自己动心的人的时候,总是能毫不犹豫的褪去自己所有的光环,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的眼里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了,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她变成自己的一片天,所有的一切都要加上顾怜凡这个标签。
顾怜凡,我比白佑希不知道爱你多少倍,但偏偏为什么,让我在他之后才遇见你?
……
顾怜凡走进家门的时候,成宛筠果不其然如预料的一样在家里和一群穿着浮夸的女人们围着桌子打着麻将,成宛筠的笑意蔓延到眼角,就差把狭长的鱼尾纹挤出来了。
顾怜凡在玄关处换了双舒适的拖鞋,睥睨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成宛筠,就径自上楼了。
坐在成宛筠的一旁的那些富家太太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正在一瘸一拐上着楼梯的顾怜凡。
“顾太太,那个就是你女儿吧?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呀?”一个穿着紫色上衣的短卷发女人指了指顾怜凡,凑到成宛筠的跟前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着什么天大的八卦似的。
“我女儿啊就是那个样子,被我惯坏了,脾气骄纵的很,见了生人都不怎么打招呼的,千万别见怪。你啊,还是好好的打牌,要不一会儿我可又要和牌了。”成宛筠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钻到顾怜凡的耳朵里。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楼下那群女人的笑声在顾怜凡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脱掉鞋子,直直的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水蓝色为主格调的房间里并没有多少摆设,一张单人的沙发,一张大床和一个化妆台,显得房间里有些冷清,一阵晚风吹进来,顺带着把窗帘也吹的摆动起来。
一股凉意惊扰了顾怜凡沉稳的呼吸,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女人微微卷起而又细密的睫毛动了几下,在灯光的照射下在脸上铺了一层暗影。
顾怜凡睁开眼,坐起身来,双手抱着肩膀,眼神有些涣散的环顾了一下卧室,身子扭动了几下,下了床后踩着松软的羊毛地毯走到窗边,发现天际竟然全黑了,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还刮着风。
顾怜凡放眼看去,别墅门前的庭院里除了窸窸窣窣的雨声和风声以外,好像安静的没有人一样,窗外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在晚风的吹拂下一下一下的扑进自己的鼻腔里,有些发胀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顾怜凡打开电脑,随意的浏览了些博客,但不知怎么脑海里的白佑希却怎么都无法抹去。
他今天说的到底是是什么意思?
一股烦躁的情绪就像是慢慢燃烧起来的火堆似的,心里的不安不断地侵袭着自己每一根脑神经,理智就像退潮的海水,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果说自己不愿意看到云城倒下去,那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顾明辉一生的心血就那么落到别人的手里,而现在,完全就是一场有关尊严的豪赌,在这个赌桌上,白佑希和顾怜凡是玩家,不过可惜的是,顾怜凡只是一个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作抵押的亡命之徒,而白佑希才是那个一掷千金的金主似的。
这注定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博,在势均力敌的爱情面前,一碰即碎,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