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仰头看着他略显倦态的眉眼:“是不是没吃晚饭?”
白墨晟确实没吃晚餐,但看着她一双如翦的水眸,却鬼使神差地说:“吃过了。”
“那我给你去做夜宵。”云晓作势就要起身。
白墨晟却拉住她,自个儿也在床边坐下,没有脱皮鞋,修长的腿搁着床沿,并不舒服的姿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却昏黄。
“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他问的很随意,云晓的心头却像被巨石一压:“没什么,梦到了一条大鲨鱼想吃我。”
“那你就任由它吃你?”
云晓心有余悸,梦中的前几个画面是真实生过的,可后面生孩子,掉水里的画面……却明明不是真实存在的。
云晓的手不着痕迹地隔着衣服摸了摸小腹上的疤痕,又往白墨晟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清冽的味道才稍稍安心,闷闷地说:“我掉进了水里,起都起不来,还怎么反抗?”
这梦,真的好奇怪。
竟然会梦到生孩子,还是顺产不成,再剖腹产。
云晓想想,都觉得特别的可笑。
而想到后面那种被水压迫得窒息的感觉,云晓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不禁地,揽紧了白墨晟的手臂。
白墨晟低头看她垂着眼睫,搂紧她的肩头往怀里靠:“没事的就教夕夕做做作业,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云晓忍不住反驳,她没想,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白墨晟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听到卫浴间关门声,云晓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惧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梦中的事都生过?
白墨晟洗了澡出来,餐桌上摆了一碗刚煮好的饺子,正热腾腾地冒着气。
他站在桌边,用浴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然后转头看向卧室方向,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盯着那碗水饺良久,转身回了房间。
云晓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噩梦累坏了,裹着被子侧躺着,睡得很熟。
白墨晟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眼角,直起身时替她撩开丝,拿了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和烟、打火机就去了阳台,没忘记转身拉上跟主卧间隔的移门。
黄强的事,他已经处理完毕。
虽然只是小事一桩,可为了万无一失,才多花了一点儿时间。
刚刚他问云晓梦到了什么,云晓眼睫眨得飞快,显然撒谎了。
而之前,他开门进来时,就听到云晓无意识地呢喃着怀孕,孩子。
孩子……
白墨晟点燃了一支香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深吸一口后,拧了拧眉心。
她做这样的梦,是不是代表她失去的记忆要回来了?
如果回来了,她会怎么做?
白墨晟很担心。
因为,那段怀孕生育的记忆并不好。
四年前,于她来说,定然是相当痛苦,不然怎么会选择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