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拿眼角瞥他,她觉得晏时遇估计在心里暗暗嘲笑她这种被人当备胎的傻妞儿,但她现在,就是个受了伤却无处诉苦的弱者,忍不住跟他倾诉:“我也是到了云南才知道,他已经打算跟他喜欢的女人结婚了。”
“要不然,我才不过来,多丢人……”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轻若蚊鸣。
“分手的话,是你知道这些事后他才跟你说的?”
欧阳文静的眼圈微红:“就昨天晚上。”
晏时遇算是知道她大半夜蹲在路边的原因,敢情小丫头失恋了,偷偷从男方家里跑出来,他垂眸看向她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右手大拇指翘翘的,粉红色指甲,白色月儿牙,透着些许的俏皮。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开始替她分析:“照你所说的,首先这个男人,在处理事情时优柔寡断,在他决定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理应跟你说明一切,但他却一直拖着不说,直到被你无意间发现才不得不提出分手。”
“他让你一个女孩子半夜孤身在外,甚至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你可能会遭遇意外,连这一点小事都安排不好,足以说明在遇到大事时,他并不是个值得依靠的伴侣。”
“这样的男人,你觉得能让你托付终生?”晏时遇又为自己的措辞做了一个结语。
不过短短几分钟,陆之昂在她心目中,骤然从温煦善良的男神直接降为没主见没担当的男叼丝。
骨碌碌的猫眼瞅向正欲探身取香烟的晏时遇,欧阳文静轻声嘀咕:“他也是有优点的。”
晏时遇抬头看着她,神情有些无语,但随即就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他吸了一口,眯着眼道:“等你出了社会,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摆在你的面前,目光应该放远些。”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知性、成熟、优雅的女人?”她突然仰起脸问。
……你们男人。
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再一次让晏时遇哑口无言。
欧阳文静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真的说对了,失落地耷拉下肩头,忍不住唾弃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肤浅。
“你现在还年轻,等过几年再研究这个问题。”晏时遇弹了弹烟灰,口吻语重心长。
欧阳文静的视线盯着他,他跟自己说话时一直端的是长者的姿态,分析起她的事儿来头头是道,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尼古丁香味,她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那你呢?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孩子?”
病房门开了,也打断了说话的两人。
主治医生过来察看欧阳文静的病情,身后跟了两个实习女医生,眼睛不时往晏时遇身上瞟。
晏时遇从椅子起身,让开到靠窗位置,嘴边带着一抹温暖的微笑。
“小姑娘是不是下床了?我看纱布上渗出了血,这两天最好多注意点,要拿东西叫人。”
欧阳文静乖乖地点头,听医生说着注意事项,就差没拿个本子记下来,看她这副惜命的样子,主治医生被逗笑,跟旁边的实习医生议论:“这小姑娘躺在手术台上,打了麻醉也没用,一个劲喊舅舅、舅舅,搞得我拿着手术刀一时难下手,以为是麻醉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