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八这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袁欣敏跟帅小泽一起到省城逛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两人很久没有一起逛过街了,也很久没有闲心情散步,所以都特别开心,手挽手边走边聊,就像是高中时代那对初恋的懵懂少年。
小敏父亲跟每年一样写‘春’联,‘门’中几家子的对联都让他写,他也乐的做这件事,所以不紧不慢地裁纸、磨墨、书写,心情倒也不错。老爷子还在厨房炸‘肉’丸、酥‘肉’之类的食物,问过几次宝贝孙‘女’去哪儿了,老伴儿说天‘蒙’‘蒙’亮就找李嘉去了,说中午不回来吃饭,还真有些想念她在身边绕来绕去的感觉,所以忙活之余免不了叹息几声。
小敏母亲从外面回来,把手里的菜放到厨房,就拉着小敏父亲到房间,悄声说:“你说说小敏跟泽妞这俩到底是咋回事呀?会不会黄喽?”
“没见过哪个当妈的这么咒孩子,他们年纪还小,结婚这么大的事儿能急吗?”小敏父亲也把声音尽量压低,免得厨房的父母听到以后不高兴。
“哎呀,不是我急,我刚在菜场碰到王仲坤两口子了!”小敏母亲幽幽地说。
“哦?他们跟你说啥了?”小敏父亲显得略微有点意外,诧异地看着妻子。
“你没见那两口子的高兴劲,跟吃蜜蜂屎似得!”她语气里带着淡淡地气不忿,“两人都穿一身新衣裳,逢人就炫耀是‘女’儿和未来‘女’婿在韩国买的,那个嘚瑟劲儿看了别扭!”
“那又能咋?泽妞和佳佳不是明里还在‘交’往?小敏说过这事不能心急,他们去韩国是为了治疤,你没有‘乱’说话吧?”他安慰着妻子,又担心她一时心急说错话,让两家关系紧张。
“我咋会‘乱’说嘞,这事儿传出去两家人都不光彩!还有,小敏回来你跟她好好谈谈,也不能没完没了等下去,人家一问小敏找着家了没,我都没话回!”她还是心有余悸,为‘女’儿担心也是一方面,可‘女’孩儿要是过年龄不出嫁,免不得会有流言蜚语。
“那好吧,晚上我试试,”他答应着往‘门’口走开‘门’。
“哎,老袁,等等,这卡咋回事儿?上面咋有那么多钱?”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丈夫。
“我不知道有多钱呀!不给你说过是泽妞给的,你把钱给大姐了吗?”他接过来看了看,转身走到‘床’头柜跟前,拉开柜子放进去了。
“给了三万零五百!”她说完把包挂在立柜里。
“咋还有零有整?取完了?”他有的不解。
“取完?你知道里面有多钱吗?好像是十五万什么‘棒’,换‘成’人民币有二百多万!你说这孩子到底有多少钱?”她到洗手间边洗手边说。
“应该是英镑,那家伙现在最值钱,”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说,“上回在宝‘鸡’听大铭说,泽妞这两年赚的钱都拿亿说嘞,据说一个县级市全年的财政收入也就两个多亿,搞不懂一年轻孩儿哪来这么大本事?”
“不管咋说多亏这孩子,要不怎么帮大姐家付清工钱,大姐一家只怕年都过不好!”她说着忽然想起电视剧里的感情三角关系,担心‘女’儿也陷入这种复杂的纠葛难以自拔,不由得问到:“你见过这孩子两回,感觉咋样?会不会跟电视里演的有钱人那样,成天的朝三暮四,那将来可把咱小敏害了!”
“那孩子长得倒是‘挺’排场,样子也实诚,对他妈和朋友都蛮实在,可就优柔寡断这一样不太好,舍不离小敏,也怕佳佳难过,还不敢违背他妈的意思,”他又想起在宝‘鸡’见帅小泽的情景,“有一点儿我始终是想不通,为啥他家里人和朋友都认为佳佳才跟他相配?咱小敏哪一点差了?”
“哼,那就是佳佳会做人呗,跟她妈一样!”她擦完脸出来,开‘门’往外面走。
“不说了,晚上再跟小敏说道说道,”他也走了出去,到客厅继续写他的‘春’联。
在何记吃过中午饭,帅小泽和袁欣敏来到华联图书大厦,在一楼又看到排长队的签名售书。不自觉地拉着她走了过去,因为他脑子里已经想起上次和马子祥、刘烨刚在这儿排队时的情景,想起那本《远处的星光》,想起那本书的主人高育红,也想起在她宿舍度过的点点滴滴,那份已经远去的感情。
猛然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队伍中间左顾右盼的烫发头‘女’人,也就是那年骗走他们几十块钱,害得他们把脚磨成泡的人,帅小泽淡淡地一笑,虽然因为那两脚泡得到高育红不少疼惜,但那次深夜徒步走路真不是好滋味。为了不让这种寄生虫骗更多年轻人,帅小泽找到商场管理人员,告诉他自己当年受骗的经过,眼看这两个管理人员把她拉向商场办公室,笑着上楼继续转,希望他们可以给签名售书营造个和谐的环境,那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两人出大厦时下午两点半,天空竟然布满了乌云,冷风也呼呼地吹了起来,他们到停车场把书放进上午买的衣物、首饰袋子里。准备启动车子时袁欣敏忽然想看电影,两人下车出停车场,步行到斜对面的中原影城,买了两张《大腕》九排中间位置的电影票,又买了热饮料、爆米‘花’、薯片。等检票的时候,边吃边聊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事情,聊十几个人住校时的趣事,聊刘烨刚讲的鬼故事,不知不觉聊到张文军,她们都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贪玩,居然能入赘到偏僻的岐山,还甘心安静地躲在山里种党参,帅小泽说‘挺’佩服他现在豁达的‘胸’襟,等事情忙完再过去看看她的党参,帮他打开个销路。
电影开始了,著名笑星葛优演的尤优语言诙谐,关之琳饰演朴实率真的美‘女’‘露’西优雅大方,加上冯氏特有的搞笑,引得影院观众席笑声此起彼伏,袁欣敏更是眼角泛着泪‘花’,偎依在他怀里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帅小泽在笑声之余,也为电影情景而深思,虽然是贺岁剧,却讽刺了当下林林总总的文化现象,还有时代虚症:广告的无孔不入和泛滥,电视剧名导的幕后卑劣行径,圈内为了成名的不知廉耻,盗版现象猖獗,版税问题,知识产权的问题,传媒无下限式的八卦。
从电影院出来,天空悠悠扬扬飘起了雪‘花’,看手表已经五点,两人决定今天不在省城吃晚饭,免得回去太晚雪下大了路滑,到中联图书大厦停车场去了车子,向凤城高速入口方向驶去。
车子在市区缓缓地行驶,袁欣敏从右侧玻璃窗接雪‘花’玩,还在笑着和帅小泽讲电影情节,路过长途汽车北站‘门’口的红绿灯时,她忽然不笑了,指着路边站着的‘女’人说:“小泽,小泽,崔正玲!”
“呵呵呵,正说明星提她干嘛?那丫想起来就倒胃口!”帅小泽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有些僵硬,“要再让我碰见,非‘抽’她几个嘴巴不可!”
“啊?你说真的?喏!”袁欣敏指着马路边,知道他痛恨崔正玲和秦欣颖前些天的陷害,她却认为崔正玲很可怜,初中时喜欢他却被他多次捉‘弄’,长大后居然因爱成恨几次三番出卖他,不惜牺牲‘女’孩子最注重的名誉来害他身败名裂,而她本身并不会得到半点安慰。
“妈的!晦气!”帅小泽扭头看一眼,确定那就是崔正玲,情绪忽地变坏,看着红灯还有五秒,看两边没有车过来,踩油‘门’启动车子,向前方驶去,完全没顾忌袁欣敏的诧异和不安。
“你没事吧?是不是我提到她让你心情不好了?”袁欣敏靠过来一点,轻轻地握住帅小泽的右手,抚‘摸’她的手心。
“不要紧,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不会跟这种既是‘女’子又是小人的东西一般见识!”帅小泽幽幽地说,语气带着淡淡地怨和无奈。
“嗯——说的对,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觉得她也是蛮可怜的!”袁欣敏小心翼翼地看着帅小泽,为了不再‘激’化他的情绪,把他的手背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她会可怜?呵呵,小敏,你不是又爱心泛滥想收养她吧?”他反过手抓住她手背也‘吻’了一下,眼睛依然认真看着方向盘前方,“先说好了,嫁给我的时候不许带宠物过‘门’儿!”
“咯咯咯……看你胡说啥呢?”袁欣敏先是报以一阵清脆的笑声,温柔地看着他,“小泽,我想让你心里的格局再大一些,行吗?”
“说说看怎么个**?容得下三妻四妾行不?”帅小泽调侃道,前面又到了红灯,他放慢车速,在她脸上‘吻’一下,换了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贪心,只要佳佳过的好好的,我可以把事业和钱统统都给她,然后跟你到北河种点儿菜,养个‘花’儿。”
其实他明白她的意思,从看到崔正玲的那一霎,就知道她爱心又起来了。当然他也知道她不仅是想做一件善事,而是想借此机会化解他跟崔正玲之间的误会,也为他的未来少个对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颗纯真善良的心,就像小时候为了一只流‘浪’猫‘弄’出病来。只是此时的他,心里对崔正玲仍有芥蒂,害怕那种猜不透心思的‘女’人利用她的单纯,再认真看她的脸,表情那么认真那么质朴,不忍心直说,就故意胡扯避开话题。
“讨厌——人家说的不是这些,格局是心灵深度和广阔,人的格局越强大,视野范围就越大,就像海纳百川那样!心境大了不容易钻牛角尖儿!”袁欣敏挽住他的胳膊,右手抓着他的手掌,眼睛真切地平视他的双眸。
对面绿灯亮了,帅小泽踩油‘门’启动车子,幽幽地说:“这我当然知道,大哥说,他喜欢到处看风景,就是为了领略大自然的包罗万象,等我那天把钱挣够了,也带着你周游世界!”
“嗯,那你有没有想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袁欣敏当然愿意跟他到处旅游了,可这对他们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她崇尚的革命事业以及他跟王易佳三人的感情问题,都是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而她最想说的是如何化解崔正玲对他的仇视。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去,这是论语里的句子吧?”帅小泽把头凑近她一些低声说:“哎,是不是想研究论语了?要不咱今天不回去算了,找个酒店通宵学习《论语》,还有《诗经》,开篇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提起关雎,他就信口背起来。
“小泽——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怎么又跑论语、诗经去了?”袁欣敏娇嗔地白他一眼,连上带着淡淡地笑。
“我知道,”帅小泽见她急了才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想让我原谅崔正玲,可你知不知道这种人心里有多‘阴’暗?我不计较不等于她不会再算计,要是她认为我的好心是全套嘞?反过来又给咱俩下‘药’,我是无所谓,再把你牵扯进报纸头条,家里人该咋想?”
“只要咱心里一马平川,她最终会明白咱是好人的!”袁欣敏知道他的心肠本来就好,顾忌的只是想给身边人保持住好环境。
“好了,我一马平川就够了,你可别——嘿嘿,”帅小泽忽然开起玩笑,眼睛故意盯一眼她秀婷的上半身。
“讨厌——啦——!”她娇嗔地撇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万千娇媚,把脸靠在他胳膊上,“看你,好好的又犯起贱来,真是!”
“嘿嘿,我本来就是贱头儿嘛!咱俩有快一年没那啥了吧?”帅小泽又是一脸坏笑。
“神——经——病!”袁欣敏索‘性’丢开她的胳膊,端正地坐在位置上,脸颊绯红,过了大约三分钟,斜过身子在他脸颊‘吻’了一下,蚊子般的声音说:“要不回凤城后晚一点儿再回家吧!”
“好啊好啊!呵呵呵呵……”帅小泽高兴地频频点头,笑完狡黠地看着她,“哎,干脆明天吃过早点再回得了,咱提前庆祝新年!”
“想得美!贪心不足!”袁欣敏又中规中矩地靠在副驾驶。
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第四个红路灯。
帅小泽决定了试着化解跟崔正玲的怨恨,轻声说:“喏,小敏,我现在掉头过去,小面条要还在刚才那地儿站着,就把她捎回凤城,要是不在就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嗯,你肯跨出第一步,就是在变强大,即使不能改变她对你的态度,至少咱是努力了!”袁欣敏朝着他莞尔一笑,对他做出的改变深感欣慰,当然,她也清楚,这是因为她才做的让步。
雪下大更大了,帅小泽开启了雪地行驶模式,这样防侧滑效果更好。
在车站北边红绿灯掉过头,帅小泽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下车朝后走,袁欣敏也下车跟着。
崔正玲还在斑马线跟前的道沿上面站着,脚印四周已经盖了薄薄一层白雪,可见她站的时间不短,再有就是没人过问,因为周边都没有第二个脚印,她自己甚至都没挪动超过五十厘米。
“喂,小面条,站在这种地方也能拦到车吗?真怀疑你驾照是不是买的!”帅小泽来到崔正玲身旁两米远停住叫她。
“你——帅小泽?你咋会在——要你管?”崔正玲先是惊讶,又看他身后的袁欣敏,立刻又变成一副冰冷地表情,担心他们是来看笑话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你咋知道这地方拦不到车?”
“一点儿常识都没有,你的车会在十字中间停吗?警车啊?”帅小泽幽幽地说。
崔正玲愣住了,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斑马线旁边可不就是大大的禁停区,可就算有车停也没用,因为她身上一‘毛’钱也没,那会儿拿行李当抵押都没博得班车司机的同情,更何况路过车没往跟前停过,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再扭头看看,前方帅小泽的红‘色’法拉利闪着应急灯,好想坐上去暖暖身子,她的‘腿’都快冻僵了,她开过一次,知道那辆车的空调效果很好。
她咬咬牙忍住没说话,因为面前这个人是帅小泽,一个月以前他们还是对头,她听董事长秦欣颖的话骗他到酒店‘迷’晕,‘花’钱让记者拍她们半‘裸’的照片,结果害他被鹏科解除职务,跟陶锦鹏也决裂了。她虽然因此稳固了副总位置,可在吕庆丰和秦欣颖面前还是跟孙子一样,所以在她看来,即使帅小泽想劈头盖脸给她几个耳瓜,也不算奇怪,因为换她自己被陷害也会有这样的报复心理。最重要的是,她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个袁欣敏,这个很多年前就比自己幸运的‘女’人,她在轻轻拉他的衣服边,大概是不希望他管闲事,又或是觉得自己可怜,让他不要再出言侮辱。
见崔正玲不说话了,帅小泽也就不想再讽刺她,正如袁欣敏所说,她确实‘挺’可怜的,大冷天站在街道上风吹雪冻,脸和双手都是红嘟嘟的,淡淡地说:“走吧,要是不嫌我的后座挤,把你捎回凤城!”
“你说的——是,是真的吗?”崔正玲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弱弱地看着帅小泽的眼睛,“你真的不打我?也不骂我?还捎我回去?”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凶的人?”帅小泽半点都没有想跟她说闲话的心情。
“不不不,不是的,可是——可是我刚害过你,你不恨我?”崔正玲慌忙摆手解释,深怕这点希望也破灭了,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暗,一个单身‘女’人留宿在人生地不熟的雪地她连想都不敢。
“哼,恨你又能咋?我的事业已经没了,陶大哥已经跟我绝‘交’,恨你能让时光倒流吗?”帅小泽悻悻地说,其实也明白崔正玲不是罪魁祸首,没有出面的吕庆丰才是真正的小人行径。
“别说了小崔,快上车吧,看,雪越来越大!小泽一直都没针对过任何人,他是很友善的!”袁欣敏过去要扶崔正玲。
“袁欣敏,可是我,可是帅小——帅总,你真的能原谅我吗?”崔正玲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帅小泽,几句话时间,他头发上已经沾了不少雪‘花’。
“你倒是走还是不走?”帅小泽认为事情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非央求着和好,转身往车跟前走几步,又回头,“你要还想在这儿赏雪,小敏,咱走吧!回凤城该吃三顿饭了!”
“可是,可是我,我也想走,可是我——”崔正玲一听到他说三顿饭肚子都咕噜了,她到现在午饭都没吃过,真想跑到帅小泽车里,那里一定又暖又舒适,可她两条‘腿’不听使唤,早就冻麻木了。
“还可是?真够啰嗦的!”帅小泽没好气儿地说道,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是家里座机号码,向旁边走几步咳嗽了一下接通电话:“喂,妈。”
“哥,是我,小源!”里面传出帅小源的声音。
“小源啊?有事儿吗?”帅小泽说着看看身后的袁欣敏和崔正玲。
“呵呵,哥,这话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你买个‘春’联有必要跑一整天吗?是不是去京里了?”帅小源虽然在笑,语气里还是带出些不高兴情绪。
“哦——呵呵呵呵,集上的‘门’对儿不好看,我到省城来了,买过在车上搁着,”帅小泽早上临出‘门’给老弟说了谎,让他帮老妈炸东西,完了打好浆糊,而他自己要买‘春’联去,跟袁欣敏在书城光时倒是买了,可一看电影就把贴‘春’联这事忘记了。
“嘿嘿嘿,牛!真牛!”帅小源讽刺着对外面喊:“妈,咱家大少开车到省城买‘门’对儿了!”
袁欣敏在这边儿还在劝:“小崔,别再说了,把他惹急了真把你丢下,那咋办?”她真心希望他们都能放下过去的不愉快。
“袁,袁小姐,我是‘腿’麻了,不好意思跟他说,”崔正玲真感觉到他们要帮自己了,称呼也变了。
“咳——!这有啥呀?我扶你走,”袁欣敏说完对着帅小泽的背影喊:“小泽,帮小崔拿一下箱子,她‘腿’冻僵了!”
帅小泽听见果然又回来,手里还举着电话,只听里面传来老妈在远处的声音:“这个泽妞,豆腐‘弄’成‘肉’价钱了!有钱烧的!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写!”“嘿嘿,听见了没!咱妈在夸你办事水准儿高嘞!大少爷,听说北京的‘门’对儿都流行书法家亲笔,你咋不去嘞?”帅小源也更是无所顾忌的讽刺!
“老弟,别挖苦哥哥好不?我这不还给你俩买衣裳了吗?还在华联给你买了两本书当新年礼物!”帅小泽提起箱子往车跟前走。
“这样啊?呵呵,那谢谢哥了!”帅小源乐了,又大声喊道:“妈,哥给咱俩买衣裳了!”
关爱红离电话太远,说了几句什么话听不清,只听帅小源怪笑着说到:“哥,真不好意思,咱妈不领情!他说你那眼光头肯定比不上嫂子,买回了也不合适,以后不许你‘乱’‘花’钱!”
帅小泽打开后备箱放进去,对着电话说:“合不合适总是我过年的心意嘛!再说还没试咋知道我眼光差呢?”说着关后备箱走到右侧打开车‘门’,把副驾驶座位挪到前头,然后从车头回左侧‘门’口。
“嘿嘿,哥,我倒是无所谓,咱妈喜欢穿儿媳‘妇’买的衣裳我也没办法!对了,院子开始下雪了,你开车可要小心着点儿!”帅小源还是不忘记调侃,“唉,有个这么好的嫂子在前面当样板,我以后找对象压力大呀!”
“不跟你瞎扯了,我这也下着呢,哎,对了,晚上别等我吃饭,我在城里遇见个朋友,说不定啥时候能到家嘞!”帅小泽想尽快挂电话了,看袁欣敏扶崔正玲坐到后面了,她正在恢复副驾驶座位。
“哦!好吧,哥,你路上开车慢点儿!”帅小源还是比较关心这个哥哥的,虽然小时候老拌嘴,可经常不在一起还是蛮牵挂的,电话里关爱红又说了几句什么,他连忙说:“先别挂,哥,今儿小林哥来过了,给咱家拿来半扇猪,妈说让你回来给嫂子家送一些!”
“知道了,明儿个送也行吧?”帅小泽知道母亲和老弟都已经把王易佳当他妻子了,心里也是阵阵地木然,再看袁欣敏,她跺几脚鞋上的雪已经上车关‘门’。
“还有,吃晌午饭时小信哥和小祥哥两口子也来了,让跟你吱一声,年初一大伙拜完年都到咱家聚会,妈已经替你答应过了,说你那天不出‘门’儿!”帅小源幽幽地说。
“还有没有?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我这儿下雪开车嘞!”帅小泽拨‘弄’一下发梢的雪想上车,却又怕老弟听到袁欣敏说话告小状。
“没了,嘿嘿嘿,对了,你买几本书?有没小豪的份儿?”帅小源说着没了,还是忍不住关心好朋友王易豪,毕竟他现在就快是大哥的小舅子了。
“有!行了吧?能挂不?”帅小泽说完听到里面帅小源只是报以一震笑声,就挂掉电话上车,系安全带换前进挡,车子缓缓驶向前方。
暖了几分钟,崔正玲整个身体都舒服了,才把今天的倒霉事情告诉两个人。
崔正玲是昨晚坐火车从西安到省城的,今天早上六点多就出了火车站,那时候朝阳似火天空蔚蓝。她在火车站对面的美食广场吃过早点,看时间还早,就拉着行李箱来到二七广场转悠,在中联商厦为父母和弟弟买了几件衣服。将近中午看要变天,就赶忙坐公‘交’车往北站。
排着长队接近售票窗口时,崔正玲才发现挎包侧面有条十几公分长的口子,钱包早就没了,里面的东西也已经丢的七七八八,她抱怨着把破包丢进垃圾桶又来到售票窗口,可人家售票员哪里听她解释,不耐烦地让她到一边,别影响其他人买票。
现金和卡都丢了,她急的‘欲’哭无泪,过好久才想到挎包小拉链里应该有些零钱,再到垃圾桶一看连破包都没了。俗话说有困难找警察,她也想到找警察了,可人家询问她钱包是在哪丢的,哪个区的哪条街道,车站还是商场,坐哪路公‘交’车,她什么都答不上,只记得包里有五千块现金,三张银行卡,身份证和手机,还有一张过期火车票。警察备案后随便安慰她几句,劝她先回家等消息,等破案了通知她过来认领,也明确说了年底这种案例很多,破案的几率很小。
从派出所出来没地方去,崔正玲又来到车站,哀求好几个从出站口出来凤城方向的长途车,可没有一个愿意可怜她的,万般无奈只好站在路边拦车。
可几个小时都过去了,从天气变冷到天空飘雪,最后到地面变白也没有人肯出手帮忙,肚子饿的咕噜好多遍,正在绝望透顶时帅小泽和袁欣敏出现了。
帅小泽听了崔正玲的遭遇,也开始觉得她点儿‘挺’背的,就像那年他和马子祥、刘烨刚、三兄弟似得,但她是幸运的,至少在绝望的时候遇见了他和袁欣敏,至少她现在可以坐在温暖的车里。
想到这,他不由得轻轻叹口气,十几分钟后在一个服务区停下,进餐厅给崔正玲买了份盒饭和一杯热‘奶’茶,让她坐着吃,他在旁边打电话给衡信,问他初一聚会都通知谁了,最好把十七个人叫齐。
崔正玲嘴里吃着不是很热的饭菜,眼睛不时地瞄帅小泽,这些年来只顾得嫉恨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原来他已经不是上学时的冷酷模样,俊秀的脸颊透着朴实,眼神没有吕庆丰那种闪烁,也没有陶锦鹏脸上的呆板。想想这些年自己心里总想着跟他对着干,好证明他当年欺负自己是个错,现在看来真是钻牛角尖了,今天他能够不计前嫌帮自己,足以证明他‘胸’襟宽广。想通了这些,她竟觉得这饭菜特别地好吃,心里的温暖驱走了身体的冷意。
袁欣敏站在餐厅‘门’口打电话,是李嘉给她打的,告诉她,她老爸打过电话找她,叫她回家吃晚饭。她告诉李嘉今天跟他在一起逛街看电影,还说晚上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让李嘉接着帮忙掩护,李嘉没好气儿地让她悠着点,她可不想在季心怡家过大年。
接着袁欣敏又给家里打给电话,告诉‘奶’‘奶’今天不回家吃晚饭,跟李嘉一起在季心怡家里过夜。爷爷居然接电话说要给她们三个送今天炸的‘肉’丸子,吓得她赶紧说吃过饭了,明天回到家再吃也不迟,而且说最喜欢吃爷爷做的丸子汤,爷爷才作罢,让她们不要玩太晚,睡觉少会有黑眼圈儿。
黄昏时分,雪‘花’还在飘飘洒洒,街道已经有厚厚的积雪,几乎没有人在街上走动,几个窗子透着微弱的灯光,还有淡淡的饭菜香。帅小泽的车子在崔正玲家‘门’口停住,袁欣敏先下车,还从后备箱帮崔正玲拿出行李箱,递给崔正玲以后才坐回车里。
崔正玲拉着箱子来到左车‘门’,弯腰隔着玻璃窗看帅小泽大声说:“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
“哦?呵呵,是吗?”帅小泽降下玻璃,微笑着看崔正玲,“没关系,只要不说我是最坏的人就好!”
“啊?这你还记得呀?都这么多年了!”崔正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帅小泽接着车内饰灯余光看到她红润的脸颊,此时也不觉得她像小面条,从外套钱包里取出大约两千块钱递给她,轻声说:“拿着吧,别给家里人说丢钱的事,免得他们担心,明天先打电话把卡和身份证挂失了!”
“帅小泽,这,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还——?”崔正玲接过钱,感觉眼眶有些发热,看着帅小泽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行了,啥也别说,回家好好地过年,其实你只要别像小时候那么粘人,还是蛮可爱的!”帅小泽说完这句话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犯贱的感觉,连忙补充,“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小敏和我都乐意帮忙,毕竟大家同学一场嘛!”
“嗯!谢谢!帅小泽,真的很感谢你!还有袁欣敏,谢谢你们!”崔正玲说着眼泪泛起了泪‘花’。
“好了,快回家吧!你家人肯定等急了!”袁欣敏朝她摆手。
“那好吧,谢谢你们,再见袁欣敏,再见帅小泽!”崔正玲竟然深深鞠了个躬,拉着行李箱往车前面转,快过去的时候忽然又回来了,在左边车窗跟前低声说:“帅小泽,我,我们是朋友吗?我,我,我以后能找你吗?”
“这——当然——可以啊!只要别粘人就行,”帅小泽笑着,看她认真的样子不好意思拒绝。
“谢谢!我,我,我能,能叫你泽哥吗?”崔正玲的声音更低,而且变得温柔细腻。
“随你吧!你泽嫂不介意就行!”帅小泽还真有些不适应,看着旁边的袁欣敏,她居然张大眼睛捂住嘴巴,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偷笑,“小,小崔,我们得走了,还有大事儿没办呢!”
“那好,泽哥拜拜!”崔正玲后退一步直起身,向两人挥手。
帅小泽加油‘门’,车子向前方慢慢起步,在小路口掉头,向来时的大路开去。
车子缓缓地驶进大路,朝着凤城城区方向走,走出去十几分钟了,袁欣敏幽幽地说:“你咋往城里走呢?还有什么大事儿?”
“嘿嘿嘿嘿,还说你记‘性’好呢,几个小时就忘了?从省城出来时不说好了一起吃饭!开房!”帅小泽坏笑地说。
“哎呀!你咋又开始犯病了!还说的这么难听!”袁欣敏瞪了他一眼,扭过脸看右侧车窗外面。
“这算什么难听啊?半个‘露’骨的字儿都没有!”帅小泽仍然满脸地坏笑,“既然我的阿莲不喜欢听俗的,那就一起用晚膳好了,然后嘛,找个僻静的房间一起研究论语诗经,古语说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诗经中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讨厌啦!流氓帅小泽!”袁欣敏举起粉嫩的左手,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帅小泽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小拳头,握住手里,左手抓着方向盘,认真看着正前方。她没有挣脱,慢慢把身子斜靠在他身上,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车前面,大片大片的雪‘花’随风飞舞,两边的灰暗的路灯罩被雪遮盖了大半,整条大路就他们一辆车,雪‘花’在车灯光柱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