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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我睁开眼睛,阿吉压在我身上,怒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偷懒,睡得哈喇子都流了一枕头了!天都黑了!你倒是说说你这一整天都干了什么!”
“我打坐入定啊!”
“入你个鬼啊,你这入定都姿势还真是舒坦啊,摆个大字型躺着!做梦吧!?还入定……诶!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大明要亡啊!”阿吉在床上跳来跳去,在我胸口踩来踩去,弄得我差点吐血。
我也纳闷,明明坐得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躺着了……问题是,我的思维并没有断片儿啊,所以我肯定我还是在打坐入定的状态的,只不过外在形态比较与众不同罢了。
我伸了懒腰,阿吉还在床上发神经,怨天怨地。
“我去买酒酿,要不要一起来?”阿吉瞬间不动,随即抬起头,咧着嘴,跳下床抢在我前头噼里啪啦跑出了房门,
“走吧!”金陵夜里都集市还算热闹,不过比不过秦淮河畔,那里街市繁华,人烟阜盛,每天晚上纸醉金迷,热闹熙攘,自与别处不同。
秦淮河畔最知名的当属红船,但是我和阿吉没来得及上去,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何况那些个红船又不大,挤得很,所以还是甜酒酿适合我们。
阿吉凭着他灵敏的鼻子,顺利找到买甜酒酿的摊子。我付了钱,带着蹦蹦跳跳的他回了客栈,一路上阿吉以他强壮魁梧的体格,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以他这一身毛色和品相,多少猎人都看着眼红,还有人把他当成白狼,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都有。
现在应该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有一只俊逸非凡的神犬住在金陵客栈……我带着阿吉上屋顶,吹着风,俯瞰这片入夜的金陵城。
金陵客栈距离河道不远,河道由东向西贯穿主城,河对岸是一片片广袤的田野,四四方方地排列着。
远处有不少人家在夜幕降临后,点起温黄的灯火,火光透过褪了红漆的木窗映在院子里,不时传出几声犬吠。
夜晚的河水照映着天上的星河,当金陵城还没有在夜晚发光发热的时候,天上的星辰汇成银河,悠然地漂浮在大地之上,宁静而美好。
“到房顶上来做什么?怪冷的,快把酒酿给我。”我把酒酿碗放在阿吉跟前,他便享受地吃了起来。
“在王府的时候,菁菁也喜欢带你上屋顶。”阿吉抬起头看着我,嘴角挂着酒酿里头的糯米,
“感情你小子到了夜里开始思春啦?”我不理他,问道
“她都跟你说过什么?”
“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我会说话,只以为我是一条狗,所以七七八八也没少跟我说。”阿吉又吃了几口,
“不过她说这些事情都要保密,不能乱说。”说着,阿吉学着菁菁的样子,一脸娇羞。
看他这样,我大概也能猜出菁菁说的是什么了。
“菁菁这丫头啊,跟我一样心软,心里放不下的事情多。前些日子,她喜欢拉着我上房顶看星星,对我来说,星星不过是用来卜算定位的东西罢了,在她眼里就不一样了。她说星河是纽带,羁绊什么的,说如果两个人能同时看到同一颗星,就说明这星星能保佑两人白头到老。这不是废话嘛,同时看到同一颗星的人何止千万,难道这些人都白头偕老不成!毕竟小孩子家家的。”
“你一个出家的方士懂什么?!”我心里纳闷,菁菁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阿吉看出我的心思,淡淡道
“是啊,我不懂。不过我只知道,她说的这个人就是你。”我淡淡一笑,抬头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
“菁菁丫头把平日里不愿意对人说的话都对我这只狗说了,别看她每天大大咧咧没大没小的,可这心比谁都干净,你小子这辈子有菁菁,也算是你的福气!”
“谢谢你,沈大叔。”
“傻小子,尽快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回去你该回去都地方,过你该过的日子。”
“嗯。”阿吉突然站起身子,我问道
“你怎么了?”
“有人进我们房间了!”我和阿吉迅速起身趴下屋顶,顺着回廊跑到了我们的天字号房间。
我停下脚步,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异常,门上没有撬动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发出光亮,烛台应该都是熄灭的。
我看了看阿吉,阿吉微微点头,随后我将门推开。
“吱嘎……”门开了。我点亮屋内的灯,四下环顾后确认屋内没人。
“沈大叔,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我东张西望,问道。
“不会,我的鼻子比一般的狗灵敏多了。现在他的味道还没完全消散,应该刚走不久,怎么还带着一股子脂粉气。”
“追得上吗?”
“来不及了,外头风太大,气味早消散了。”说着,阿吉在屋子里来回巡视,从客厅走进了里屋,
“文舜,你过来。”
“怎么了?”
“你看床上。”我从外面客厅走进来,看到我平时睡觉的床上放着一个木头盒子。
盒子,沉沉的,我摇了几下,里面传来
“咕咚,咕咚”的闷响,显然里面的东西比这个盒子略小,才会出现不稳晃荡的情况。
“别这么冒失,里面装的是火雷怎么办?!”我白了阿吉一眼,又仔细端详了这个盒子。
主材为木,通体红黑,四角都包有精美都金镶玉,其纹饰与木盒周身所雕刻的八仙过海图相映成趣。
盒盖上阳刻着一个大大的
“福”字。盒子做工细致入微,用的木材也是上好的,外面似乎还刷了一层透明的清漆,看上去非常新,没被用过,这样的盒子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况且按照明朝现在的科技水平要制造出能放入这样尺寸的盒子的火雷还不大现实,除非是我那个时代的日本人。
阿吉凑上来一起看着这个盒子,幽幽说了一句
“这盒子……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
“不错,你这么一说,这个东西倒有些像尊师给我的那个血鲨石匣。”说着,我从床底下的砖头下面挖出了一个破布袋。
这个布袋原本是未明的,之后连同陶长卿的龙脊棍,未明随身携带的琉璃砖,还有刘伯温给我的那个血鲨石匣都被朱棣收了去。
这些东西都在塔楼宝顶上救陶长卿时也都找回来了,陶长卿拿了自己的龙脊棍,我则把这个破布包带回来藏在床底下的砖头下面。
“大叔!不好了!不好了!”
“大呼小叫什么?!”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未明的琉璃砖,还有尊师给的石匣子!全都不见了!”说着我把布袋子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两块差不多重量的砖头!
阿吉看见这两块砖头,瞳仁一紧,随后死死盯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新盒子。
从外观上看,这不过就是一个盒子,而且这个盒子上下左右完全封死,没有开口。
“文舜你让开!”阿吉砰的一声化作苍狼,随后一口咬住盒子,抬起头,上下颚用力一合,只听得
“垮啦啦”一声,盒子外面的木头瞬间粉碎,里头竟然还有一个盒子。我定睛一看,血鲨石匣!
阿吉把石匣吐在地上。
“沈大叔,这就是血鲨石匣啊!在冢山顶上,尊师要为他保管血鲨石匣,还说这石匣有一把钥匙……”
“我知道,这世间能轻易打开石匣的便是我师傅所说的那把钥匙。”阿吉说。
“可有人把我的东西偷了去,又再把这东西换个花样还回来,算什么?”我想不明白,
“而且……之前尊师给我石匣的时候,里面好像并没有重物,可现在,里面似乎装了东西。”
“也就是说,已经有人先你一步找到了钥匙……又或者,他们找到了打开石匣的其他极阴之物。”
“钥匙?极阴之物?这钥匙究竟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据说是一个与此匣子材质相同的石片。中间为圆,以圆形四等分向外延伸四段,共五片,可拼成一个长方形,拆散后嵌入血鲨石匣表面的凹槽即可打开。”我端详起石匣,之前还未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盒子上确实有凹槽,而且这些凹槽的形状似曾相识。
阿吉继续道
“触感与石匣也一样,冰凉如冰,阴气重,易反噬。”我瞪大了眼睛,蒋毅承给我的石片,也是这样。
那石片阴气极重,还因此使得赖猫子发疯,祸害了蒋臻玺舅父家一家八口……更重要的是,石匣上凹槽的形状大小,与石片上分割的形状完全一致!
我转过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沈大叔,在云南军营木牢里,我只说了我到明朝之后的事情,在我们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我还从未与你说过。”阿吉皱了皱眉,
“但说无妨。”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阿吉,他思索道
“照此说来,蒋毅承最终没有找到那个阴差阳错放进你红包的石片?而是被你藏起来了?”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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