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明媚的忧伤的曾经,真的都已经回不去,每一次情景奇异的相叠,都能疼痛每一次回忆的呼吸,甚至能让我听到每一次雪化开挣扎疼痛的尖叫声,它们惊醒了我入梦了的灵魂,而我,不用挣扎,那么,不在天堂,便是地狱。【手机用户直接访问m.dashubao.cc同步更新】
孩子抱歉,这样久,却没有能够认出你!——题记
沈渊也来得很早,四个人穿戴整齐收拾停当之后,就下楼,向着西郊墓场出发。
刚下楼来,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干净清爽的少年走了过来,他对着沈渊和夏颜礼貌的问了好,然后,对一旁很无语的祝月说:“祝月,我……我是来送东西给你,随便,接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竟然知道祝月要去看望祝荣。
夏颜和沈渊对视一眼,都很诧异的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年。
祝月这时却对夏颜和沈渊说:“夏阿姨,舅舅,你们先上车等我一会儿。”然后,走到那少年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开一些。
夏颜和沈渊点头,都不太好过问她的事情,只得先上车等她。
“夏颜,你认识那个少年吗?”上车之后,沈渊好奇的问。
夏颜摇头,“我不认识,应该是月儿的朋友吧!”
小信却突然说:“妈妈,我知道他是谁,他肯定就是月儿姐姐常常跟我说的小傲,月儿姐姐很喜欢的小傲!”
夏颜和沈渊都一齐看向小信,对于他的话,他们当然相信,但是说到祝月的喜欢……
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吗?”孩子见两个大人都不回答,还以为是他们不相信他的话,顿时委屈起来。
夏颜笑,“妈妈相信你,只是……”她说不下去,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
这边,阮景傲看起来也很为难的神情,“你们准备外出吗?我本来还想说,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烟火,然后一起吃饭?”
祝月似乎并不太想看到他,“资料呢?不是说送资料给我!”
阮景傲听她语气不善,只好先将资料袋递给她,“放在我这里实在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情,祝月,好像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有一探究竟的冲动,还是给你比较安全!”
祝月接过资料袋之后并没有打开,她说:“你很厉害啊,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可这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倒有几分讽刺,她不知为何不太喜欢这个事事如意的少爷,大概是出于嫉妒,他几乎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珍惜品,而她,对于任何没保护得很好的东西,都有一种忍不住打碎的冲动,简直无法压抑。
“你因为这个生气吗?祝月,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讨厌我,我好像还没有机会得罪你吧?”阮景傲当然绝对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祝月对他的排斥,可好像她越是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他,他就越没有办法,对她坐视不理。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后来他敬爱的姐姐告诉他,“景傲,你这可不叫病,你这是犯贱,外加有一点点儿被虐潜质。”
他大概真是一直都生活得太舒服了,所以,遇到一个敢对他脸色看的人,还是一个小破孩,他似乎有些急于想要证明什么,然而,到底证明什么,他自己也好像不清楚。
祝月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和语气都有些过于冷凝了,她呼出一口气,“我并不是讨厌你,是我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对不起,我的坏情绪牵连到了你!”
阮景傲是知道今天是她父亲忌日这件事情的,所以,并不计较,“我没有关系,祝月,我早晚会习惯的!”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到了,他要习惯什么,习惯她在他的生命中上蹿下跳,对他忽冷忽热?!
祝月却不在意,“我现在要走了,等我后面心情好一点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不好挽留,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她说再见。
看到阮景傲终于开车离开之后,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朝着沈渊的车走过去,对他们说:“夏阿姨舅舅,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先回去放一下东西!”
那东西当然是很重要的,她一定要将它放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一份?
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些,她将那资料袋藏得很严实,那几乎是一个就连夏颜也找不到的角落。
她曾经在这里一个人待了好几天,王弯去世的时候,她在这里,掩埋了许多。
她买了许多的花束,这里埋着的当然不只是她的父亲,还有她的母亲,她的外公,几乎除了她和舅舅,当然还有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婆,她的一家人全部都被埋在了这里。
而现在,她和舅舅一起回到了这里,他们一家人,算是以这样子的方式团聚了。
路很滑,夏颜抱着小信走得很小心,而祝月和沈渊两个人怀里都抱了花,提了贡品,还有酒和烛。
然而,祝荣的墓前有人,也有贡品,还有燃气的烛和香。
祝月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很难看。
这边,显然站在祝荣坟墓前的尹敏语也注意到了祝月夏颜一行。
但她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还是很淡然的优雅,她甚至大方的打招呼,“月儿,夏颜,沈医生,你们也来看往荣哥!”
夏颜和沈渊都礼貌的点了一个头,祝月却冷笑一声,放下自己手里抱着的花束,突然走过去,将尹敏语摆放在祝荣墓前的花束、贡品和香烛全部都踢开,她冷冷的与尹敏语对视,说:“我父亲不需要你来看,请你拿着这些肮脏的东西,滚!”
一个今天刚满十二岁的小女孩子,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凌厉震慑力,当她冷然的看着她时,尹敏语也不由得向又退了一步,感受了一阵冷意。她身后撑伞的不知道是秘书还是保镖虚虚的拦了一下祝月。
尹敏语的笑容还是那样优雅而亲和,半分没有勉强,“月儿,他是你父亲,可他也曾是我的丈夫,我来看他,是天经地义的!”
祝月愤怒的一脚将一个苹果远远踢开,“狗屁的天经地义,天经地义的妻子毒害丈夫吗?尹敏语,你装出这副模样不累,我都觉得恶心!”
尹敏语再好的修养,当着外人的面让她这样羞辱也不免动怒,“祝月,你不要太过分了!”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这边,沈渊也忍不住出声制止,“月儿?!”
夏颜的眉头也不安的皱了起来。
但祝月却显然很满意目前的这气氛,隐隐的剑拔弩张,她冷笑,“我保证,这并不算什么,我亲爱的继母,我会继续诅咒你的!”
诅咒?!
只是顽劣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消遣!
尹敏语当然不害怕她的诅咒,她还来不及有反应,沈渊已经先开口,“不好意思尹小姐,月儿的情绪失控了,实在抱歉!”
沈渊提醒了她,祝月是一个无法自控情绪的疯子,只是表面上是这样,虽然她还不知道祝月到底再玩些什么花样,但她当然不怕,疯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总是被她气得没办法,刚才是我失态了,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她礼貌颔首,根本不去看祝月,转身优雅离开,经过夏颜身边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夏颜怀中抱着的孩子,稍微意外的愣了一下,但很快神色已经如常。
而孩子小小的眸仁看了她一眼之后,像是害怕,悻悻的窝在夏颜的肩窝处,脸上是淡淡的惧意。
他从来没有见过尹敏语,夏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尹敏语感到害怕。
祝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等到尹敏语离开之后,她重新清理了父亲墓前的狼藉,摆上自己带来的贡品、香烛、还有鲜花。
沈渊和夏颜都上了香,就连小信也有样学样的上了一支香。
夏颜带着小信并没有留多久,先回了车里等着沈渊和祝月,她猜想,他们应该有很多的话要对祝荣说,而沈渊,也应该要对他已经过世的父亲说些什么吧?!
离别经年,重新回来之后,是应该有一场像样的重逢礼的!
夏颜下山来,竟然遇到了正要上山的白昊鄞,夏颜有些诧异,他竟然不是跟尹敏语一起来的。
她是想就淡淡的礼貌招呼一下就走开的,然而,看到她的白昊鄞叫住了她。
他显然看到她也有丝诧异,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时,更是诧异,他一直知道她身边有一个一直缠绵病榻的孩子,他虽然两次跟这个孩子做过血样dna检测,但从来没有见过。他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这样瘦小,他应该已经快要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可看起来,像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虚弱得不像话。
他脸部的轮廓甚至有几分像是自己,或许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孩子的眼睛长得很好看,跟夏颜几乎一模一样。
但夏颜是他姑姑,跟她长得像是应该的,但是像他,却有几分奇怪了。
“这就是那个孩子?”他叫住夏颜之后,问。
夏颜见他一直盯着小信,心里有几分不安,这会儿再听了他的问题,她不想被他看出些什么,只得虚虚的应了一声“是”,她的神情懒得温顺。
他再问:“孩子的病好了吗?”
夏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会儿,才说:“天很冷,我得把孩子抱回车里面去,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孩子看起来很是没有精神,怯怯的窝在她的肩颈处,好奇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有些心疼,他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却突然惊愕的看着孩子的嘴里和鼻子里,流出了刺目的鲜血。
孩子的脸色很苍白,眼神里面是骤然翻腾起的痛苦,他苦痛的呻、吟溢出来,只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就突然昏了过去。
孩子的口中和鼻子里面,继续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来,浸湿了夏颜的衣衫。
夏颜显然也察觉到了孩子的异样,但他的昏迷几乎只是在一瞬间,她惊愕而痛苦的看着孩子,“小信……”
孩子已经昏了过去,她惊慌的抱着他往车里面跑去,一只手擦拭他口中溢出来的鲜血,鲜血染了她满手,小信嘴角的鲜血却还是不停地溢出来。
他也被这突然的状况吓住了,也跟着她跑,“夏颜,这是怎么回事?孩子流血了,他病并没有好,那你为什么带他出院?”
他追上前去,试图做些什么。
她并不回答,她的脸色惨白,神情绷得很紧,只顾抱着孩子往车子里跑去,却忘记了,小信的医生明明还在墓场里。
她是真慌了,不知道是小信的病还是因为遇到了他,雪天太滑了,而她又跑得太急,一个不小心,就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里。
但孩子还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眼泪流了下来,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孩子却突然被他一把抱走,他说:“孩子给我抱,我的车子就在前面。”
他抱着孩子在前面跑得很快也很稳,他显然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也很发慌,但定力到底比她要好一些。
她慌忙从雪地里爬起来,跟着他的足迹跑。
他的车子果然就在前面,他先将孩子放在车后座,拿了纸巾擦拭孩子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就在这时,她也赶了过来。
他问:“孩子没有带药出来吗?”
当然有,但是在沈渊的车子里。
沈渊?!
她突然想起沈渊也在这墓场,于是,她又匆匆转身,往沈渊所在的位置跑去,却被白昊鄞一把拉住,“你去哪里?”
她的神情讷讷,只说:“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沈渊在上面,他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要去找他!”
他皱眉,却并没有放手,他说:“你在这里守着孩子,我去找沈渊。”
他将手里的纸巾盒递给她,匆匆往祝荣的墓碑跑去。
她进到车子里,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孩子的身体很冷,可是从嘴角流出的鲜血却很热,几乎灼伤了她擦拭鲜血的手。
她的眼泪不停的留下来,稀释了孩子嘴角溢出的鲜血。
她没有关车窗,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很冷,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冻僵毁灭。
她焦急心痛的看着怀中的孩子,专注的擦拭着孩子嘴角溢出的鲜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白昊鄞和沈渊的身影,还有祝月,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过来。
她去车子里拿了药,但她没有敢随便给小信吃。
沈渊还在很远的地方就脱掉了自己的西装扔给了祝月,走近一些,看了小信的状况,他将夏颜从车里面赶了出去,他拿了药,白昊鄞适时的递上了一瓶纯净水。
沈渊拿了水和药就关上了车门。
慌乱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死一片的寂静。
冬日的墓场安静得他能听得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他沉默的看着她的悲伤,她的眼泪无知无觉的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眼眶,他背转身去,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泪。
她后来终于压抑不住,蹲下身去,低低的啜泣,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之间。而祝月却拿了沈渊的西装为她挡了雪,她的视线,却是落在那辆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车子里。
这一幅画面他后来记了很久。
时间过得很慢,像是被这寒冬的冷风雪冻僵了关节,举步维艰。
一直到了下午,沈渊才终于打开了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白色的衬衣上,鲜色渲染,点点片片,骇人得很。而他额头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脸色同样很不好,像是被这冷风刷白了般。
看到他出来,白昊鄞夏颜和祝月都立刻凑上前去。
白昊鄞问:“孩子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很稳,情绪几乎没有变化,他的脸色比大家都要好一点儿。
沈渊却根本不看他,只是看着夏颜说:“别担心,他已经没事了,只是例行病发,甚至比上一次要轻松许多。”
“那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后面他还要给月儿庆生呢?”她的声音很低,看着沈渊,小心翼翼的问。
沈渊眼眸里面有丝无能为力的心疼和痛楚,他柔声说:“他晚饭就会醒过来的,这两天他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错,所以对病情有很积极的影响。”
夏颜听了他的话,道了句谢就进到车子里看孩子去了,一旁的白昊鄞却有些不太能明白他们的对话。
他问沈渊,“孩子是什么病症,怎么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跟沈渊并不熟络,他仅仅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刚才孩子的状况显然也吓到了他。
他一直以为沈渊已经将那个孩子治好了,因为夏颜前天给孩子办了出院的手续。
对夏漾的孩子,他当然不可能有多关心!
沈渊看着他的眼神并不善,因为这个人曾经使了一些手段,以孩子的病情威胁或是警告了些什么,这让沈渊心头不郁,但他并不想跟白昊鄞起冲突,他只是淡淡的说:“白先生,谢谢你刚才的通知,很及时,现在孩子已经没事了,我们会清理干净你的车子的,谢谢!”
他说完,转身朝着车里面走去,他准备将小信抱到自己的车上去,现在的小信最好能够安静的躺一会儿,他们现在甚至不能移动他。
白昊鄞看得出沈渊的敷衍,他说:“沈渊,我至少也算是孩子的姑父,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孩子的状况,这似乎并不过分!”
“白叔叔,就算你了解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回答白昊鄞的不是沈渊,而是祝月。
祝月的神情看起来也很糟糕,她将手里的西装递给沈渊,却转身,面对着白昊鄞,说:“白叔叔,你不要来打扰现在夏阿姨和小信的生活,不然你会后悔的。”
孩子的警告很轻,但她的眼神空茫冰冷,像是折射、了冰雪的寒光。
白昊鄞探究的看向祝月,然后,将视线移到沈渊的身上,“为什么病发还要出院?”
他还是想要弄清楚孩子的状况,沈渊是小信的主治医生,只有他最清楚小信的状况。
那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那种感觉他甚至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他甚至怀疑,那个孩子,或许,根本不是夏漾的孩子。
“这件事情,你还是问夏颜吧,我没有权利替她做什么权利,所以抱歉,我无可奉告!”
他想将孩子抱回到自己的车上,但是白昊鄞阻止了他,他说:“就在我的车上吧,在他醒过来之前,我不会开车,我下午也没事情,可以等到他醒过来为止,他醒过来之后,我会送他们回去!”
不仅是沈渊觉得诧异,就连祝月也对今天白昊鄞的态度觉得意外。
夏颜这时却抱着孩子下了车来,她冷声,说:“不用麻烦了白先生,今天谢谢你!”
她礼貌的颔首,然后,抱着孩子往沈渊的车里面走去。
孩子在她的怀抱里安静的沉睡着,他的脸色白的接近于透明。
他直直的看着孩子,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夏颜说了些什么,他看着孩子被她跑走,他的心,似乎也跟着孩子走了。
多么奇异呵!
他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儿去看看那个孩子,他当然有看过他的照片,但是照片中的孩子,太失真了。
他不知不觉跟着走过去,他看着她轻柔的将孩子放到车后座上,然后,似乎是准备折转身去收拾他的车子的,然而,她一转身却险些撞进了他的怀抱里。
她慌忙后退,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后面。
“夏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拦住她,冷冽的眼神狠狠的锁着她,冷冷的问,“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诧异的看着他,眼眸中闪过惊天动地的慌乱,她紧紧咬着嘴唇,却没有办法回答。
“夏颜,这tm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我的孩子?”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的神情看起来实在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