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是祝月的家,所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里了,这里的每一个转角,都曾留有她欢笑玩闹过的印记。↗大△書↗包↗小↗說,w↗w↗w↗d↗a↗s↗h↗u↗b↗a↗o↗↗c↗c
客厅没有人,她悄无声息的往二楼走去,天色还早,她本来以为尹敏语不在,但出乎意料,不但尹敏语在,就连许时忆也在,两个人腻在卧室,连房门都不关,真是大胆。
那严格说来是一段墙角,一段很有用的墙角。电话是在他们两个即将拉开一场热烈的床上战火的时候响起来的,尹敏语不耐的接近,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突然大声的吼起来,一个平日里那般优雅淡然的美人,原来吼起人来,一样像是一个没有修养的泼妇。
祝月拿了一块抹布,妆模作样的擦拭着转角处的那个大大的青花瓷花瓶,耳朵却尖尖的竖了起来。
但遗憾的是,电话的内容实在令祝月有些云里雾里,只听到尹敏语大声的呵斥,电话那边的人像是报告了一个很令她生气的内容,“你说什么……冉家,又是冉家,不要找借口……你们的行动在他们之前很久就开始了,这件事情不解决,你们就别想回来……听着,我只要好消息,没有好消息就不要再跟我联系了!”
接完电话之后,刚才还是春意融融的脸上罩了寒霜,许时忆揽了她轻声安慰,“是加拿大那边出了状况?”
尹敏语点头。
许时忆说:“要不要我过去一趟?”
尹敏语偎在他怀里,“不,你去了也没用,是冉家,冉家的人将夏漾夏洛阳和曾蓓接走了,冉家是我们现在还动不了的,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我忍耐了这样久,我不想再忍耐了。”
“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敏语,我们不能出错,我们现在只怕只能慢慢再等机会,本来一切都在计划里面,实在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沈渊,要是没有沈渊拦路,我们现在大可除掉夏家所有人,然后高枕无忧的生活。”
尹敏语叹息,“其实这也不意外,沈渊这步棋,的确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他一开始回来的时候,表现得与世无争,就连昊鄞都被他瞒过了,要是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他有这样子的野心,昊鄞就会对付他,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出手,这个沈渊,伪装的本事,简直比我们还要高明,单单要只是一个沈渊也不足以成事,只是他后面现在牵扯了冉家,他要真变成了冉家的女婿,成为了冉家的当家人,知晓我曾经对祝荣祝月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还有夏颜,我听说他喜欢夏颜,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娶冉家的大小姐。”
好像这就是机会,许时忆说:“原来,沈渊喜欢夏颜么?”
尹敏语听他这般口气,连忙问:“怎么,你有主意?”
许时忆说:“敏语,你知道怎样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消耗敌人气力的不是么,我听说冉家那个大小姐脾气大得很,你说,像是让她知道,沈渊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另外一个深爱的女孩子,她会怎么样?”
尹敏语也笑了,她是见识过冉家那个大小姐火爆的脾气的,她说:“内斗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冉灵是一颗很不错也很好利用的棋子!”说道这里,她高兴的在许时忆的脸上亲了一口,“时忆,你不愧是一个很聪明的心理医生!”
许时忆承得起这赞美,他颇为得意的语气,“那当然,当初祝荣就是看重了我这一点儿,才让我待在你身边,可惜……”
“可惜,他看透了你的聪明,却没有估计到你的忠诚!”尹敏语很快接话。
许时忆笑了,“不,敏语,我并不是一个不忠诚的人,只不过,在爱情面前,忠诚这个东西,显得很单薄而已,事实上,直到今天为止,我依然对我背叛祝荣这件事情感到很过意不去,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你给祝月催眠的原因!”
许时忆其实是一个混血,中法混血,只是可惜,他的父亲其实在法国是一个罪犯,并且已婚,逃到中国,认识了他的母亲,骗了她母亲的心和身子,等到她怀孕了,那个阴险的法国男人便骗她说要回去离婚,让她等着他的好消息,然而,她的母亲一等就是一辈子,直到她死,那个法国男人也没有回来娶她。
许时忆是在这样子屈辱的单亲家庭里面长大的,后来他母亲病逝,他长大成人,便独自一个人去了法国,拿着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一个法国的地址,找到了法国。
他当然没有能够找到他的父亲,为了生活,他进了一家心理诊所工作,那是一段很辛苦很辛苦的日子,那家心理诊所是一个擅长催眠术的法国老头开的,那老头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而且是一个怪人,动不动就打骂他,甚至企图用催眠法强奸他,但他很聪明,他假意顺从,从那个猥琐的老头那里骗取了他的催眠术,拿走了他所有的财产,甚至用催眠的方法,将他的思绪永远的锁在了地狱——他杀了他!
这段经历,是他跟尹敏语心心相印的根结,他们曾经有一段相同的经历,所以,他们才能那样深深的理解和同情彼此的遭遇,然后,紧紧相爱相依!
而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让他认识了祝荣,命运有时,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法国狼狈的躲避的时候,他遇到了祝荣,是祝荣救了他,然后带他回国,甚至出钱给他开了一家心理诊所。
祝荣是他的恩人,他虽然感激他救了自己,又对那种怜悯的施舍绝对有些难以接受,有点儿才能的人,即使身份贬入尘埃,心里也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傲气。
所以,祝荣其实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
“没关系”敏语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过去那些肮脏不堪的经历,她温柔的说:“其实,祝月并不是我最仇视的,你给夏颜的儿子催眠了,一样的。我曾经多痛,夏家的人,就要有多痛!”
她的语气冷凝,许时忆说:“敏语,你对付夏颜,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夏家人吗?”
尹敏语一听这话便知不对,她笑了起来,“怎么,你吃醋了,你再怀疑,我对付她,是因为昊鄞?时忆,你难道不明白吗,从我选择投入祝荣的怀抱开始,白昊鄞就不在我心里了,我们一直走到今天,是他纠缠不放,而我,恰好需要利用他后来的财势而已。不可否认,我曾今爱过他,但他实在是太……说得好听叫善良,说得不好听,叫懦弱。其实我一开始知道夏信是他的儿子,我也知道他从很早开始,就把夏颜装在了心里,可惜他太懦弱,一直不愿承认,一直把对夏琛(夏父)那点儿仇恨来对抗他对夏颜的爱,很可爱又很可笑的一个人。时忆,我曾经一度是很想跟他在一起的,可是又是他将我的父亲重新带回了我的生活,呵,所以我跟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是他不肯觉醒而已,到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废物了,你认为我会爱一个废物吗?”
她耐心的解释,许时忆显然很享受她对自己的在乎,“敏语,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老实说,这个世界上,大概身世、经历都如此契合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这是命定!”
山盟海誓,现实,不华丽,却叫一直站在门外的祝月身子轻颤。
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些什么?!
但是屋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还有更多的肮脏在等着她的耳朵接收。
许时忆说:“不过老实说,我曾经偷偷的试过对祝月催眠,这个孩子真的是一个异数,她竟然对我催眠完全没有反应,就跟你一样,免疫力很强!”
尹敏语说:“其实,我从她的身上也能看到我曾经的样子,别说你,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什么人或是事情可以撼动她,她对于自己要的东西很执著,那种执著有时候甚至让我害怕,所以留着她,实在是一个大患,不管怎么样,等我收拾完夏家,我一定要除去她!”
许时忆说:“这你别担心,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有沈渊在她身边,她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暂时她应该是跟王弯的那个儿子住在白昊鄞那里,住在哪里也好,免得给我们捣乱,警察局那边只怕也暂时够她应付的了!”
所有的算盘都打好了,祝月嘴角的冷笑凝固,无声无息气息吐纳,似乎无法平息。
“算了,别提她了时忆,提起她我真头疼。”她按着太阳穴,是的,祝月曾经实在是带给她太多麻烦了。
许时忆说:“敏语,我正在想,要不要我对冉家那个大小姐,也催眠看看好了,你觉得怎样?”
敏语却摇头,“那丫头你最好别接近,那绝对是一个比祝月还会折磨人的人,再说了,你的催眠术对你自己身体的伤害也很大,你对那个孩子实施了催眠之后,就躺床上休息了整整两年,我心疼,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要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