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失恋者说:【爱是一枚青果,很苦的!】
恋爱者说:【爱是一个蜂巢,很甜的!】。
结婚者说:【爱是婚姻的锁,需要牢固!】
离婚者说:【爱是一个错误,需要醒悟!】
其实每个人总会有一段经历,无论对错,都叫你无法忘记,又挥之不去
可陈哲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杜一凡会成为陈夕的偶像?会让陈夕念念不忘?就像中了魔一样?
临近高考时,学校上大课,高三四个毕业班在学校礼堂,由“奥赛班”的语文老师杜一凡给考前辅导作文。陈哲的前桌李长江回过头对陈哲神秘兮兮地说:
“哎,陈哲,阿杜(杜一凡)可是你姐的偶像!星期天咱俩去找他,给咱俩开开小灶怎么样?”
“滚你大爷的!”陈哲脸红脖子粗地骂了一句,还不解气,又把钢笔水甩了李长江一脸。
李长江刚想发火,可一看见陈哲,那气得铁青的脸,还有瞪得像两个牛眼珠子的眼睛,就知趣地不再言语了。很扫兴,也很憋屈地转过头去。
陈夕是陈哲的姐姐,比陈哲大二岁。在陈夕十九岁那年刚好上高三。
这时,学校从外地转来一个语文老师,叫杜一凡,他三十五六岁,是他们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杜一凡很帅,高高的个子,英俊的脸,修长的腿,总是笔直的裤线,还有一双会说话的杏核眼,很性感。
在课堂上,阳光柔柔地照进来,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环。使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那么美感。
他不用看教科书,就可以给陈夕他们讲课。后来陈夕还知道他的绰号:杜不凡!
【杜不凡——他的不凡就是讲课从不看教案。】
在他上过几节课后,杜一凡就注意到陈夕了。她是一个长相普通,却身材苗条的女孩。
她上课很认真,别的女生都用书本遮挡着从窗外射进的阳光,可她却从不遮挡。她不动,不说话,安静的只有眼睛在眨动,那是一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睛。
她很专注地盯着黑板,有时杜一凡讲完了课,倚在讲台边看着学生们写作业。他发现陈夕很快就做完了作业,而后又开始专注地看着黑板。
杜一凡就想:
【黑板上的例题需要那么专注地一直看吗?】
陈夕看得杜一凡都有些不自然了,因为,陈夕的目光总不离开他的脸,想着想着他暗暗地笑了。
陈夕喜欢上语文课,最喜欢看杜一凡上课的样子:
他讲课的动作,他讲课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沉思的姿态。他的一举一动都叫陈夕心动,就像中了毒般的迷恋。
在下课后,趁四下没人,陈夕会轻轻地走过去,用手指慢慢拂过讲台,抚摸他用过的黑板擦和教鞭,就像触摸到他的手一样,柔情万千。
有一次,邻座的丁雅琪突然大声地问:
“陈夕!你在干嘛?”
陈夕的脸刷地红了,她有些语塞地说:
“我……我将来也想当老师,先找找灵感!”
每天早上上学时,陈夕都走的很早,她知道杜一凡上班的时间。她慢慢地走着,不时地回头,等着杜一凡骑着自行车从身后骑过来,她会停下脚步和杜一凡打招呼:
“杜老师好!”
杜一凡每次都会用脚点一下刹车,点着头笑一笑,然后,从她的身边掠过,扬起一片淡淡的烟尘,陈夕的心也弥漫如烟……
那个时候,陈夕很羡慕杜一凡的知识,和出口成章的口才。羡慕他的气质,和玉树临风的姿态。
但陈夕并不知道,在杜一凡成为她的偶像的同时,还有一丝隐隐的情怀。
时间真快,一晃就要高中毕业了。陈夕真希望时间能凝固,永远定格在高三的那一年。
【可时间是无法阻挡的,一天天匆匆地流逝着。匆匆地】
在毕业的前夕,每个学生都相互签名留念,或是在书本上,或是在一张纸上。
只有体育委员奇葩,让所有男生把名字签在他心爱的篮球上,让所有的女生把名字签在他的运动服上。这时,班长也很忙,他在张罗着,要给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买纪念品。
陈夕想了两天,她才想好。她用攒了很久很久的零花钱,给杜一凡买了一只很贵的钢笔。她在钢笔的笔帽里藏了张纸条:
【老师,你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生命的海洋!】
陈夕想:只要杜一凡用这支笔,他就会发现那个字条。
陈夕盼望着杜一凡早点用那支笔,她又怕杜一凡用那支笔,她不敢想,杜一凡看到那个纸条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笔连同纸条一起还给自己?
陈夕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毕业典礼的那天,眼尖的陈夕一眼就认出了杜一凡上衣兜上别着的那支笔,还是以往的那支旧笔。
杜一凡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和陈夕说一句话,更没有多看她一眼。
陈夕想:
也许杜一凡根本就没拧开笔帽,或许只是把那支笔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也或许会永远一直不动地放下去。
陈夕很失望,但又有些庆幸,她既盼望杜一凡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怕杜一凡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不敢想象杜一凡会怎样对自己,会是爱惜地保留这份情谊,还是会找到自己,还回那只钢笔,并拒绝自己。
陈夕凭着自己的感觉,杜一凡会很男人地成为后者。因为,杜一凡是她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男神,更是一个称职的班主任。
在照毕业相时,陈夕刚好站到了杜一凡的身后。杜一凡坐在前面,他们挨的很近,她感到自己的胸都贴到了杜一凡的后背,她感到了那种特殊的体温。她有些心跳,有些窒息,有些……
陈夕没有考上大学,但也没复读,在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全校也不会超过四五人,尤其是女孩子,家里都很少会让她们念高中。
高中毕业后她就去了镇上的砖厂干活去了,去给砖坯子晒架。她家的姊妹多,她是老大,女娃念完高中在村里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再次见到杜一凡是三年之后,在镇卫生院的走廊里,从背影陈夕就认出了杜一凡。
她喊了一声“杜老师!”,就兴奋地奔了过去。
杜一凡听到有人喊,就转过身来,他瞬间石化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标志而又丰满的大姑娘,但他立即就认出了陈夕,杜一凡也十分兴奋地喊:
“陈夕!”
三年多——虽然陈夕已经变成了大姑娘,一米七0的个子,几乎和杜一凡一样高,尽管穿着一身粗布的工作服,尽管有一张微微晒黑的脸,但杜一凡还是从那双不变的眼神里认出了陈夕。
“陈夕,你怎么在这?”杜一凡上下打量着陈夕问。
“妈妈走路不小心滑倒了,把膝盖伤了,在这住院!”陈夕指了指303病房说。
“重吗?”杜一凡关切地问。
“不重!没有伤到骨头,缝了几针,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陈夕目不转睛地看着杜一凡。
三年多了,可杜一凡却没有怎么变,只是变得清瘦了,看上去有些棱角分明,这样却更显得有一种男人成熟的魅力。
“毕业后,你去哪了?过得好吗?”杜一凡避开陈夕那犀利的目光问。
“不好!毕业后,我就一直在砖厂干活了?家里不富裕,我还有个弟弟和妹妹,我要帮爸妈供他俩上学!”陈夕有些自卑地说。
杜一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匆匆地转身走了,陈夕很失望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此时,她有点恨杜一凡,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尽人意,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就这样绝情地走了?
很长时间,陈夕都没有动,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不敢想象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久,这么痴心地暗恋他!
正在悔恨之时,杜一凡手里提着一兜水果回来了,他把东西边递给陈夕边说:
“等你妈妈出院后,你就别再去砖厂干活了,正好中心小学二年级缺个语文老师,你就去当个代课老师吧!你总不能在砖厂干一辈子活,要为将来想想!”
“嗯!我去!”
陈夕的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了,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想跳起来。她连做梦都想有份工作,哪怕能在机关单位打扫卫生都行。
五天后,陈夕的妈妈出院了,陈夕辞去了砖厂的工作,去中心小学报到。
走进校长室,接待她的竟是杜一凡,现在杜一凡早已是中心小学的校长了,惊得陈夕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同样吃惊的还有杜一凡,今天的陈夕与在卫生院走廊里遇见的陈夕简直就是两个人:
今天的陈夕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短袖t恤衫,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打着一个金黄的蝴蝶结,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看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很不普通。
陈夕被安排教二年级的语文,陈夕很勤快,很热情。自从她来后,语文组办公室的卫生和打水的事她就全包了。
中心校是全镇最大的小学,是镇里的干部子弟小学。全校就陈夕一个是没有编制的代课老师,但陈夕的勤快和热情,这让所有人都愿意接纳她。
后来陈夕才知道,那天在医院碰见杜一凡,是杜一凡去给妻子买药,他的妻子李洛冰得了偏瘫,他还有一个上初中一年级的儿子。再后来,陈夕又知道自己接替的工作就是李洛冰的。
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陈夕买了很多水果去了杜一凡家,她见到了杜一凡的妻子李洛冰。
那是一个漂亮又带有几分忧郁的女人,也见到了杜一凡的儿子杜子轩,那是一个几乎和杜一凡一样清瘦,一样帅的大男孩。只是眼睛不像杜一凡,眼睛特像妈妈李洛冰,忧郁而深邃。
陈夕是自来熟的那种人,放下水果就去拖地,倒脏水,洗衣服。李洛冰攥着自己的脏衣服不撒手,她不好意思地说:
“陈夕,这些衣服你不能洗,很脏的!”
“婶,没事!我家也有病人,我心不脏的!”陈夕轻轻掰开李洛冰的手说。
在李洛冰的脏衣服中,陈夕发现了男人的内衣和短裤,陈夕知道,那一定是杜一凡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夕突然感到脸滚烫滚烫地,心也砰砰地猛跳起来。】
从那以后,每个星期六,陈夕都要雷打不动地去杜一凡家。去彻底地打扫一次卫生,洗一洗攒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偶尔,也给李洛冰擦擦背,梳梳头。有时还把她抱到轮椅上,把她推到院子里透透气,晒晒太阳。
渐渐地,杜子轩也和陈夕熟悉了,杜子轩很健谈,这一点很像杜一凡,他亲切地叫陈夕“小夕姐”。
但有一点,杜子轩的内衣从不让陈夕洗,一要就脸红。李洛冰偷偷告诉陈夕:
“轩儿,长大了,都‘成人’了,所以,轩儿不让你洗他的内衣,他害羞!”
陈夕的命真好,上班不到一年,教育局就给每个学校一名转正指标。但条件必须是民办教师,可陈夕只是一个代课老师,为这事杜一凡跑了四五次教育局,终于争取到这个编制。
当陈夕拿到教师资格证的那个瞬间,泪水一下子就朦胧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