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那个小白脸样的圣训官虽然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倒也还硬气,依旧冷冷的责问:“你把刀架在侍奉神主的圣训官脖子上,你知道所犯的是什么罪恶吗?”
朱三浑身发抖,牙齿也格格格格的打着架,像是极冷的样子,很显然,他正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但是,他却很清醒的说:“干你娘!老子不过是随口说句话,你要把我贬为奴隶,那就是要我死,既然要我死,我还怕犯什么罪?娘的,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三爷,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这时候,胡欢不失时机的,很卑微,很惶惑的问了一句,这当然也是周围的奴隶们很想知道的问题。因为朱三的话里说得很明白,当了奴隶,就是死。而且他怕成那个样子,显然并不是累死打死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你们这些白痴,等你们修好了地宫,就要喂……”
“砰!”
朱三的话还没有讲完,陈队长得到圣训官的示意,抬手一枪,子弹从圣训官的耳边飞过,打进了朱三的眼睛里。朱三虽然很小心的躲在圣训官的身后,可惜他的注意力实在是没有办法集中。而那陈队长的枪法和胆识,也着实了得。
圣训官面不改色的从朱三的身边走开,转身看了看群情激奋,想要问个明白的努力,淡淡的说:“这个人因为冒犯了神主,又害怕遭到惩罚,竟敢挟持神主的圣训官,还妖言惑众,实在是罪不可恕。今天是斋戒日,神主示喻不得有所杀戮,奈何他自寻死路。陈雄,你是受我示意才开枪的,我替你承担斋戒日杀生之罪,自当绝食三日。你们是神主的子民,沐浴神主的恩泽才能活到今日,不要受到那人的谣言蛊惑,神主的慈悲,也将惠及你们众生。”
“大人。”圣训官话音一落,李斯特也淡淡的问:“神主的慈悲,不会是拿我们喂什么?”
圣训官说:“当然不是,你们只管好好的干活,一旦工程完工,你们都会受到奖赏。只要你们洗尽心中的污秽,一心侍奉神主,也将脱离奴隶的身份,真正成为神主的子民。”他转身看了看四肢扭曲,奄奄一息的李杰,说:“这人伤得很重,你们把他抬到神侍室,给他上药,以显神主的慈悲。”
陈雄看了看他,问:“还要上镣铐吗?”
“那倒不用了。”圣训官伸手提了一下李杰已经完全无法着力的断手,说:“今天是斋戒日,不得妄生杀戮。他的伤若是不好,明日再送他上路。”
陈雄点点头说:“明白了。”
“神主慈悲,不忍看见生灵涂炭,故而有斋戒。”圣训官又转头看了看奴隶们,说:“今日的劳作就到此为止,你们好好休息,每人加发一碗饭,明天仍需努力工作。”
所谓神侍室,也就是看守们的值班室,和牢房挨在一起,只不过是没有牢门的牢房而已。一间神侍室原本住10个看守,背枪的那些守卫来了以后,他们住进了神侍室,原来的看守只能住在外面的走廊上。地底潮湿,看守们也饱受寒湿之苦,对背枪的守卫也颇多怨言。不过这时原来的班头朱三已死,圣训官随意指定了一人接替朱三,这人胆小,比朱三更不敢得罪陈雄等人。只是奉命把李杰扔到神侍室后,就远远的躲在外面的走廊里睡觉了。
“来,喝水。”一个守卫将一桶尿倒在了李杰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圣训官叫他们给李杰水喝,以显示神主的慈悲,他看了看陈雄,问:“队长,我没做错什么?”
“没有,很好。”陈雄和另外几个守卫打起纸牌来,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大家都知道,圣训官的话只是说来给奴隶们听听而已,之所以没有把李杰浇进水泥里,是因为斋戒日不能杀人,李杰只要还活着,就摆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不过,这是不是慈悲呢?对于受这么重的伤又无法医治的人来说,也许早点死才是真正的慈悲呢。
因为提前收工,接下来的时间也就比较长,守卫们穷极无聊的玩起了纸牌,玩够了就倒头睡觉,没有谁再去注意四肢扭曲的李杰。倒是有人抱怨先前那个守卫弄得满屋子都是尿骚味,没办法,也只有尽量离李杰远一点睡觉了。
陈雄这个人,灾前是个通缉犯,当过兵,打过枪,杀过人,心狠手辣,警觉性也非常的高。他对被关在牢房里的奴隶非常的警惕,对那些老看守也信不过,即使是睡着了,他的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看着老看守们睡觉的走廊,竖着耳朵听着牢房里的动静。
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后会有什么威胁。即使是他最信得过的那几个兄弟,其实也是睡在他身前的,他们的枪挨着墙放着,而他的枪就放在身后。不管前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可以利用那几个兄弟被攻击的时间拿枪自保。
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危险会来自身后。
身后除了石质的墙壁,就是一个被淋了尿,手脚骨头都被打断了的奴隶。他亲手验过伤,那骨头确实是断了。
所以,当他仿佛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却不怎么相信的回头一看时,他的56式半自动的三棱刺,已经刺进了他的眉心。
糟了,李杰心想,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个机会提几个问题什么的?他一定死不瞑目啊。
刺刀刺进头骨的声音和陈雄喉咙里发出的哀鸣惊醒了另外一个守卫,他下意识的跳起来拿枪,当然看到身后一个人影时,还习惯性的以为是陈队长,可他刚刚觉得有什么不对,三棱刺已经从他的嘴里扎穿到头顶了。
“什么人?”
另外一个守卫惊吓中跳起来,然后露出一脸的惊骇,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这个画面上。至少,比起两个同伴来,他看清了里面出现的那个人,正是四肢都被扭断了的李杰。他惊骇,是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四肢都被扭断了的人,在他们一觉醒来,不但恢复了正常,而且还提起刺刀,连陈队长都已经杀了。
最后两个守卫也几乎同时跳起来,但是他们的枪已经被李杰踢到身后,匆忙中他们找不到别的武器,只能下意识的喊:“别过来!”
“砰!砰!”
李杰可不想消耗体力跟他们玩功夫,有枪不用那才是白痴呢,但是更白痴的是两个守卫喊的话,别过来?你们以为你们是被逼到墙角的小女生吗?
“都别动!”
李杰开枪杀掉两个守卫,冲出去用枪指着那些闻声而起的看守,还冒着青烟的枪口是很有说服力的,他也没有浪费口舌,直接把枪口对准刚刚接替朱三掌管钥匙的看守,砰的一声枪响,那个倒霉,但也谈不上无辜的家伙捂着胸口扑倒在了地上。
“乖乖听话我就不杀你们。”李杰并不是要一口气把这些看守都突突掉,所以杀鸡只是为了儆猴:“把牢门都打开,还有他们的镣铐!快点!先开这间房!别耍花招,你们的援兵到来之前,你们绝对比我先死!”
李杰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看守们也不是白痴。他们知道不管这个人要做什么,他们都死定了,也许有的人还没有转过脑筋来,但也有聪明的知道,最后的出路,反而是跟着这个人做点什么了。
李杰首先解救出来的,当然是他那个牢房里的鲁斯、李斯特等人。
“成功了。”
鲁斯是最先被解开镣铐的,他走到李杰的身边,这个一向冷静的黑大个,在这样的时候,语气依然那么风轻云淡。
“成功你妹的!”李杰咬牙切齿的说:“你狗日的下手真够狠,痛死老子了。”
鲁斯呵呵一笑,快速的捡起了守卫的枪,一拿到枪,他就像摸到心爱的女人的皮肤一样兴奋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转头对李杰说:“你的恢复能力还是那么快啊。”
“恢复归恢复,痛归痛,这是两码事!”李杰没好气的踢了鲁斯一脚,说实在的,被鲁斯扭断的骨头可还醒目深刻的痛着呢。
“老鬼。”李杰对第三个捡起枪的李斯特说:“你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
“你错了。”李斯特说:“我的计划里你只是被解开镣铐以后扔在工地上,等大家都回去以后慢慢恢复,然后潜进来完成第二步。朱三的事完全是意外,不过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你能不能潜进来,能不能顺利的把守卫制服,我们都只能自求多福了。”
李杰哼了一声说:“你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死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鲁斯和李杰打架,把李杰骨头打断,是李斯特根据李杰透露的秘密制定的计划。因为李杰四肢折断之后也必死无疑,看守不会浪费一套镣铐在他身上,必然会解下来。时间选在斋戒日,是因为这个规定可以保证他们不会马上把李杰浇进水泥里,基本上,李斯特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出了意外,也是意外之喜。而李杰的秘密,就是他的恢复能力。可以说,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也是奴隶们唯一的机会了。、
这个秘密鲁斯当然是知道的,李杰也悄悄的告诉了李斯特。其他的奴隶和那些看守可就不知道了。甚至于有些奴隶,还有种李杰被神仙附体的觉悟呢。
“李老大!”隔壁的老大赵云被放出来后冲到李杰的身边,万分惊骇的看了看他的手,一脸的不解。
“这事以后再说了!”李杰不想费神去解释,守卫们只有5把枪,他分给了鲁斯、李斯特和金钟民,最后一把给了赵云,而左岩河等人只拿到了老看守的砍刀。通道里涌出了被放出来了奴隶,大家虽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但是事到临头,还是一片杂乱。
“砰!”的一声,焦急中李杰开枪把各种嘈杂声压了下来,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站在朱三平时坐的椅子上,大声说:“所有人听我的号令!你们都听到朱三的话了,他铤而走险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不难理解,工程一完,就要拿我们喂什么?不管是喂丧尸还是喂野兽,我们都没有活路可以走。附近的守卫马上就要过来,我们要么死,要么杀出去!各房的老大约束你们的人,听我的命令,赵老大带你的人跟我的人杀在前面,陆老大、沙老大你们的人随时跟上,其他的老大拿到钥匙去放别的人!要死要活随便你们,要活的,跟我走!”
“要活!”
“要活!”
“要活!”这个喊声一开始很杂乱,最后变得非常的统一和整齐,所有人都喊的是这样两个字,所有的人也都抱着这样的心思。要活,要活下去,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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