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红宝石簪子:“朕原指望你多带朕出宫去走走,抽空也去泰安公府上看看。”
“结果一群人来文华殿协理政务,朕若敢偷溜出去,他们能把殿顶揭了。这簪子朕带在身上许久了,总是找不到身边无人的时机给你。你替朕转交给她吧。”
徐平成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徐颐侬:“是,圣人。”
小皇帝郁闷地说:“最近朕一直惹母后生气,母后也无暇让表妹进宫来玩,嗯,就算她来了,朕被大臣栓在前殿,也去不了后宫。”
“这皇宫真的好无聊,每日的趣味就是晚上画图样,让人打造这个簪子。”
徐平成惊叹:“竟然是圣人亲手画图,小女真是太荣幸了。”徐颐侬不是他女儿,但徐家女儿都是他的“小女”。
小皇帝羞答答,忸怩不安地说:“舅舅代朕跟公府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颐侬入宫?”
“圣人的意思是?做妃嫔?”
小皇帝点头:“委屈表妹了,可是皇后之位已经被皇考许给别人了。”
徐平成说:“那臣代圣人可一下公爷的意思。”
徐颐侬入宫或不入宫,在他看来都无足轻重,朝廷权谋,还是在朝堂上谋,后宫有什么重要的。
第二日慈宁宫请安时,小皇帝如愿看到了慈祥的太后和娇美的少女,少女头上还戴着他送的簪子。
请安的时候,小皇帝眼睛黏在徐颐侬头上,几次茶杯端到鼻子前,都没有发觉。
“算了,哀家算是明白了,皇帝不想跟哀家这个老婆子玩呢,你们年轻人一块儿玩去吧。”
两人一起出了慈宁宫,小皇帝领着徐颐侬往前走,不时伸手试探,终于手抓在一起,又触电似的放开了。
徐颐侬紧张得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碰到表哥的手了,皇帝表哥跟她牵手了,是想表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表哥,想找什么?”
小皇帝一副慌张窘迫的样子:“朕,朕想摸摸朕的玉佩。”
“朕,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表妹了。过了好多天了吧,表妹长高了不少。”
“是好多天了,表哥长高得更多,还更威严了。”
好无聊的对话。“表妹最近在做什么?”
“不过是绣花、写诗罢了。”我会写诗哦。
小皇帝兴致满满地说:“什么诗?给朕瞧瞧。”小女儿家的酸诗有什么稀罕的,明月会治国呢。
……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互相试探着到了乾清宫东暖阁。
“你想,想不想朕?”
徐颐侬低头,脸羞得绯红:“想。”
小皇帝突然生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朕?你骗朕!”
刚才还情意满满,你侬我侬。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徐颐侬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没有!表哥!”又垂眸,娇怯地说,“颐侬不敢欺瞒圣人,是,是太后姑母不准颐侬进宫。”
小皇帝绕到里间,坐在床上:“朕不信。”
徐颐侬满眼泪水:“不信?表哥怎么能不信颐侬呢?”
小皇帝板着脸,说:“你进来,”又对想跟进来的宫人说,“不用你们伺候,一边儿去。”
徐颐侬进了小皇帝的卧房,这是一个男人的私密空间,她觉得空气中好像都有表哥身体的气息,坐立不安。
小皇帝拍拍床板:“坐这里。”
“这,”徐颐侬心里害怕,脚步却不可抑制地过去了,紧张地攥着手,“表,表哥。”
小皇帝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朕听说有一件事情很快乐,想带你一起做,你愿意吗?”
不愿意!不可以!那样是不对的!徐颐侬在心里呐喊,嘴上却结结巴巴地说:“愿,愿意。”
小皇帝拔了她的簪子,散了她的头发,用力拽着:“好漂亮的头发,跟缎子一样。”
又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朕听说我们的身体长得不一样,你给朕瞧瞧。”
徐颐侬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圣人,不可以。”
小皇帝生气地起身,冷漠地说:“你刚刚明明答应朕的,你又骗朕,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惩罚?”
徐颐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帝王,忙跪下请罪:“颐侬错了,请圣人责罚。”
小皇帝忙扶起她:“反正你是要入宫的,不是吗?知道是朕做的,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徐颐侬便不再反抗,小皇帝笨拙地解开她层层衣服,直到露出洁白莹润的肌肤和粉红的柱腰。
外面突然传来刘姑姑的声音:“徐姑娘,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请您回去呢。”又可外面的宫人,“徐姑娘可在里面?”
徐颐侬吓得拢衣服往小皇帝怀里缩。
小皇帝却一把推开她,惊慌失措地说:“大胆!谁让你这样的!啊!你怎么能勾引朕!”
“勾引?!”徐颐侬看看刘姑姑再看看小皇帝,憋得脸通红,想辩解又不知道怎么说。
小皇帝对刘姑姑说:“你看,朕的衣服好好的呢,都是她。”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刘姑姑对他很是瞧不上:“圣人,前朝估计都等着您呢,您快去吧。”
小皇帝匆匆跑出去,就像后面有恶犬在追。
徐颐侬心灰意懒,捂脸:“我还是死了算了。”
刘姑姑说:“姑娘不是轻浮人,奴婢心里明白,让奴婢伺候姑娘梳头穿衣吧。”
徐颐侬感动地拉着刘姑姑的手,痛哭失声:“多谢姑姑。”
慈宁宫,徐颐侬羞得坐在屏风后面埋着头,从乾清宫到这里,她就没抬起过头来。
刘姑姑复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她紧紧捂住耳朵,眼泪啪嗒哒往下掉,十几岁的小姑娘家,名节全毁了,怎么活!怎么活啊!
皇帝表哥怎么能这样!怎么全赖给她!
他堂堂天子怕什么,这么重的罪名推给她一个闺阁女子,她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会责骂她的!所有人都会嘲讽她的!她徐颐侬一辈子别想再抬起头来!她还是死了吧,回府就去死。
徐太后遣走众人,只留下徐颐侬,说:“现在你明白了吧。”
“那位穿着皮弁服,坐在帝王宝座上,看着像个少年天子,其实只有赠个簪子这样的小恩小惠,大难临头时没有一点儿担当,但凡有点儿灾祸罪责,他比谁逃得都快。”
不是责骂?徐颐侬哭着说:“姑母,他好像是故意在陷害侄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太后不屑地说:“你是不了解他,他就这样的懦弱无能。莫说你们儿女私事,便是前朝政务,他也是这样推诿,敢做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