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日黄昏时分,分赴各地收集控诉证词的兄弟们6续赶到南岗村与林枫等人会合。
林枫一问,毫不例外,特种战士在各个村子都受到了人为干扰,甚至受到村中泼皮的结队围攻,不过最终结果完全一样,全部打倒在地,最轻的伤也是短期卧床不起,可谓大快附近百姓人心。
“好了,下面咱们要陪他们玩一场游戏了。”林枫一面啃着干粮,一面拿出一幅非常简易的地图摆在地上,号召大家聚了过來。
林枫的手指在纸上來回划了几下,沉声说道:“大家看清楚了,咱们的左手是安丰塘,前方东北方向是寿州城,右手是山区,不用说,现在安丰塘的外围必然已经被围起來了,刘彦贞一定在率队搜捕我们,大家都说说,咱们怎么把所有人吸引过來,溜他们玩玩。”
林仁肇大大咧咧地说道:“一力降十会,就凭着咱们的实力,向东南处的直道处硬闯,将他们引得远离寿州城,再慢慢以‘狼法’灭之。”“狼法”是特种部队训练的例行战法之一,在以寡击众时,像狼一样,隐藏埋伏,抽准机会就出击,一点点从外围消灭对手。
陈德胜摇摇头,开口驳道:“我以为此法不太妥,此战有两个最大的难处:第一个,对方毕竟都是我大唐的军人,杀伤太多必落人口实;第二个更难办,也正是林大人时刻强调的,如何确保在圣上彻底查办刘彦贞之前这段时间内他们不会继续祸害村民,甚至杀人灭口。”
风惊云突然接口道:“我不相信所有寿州兵都死心塌地跟着刘彦贞为非作歹,特别是在强夺民田的事情,他一定向绝大多数士兵隐瞒了真相,我认为事情的是如何让这些士兵认识到刘彦贞的真实面目。”
林枫满意地看着这些侃侃而谈的兄弟,赞道:“大家这么一说,应对的策略其实已经出來了,我有一个建议,大家再议议。”
大家眼神一亮,立刻围得更紧,听林枫讲述如何玩游戏,听完以后,大家立刻分头出了。
安丰塘正北方向的南湾子村最南侧的一座空宅中,寿州军细柳营都头诸峰正在向今天的领军都尉刘天华汇报搜查兵力布置。
“嗯……嗯……不错,就这样吧。”看着刘天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诸峰就不由地來气,刘天华是刘彦贞的远房亲戚,不学无术,但在军中却平摇直上,日常在军中拿惯了都尉的架子,令诸峰内心十分痛恨和不屑。
“那在下告……”诸峰话沒有说完,就听到院子外有士兵惊呼:“有人向这边闯过來。”
诸峰一听,立刻兴奋起來,拔出刀來猛扑门外,他们今天午时接到命令,说有一团冒充大唐军人的大盗正在安丰塘作恶,要求他们立刻进行大围捕,诸峰家里本來就离安丰塘不远,正准备借此机会在家乡父老立个功露个脸。
闻听警讯,刘天华下意识地一缩身,尴尬地看看四周沒有人注意,方才轻咳一声,举步向外走去。
诸峰蹿出门外,现不远处的小路上,站立八名穿着大唐军服的汉子,打着火把,抱胸站在那里,相互还在不停地聊天,浑沒有把眼前的五百名寿州士兵放在眼里。
诸峰不由地冷笑起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嚣张的盗匪,还真当我寿州无人了。
未等这边话,那边八名士兵同时大喝一声:“小心了。”一名面上黥字的大汉足狂奔过來,一副单人冲阵的架势。
诸峰大吼一声“來得好”,拔刀迎了上去。
两刀相交,诸峰立刻感到一阵无可抗拒的力量传來,不由地后退两步,抢得上风的黥面大汉大笑一声,闯入了后面结队的寿州军中,接连出刀,只得当啷数声,几把钢刀落地。
“不堪一击。”黥面大汉冷笑一声,再回手一刀逼退诸峰,抽身退出十步,傲然盯着这边。
诸峰又恼又气,狂吼一声,要冲上去,大汉指了过來,冷笑道:“看看你的刀。”
诸峰将刀举到面前,现刀锋上竟然多出了一个口子,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向后一看,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落在地下的竟然全是半截钢刀,一合之内斩断兵器,可见大汉手中兵器之犀利。
大汉右手将自己的钢刀高高举起,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物体,扬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接到了什么样的命令,也不知道你们的上司给我们安了什么坏人身份,但是,我们手中的无双宝刀不会做假,我们手中由当今大唐圣上亲手颁的二等荣誉勋爵勋章不会做假,我们是如假包换的大唐禁军特种战士,都属于金紫光禄大夫、云麾将军林枫手下,在下姓葛名畅,非盗非贼。”
“在下秦汉升。”
“在下赵天霸,原郑王府侍卫。”
……
后面的七名特种战士纷纷上前表明自己的名字,左手都举着一个闪着银色光亮的圆形物件。
诸峰和许多士兵不由地将怀疑的目光投入了站在人群的刘天华。
刘天华铁青着脸,扬声说道:“满口胡言,二等荣誉荣誉勋爵勋章谁都沒有见过,谁知道是真是假,村民们反映有人冒充军人在村中烧杀抢掠,刘大人才命令我们出动搜捕的,來人,将这些人拿下,生死不论。”
围在刘天华身边的士兵有些准备行动,现其他人沒有动静,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我呸,你这叫颠倒黑白,满口胡言。”葛畅怒吼道,将勋章收入怀内,然后掏出了一大叠纸张,不退反进,伸向了诸峰,并扬声解释道。
“我们跟随林枫林大人出使辽国、北汉回国,无意在寿州城内遇到一个喊冤的村民,方才得知刘彦贞狠心夺取安丰塘的大量土地,还要杀人灭口,我们林大人本來生怕有人诬陷刘大人,特地领我们赶到了安丰塘,一问究竟,这才现村民所说不及刘彦贞罪恶之十分之一,这是附近村民们签字画押的血泪诉状,控诉刘彦贞杀人抢田、中饱私囊,不信你们可以当场查验。”
说实话,刘彦贞巧夺民田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好几年,想隐瞒起來完全不为人知那是痴心梦想,这事儿自然也在寿州境内有所流传,诸峰是本地人,对这样的事情了解得更多一些,心里已经对葛畅所说之事信了八**九,上前一步,正准备接过那些纸张。
“诸峰,你敢接,立刻逐出军中。”刘天华的声音从后面传來,立刻让诸峰的脚步迟疑起來。
“寿州的兄弟们,我不相信,刘彦贞夺取安丰塘土地的事情大家从來沒有听说过,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这些铁一般的事实证据将会由林大人亲手呈给当今圣上,刘彦贞他离身死族灭不远了,我们來,只是看在大家都是当兵的份上,摆出事实,希望大家别为了一个罪人白白丢了自家性命。”葛畅扬声说道。
刘天华脸色更加难看,跳脚喊道:“立刻给我放箭,否则军法从事。”
“闭嘴。”葛畅一声怒吼,顿时将刘天华的声音压了下去。
葛畅扬刀接着怒吼:“我们这些兄弟面对南汉数万军队也不曾畏惧,杀得几进出出;我们与契丹最厉害的宫帐军硬碰硬,打了一个平手;我们还成功突袭拿下了周国晋州城,我劝你们,别逼我们出手。”
葛畅的如雷喊声让现场冷静下來,不少士兵看了看地上的断刀,不由地咽口唾沫,不敢动弹了。
“人作孽,不可活,你们就等着看刘彦贞如何被砍头吧,如果再为虎作伥,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葛畅厉声吼道,将手中的刀晃了晃,指着天空最后吼道,“我仅以我们特种战士的名义一个誓言,无论是谁,只要从这一刻起胆敢戕害安丰塘百姓,我们必然搜遍天下杀其全家。”
说完,葛畅冷冷地横扫了面前所有寿州兵一眼,傲然转身大步走开。
整整五百寿州兵面面相觑,沒有任何人吭声,呆呆地看着葛畅等人慢慢消失在小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