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茜看着她递过来的糖,没接,只是抬眼,看向窗外微风吹拂着的空旷的树梢,淡淡的说到:“爱他的全部。”
几年前在国外酒吧碰到他独自买醉时,她就心动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遇到他,那个曾经她以为只是神话般的男人就这么真实在自己面前。所以她完全不顾当时身边还有一帮酒肉朋友,使了个小计策就骗到了他。
就因为年纪小,脱离了父母的束缚后她犹如一只挣脱牢笼的小鸟,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也从此释放了天性,做出那些年少轻狂又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年轻的身体沉浸在纸醉金迷里面,跟着国外那些男男女女获得了身体上极大的满足,她大胆狂肆,没有她不敢尝试的玩法,那时的她身上随时都带着药,那种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药。
也就因为如此,给她年轻的身体造成了损害,在遇到陆皓渊之后,她后悔不已,发誓不再自甘堕落,可是脱掉的衣服启是又能轻易穿上的?
当她有机会站在他身边时她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怕他知道自己的过去,毕竟那些不堪的岁月,绯迷的过去只是一颗年轻躁动的心张狂的发泄而已。
但是她还是自卑,希望在他面前自己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干净的,包括身子。这才有了后面她让苏安希假扮自己的事情。
安希看着苏安茜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她轻靠在后面的枕头上,把奶糖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不知心里的滋味,照理说她是陆皓辰的女朋友,怎么对陆皓渊事情这么关心?
“你了解他吗?”安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句句不离陆皓渊,就是莫名的想要知道得更多,苏安茜显然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了解么?似乎是了解的,他冷漠,霸道,不可一世但是有时候又很绅士,处理事情果断又冷酷,特别是他在工作的时候,那种掌握一切睥睨全场的霸气让她爱到不行。但似乎这些都知道他愿意让外人看到的一面,那些私底下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一点都挖掘不到。
所以这个问题,她回答不出来。但是在苏安希面前,她不能让自己这么没面子,她能够说对自己男朋友了解不深吗?既然是个谎言,再难圆也得要圆下去。
“当然了解了。哎呀,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你就说,你帮不帮吧?”苏安茜一时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的被苏安希套了这么多话,一开始自己不是要给她挖坑吗?怎么到后来反而自己跳下去了?
安希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口中的糖果已经化完了,甜腻过后反而带着一丝苦:“这个忙我帮不了。”
苏安茜一听,跳脚了,蹭的站起来,横眉怒竖,娇媚的脸气得涨红:“苏安希,我说了这么半天,你也问了那么多,居然告诉我你帮不了?耍我吗?”
安希好笑的看着她,吸了吸鼻子道:“感情的事情外人帮不了。何况我连你们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参与别人的感情。”
苏安茜当真是小瞧了安希,她以为她失忆了,就好忽悠好糊弄,说什么是什么,没想到,她立场这么坚定,原则性这么强,还是一副让人讨厌的说教模样。
而且她说的话,她连反驳都不能。
她一直以为她曾经击败了陆皓渊身边那些围着的莺莺燕燕,仗着她曾经‘救过’他的优势最终能成为站在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没想到啊,最大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妹妹。
而且还是自己把妹妹送上他的床的,当真讽刺得紧。
“好好好,你不帮就算了,我也不会求你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不帮忙就算了,但是不要来搞破坏,一旦我知道你横插在我跟皓渊中间作妖的话,我对你不客气知道吗?”
苏安茜说完,扯过沙发上的大衣和包准备转身就走,当手碰到门把手时又缩了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特别不情愿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又坐了回去。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陈美娟对安希的关心,她怕她那个母亲对苏安希的愧疚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会给出更多的爱,所以她不能冒险。陈美娟让她在这里照顾苏安希,她不能跑的,她还指望着她手中的10%的股份呢。
此时房间里的空气冷凝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安茜只是无聊的拿出手机,嫩白修长的手指哒哒哒的玩着手机游戏,安希看着她手里的手机,问了一句:“我的手机在哪里?能不能也给我个手机?”
说实话他们出车祸了,现场已经很惨烈,手机没准已经摔坏了,但是她还是抱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如果手机能找回来,说不定能解解疑惑。
苏安茜眼梢未抬,整个人被手机吸引,只是淡淡的道:“那我可不知道,没有警察送过来,说明肯定是坏了吧。”
那莹白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那样妖娆魅惑,安希从存女性的角度去欣赏苏安茜的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会是怎么一番的认知和景象呢?
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灰暗一片,透过橘黄的路灯还能看到一些晶晶亮亮的东西飘下来,原来下雪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苏安茜手机里发出的白织的光线和手机游戏里发出的厮杀的声音。
不一会,护士推着车进来,看了黑漆漆的房间咕哝了一句:“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然后推着车来到病床前跟安希说:“你们晚上要转院,所以现在我给你先换药,打针,然后输一瓶消炎的就行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听说德嘉那边已经安排好。”
安希点头应承,看着护士一颗颗解开她身上的病服,露出缠满绷带的上半身,这时安希才仔细的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体,除了那一圈圈肉色的绑带外,她身上还有很多青紫交错的痕迹,淤青,肿胀,渗血的伤口。她这几天都没有照镜子,估计这脸上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时护士对着正在玩手机的苏安茜说到:“喂,家属,过来帮下忙。”
苏安茜只是眼梢轻抬,一副你有没有搞错的眼神:“没空。”
护士对她这种轻蔑的态度很不满,顿时就不高兴了:“你这位家属怎么回事?你妹妹还伤着呢,你过来扶着她我好给你换药呀,没空还玩游戏呢?”
苏安茜根本不理会护士,淡淡的说:“我们交了这么多钱,你还让我帮忙?有没有搞错?你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护士被气到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安希笑了笑,对护士说:“没事,我可以,你直接拆吧。”
谁也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忍受的是什么,那种伤口牵扯的疼痛加上移动拉抻着肌肉,全身像有千万跟针正一针一针的刺向她,伤口处还火灼般的疼痛,简直让她差点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了,真的太疼了。
这时,房门对推开了,张素梅一脸寒霜出现在他们眼前,看见护士正在换药,安希还光裸着上身,赶紧关门,把拎着的包袱放在桌上后立刻走了过来:“护士小姐,我来帮你。”
护士感激的看了一眼张素梅,然后扭头瞪了一眼后面苏安茜,心中怒骂道: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心肠太恨了,得多少次浇灌,才生得出这样得奇葩?
好不容易换完药,安希的额头已经浸了大片汗水,有的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张素梅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安希感激的朝她笑笑。
正当她在扣胸前扣子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那俊逸颀长的身影带着满头白白的雪花映入眼帘。
一身驼色长款大衣,里面深咖西装搭配深灰高领贴身衫,浅灰窄身西装裤,深棕鳄鱼皮鞋,高大健硕,如行走的画报。
每一次看见她安希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例如现在,她的心就狂跳。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啊’的一声,埋头赶紧把胸前的扣子扣好,不知道刚才他看到没有。
转念一想又很生气,这里好歹也是女生病房,进来的时候应该敲一敲门吧,这点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吗?刚才那点好感突然间荡然无存了。
安希皱着眉怒嗔了句:“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苏安茜听见动静,抬头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高兴的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放,跳跃的跑到他面前:“皓渊,你来了。”
陆皓渊眼睛根本就没有在苏安茜身上,径直走到病床边,看到护士正在给安希拆头上的纱布:“护士小姐,她怎么样了?”
护士斜眼看了一眼男人,在回头之际又复看了一眼,刚才还冷冰冰的态度立刻堆上浅浅的笑容道:“身上的伤口长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头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了。这么漂亮的小姐,要是额头留块疤痕就可惜了。”
说完正好手里的纱布拆完,额头上被缝了几针的伤口展现在几人面前。
陆皓渊心脏一疼,刚才开门的瞬间看到她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没有被缠到的地方还能清晰的看到青紫红肿一片一片的,这会又看到额头的伤疤,心中钝痛。
“没事没事,不会留疤的,安希不是疤痕体质。小时候你跑出去玩,摔得膝盖都流血了,但是后来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会恢复的。”张素梅在旁边紧张的安慰着,完全把陈美娟交代的事情忘了。
护士拿着镊子清理伤口附近留下的血痂,说是他们老家有说法,把血痂清理干净不容易产生瘢淤痕迹。
安希稍微皱了皱眉头,尖尖的镊子尖头碰到缝线的地方时还是有一些刺痛的。
陆皓渊就站在旁边,她的眼角还能看到他驼色大衣的衣襟,鼻子里还能清晰的闻到他那强烈的男性气息,这都让安希局促不安,苏安茜还在这里呢,他靠这么近做什么?
护士一点一点仔细的清理着,陆皓渊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强大的气场连护士都感觉到了压迫感,不一会额头也微微浸湿了汗。
苏安茜却猩红了水眸,看着苏安希的样子快要滴出血来。
她直接走到陆皓渊身边,伸手就挽上了他有力的小臂胳膊娇嗔道:“皓渊,你最近都没来找我,不想我吗?”她说这个话时是经过考虑的,一来是想在苏安希面前表现得亲密一些,二来正好试探一下男人的口风,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当真一点点都不想吗?
陆皓渊浓密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臂上挂着的那条纤细的手臂,冷冷的开口:“放开。。。”
苏安希听到他带着寒气的声音,并没有退缩,而且搂得更紧,让她的酥胸更加贴近他强健的手臂。“不放,我都想你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还在生气吗?”
安希垂着眼,静静的坐着等护士给她清理伤口,一边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稍微抬眼就能看到苏安茜挽着男人的手臂,勾了勾唇,突然想制止两人,能不能在一个病患面前秀?
张素梅则尴尬的不知道眼睛放哪里好了,这个大小姐真的是行事作风大胆,当着几个人的面娇滴滴跟一个男人撒娇,顿时脊背一凉,鸡皮疙瘩涌了上来。
陆皓渊背着光,原本炯亮锋利的眸子隐在了光线里,但是黑色瞳仁里隐隐浮动着幽幽的冷光,那张冰雕似的脸上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漠。
他最终把视线往上抬了抬,睨了一眼苏安茜。
苏安茜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赶紧放开了双手,他所透出来的气息令她不安,而此刻正密集的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她退后了两步,咽了咽口水想要滋润一下发涩的喉咙,却发现口腔里腥苦又干涩,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耸耸肩,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经被看得惊涛骇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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