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无法,也只好耐着性子和她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
“对了,青灯呢?”楚卿一直在洛言书的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却没有见着青灯的踪迹,这让她有些不解。
洛言书笑了笑,道:“我让她去请太医去了。我这病要以假乱真,自然离不开太医的诊病只要太医进了我这院子,就是没有病也要有病了。”
她对着楚卿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说道:“不若你见着青灯就问问她,看我这病如何,她定然是说我抱病在床的。做戏就要做全套嘛,不能让人瞧出破绽来。”
“是吗……”楚卿低头,她用帕子掩着口鼻,又是压抑的低咳了几声。
“姐姐,我身子不适,就不多陪着你了。”楚卿脸上透出一缕苍白,“我瞧你精神还足,只是也要多多养着,毕竟真病了就不好了。”
洛言书亲自把她送到门口,笑的一脸灿烂,“我也不过是唬唬她们,整天都待在屋里闭门不出,哪里养不得了?”
楚卿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洛言书几眼,随后才缓步离开。
洛言书倚着门框,最后折身返回屋内,半晌没有说话。
她呆坐了一会儿,兀自冷笑起来。
她倒是要看看,青灯和楚卿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深厚。
她不知道青灯为何会和楚卿勾搭在一起,也并不明白其中的纽带是什么,但是青灯进宫了这么久,楚卿也不过是初初入宫,根基未稳,即便是真和青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联系也必定不会深厚。说白了,无非就是利益二字。
不知道楚卿许了青灯什么东西,但是青灯既然可以为此背叛了洛言书,洛言书也有办法让青灯“背叛”楚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是太好不过了。
洛言书美眸半眯着,觉得头脑都清醒了不少。不过身子是真难受,现在屋内又没有旁人,洛言书便又病歪歪的靠回榻上,全身好像失了力气,恹恹的,眸中清亮的光就像是将灭未灭的烛火。
她屈起手指头,一直轻扣在床榻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暗暗想着青灯此去,也应当回来了。
只是这次,她却计算错了时间。因为青灯迟迟未归,洛言书几乎都要怀疑,在她回来之前,又跑到楚卿的房间里去了。
洛言书皱着眉头,打发了一个小宫女去瞧瞧。在她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青灯终于回来了。
洛言书有些不悦的问道:“你怎的去了这么久?”
青灯看她的脸色,小心答道:“奴婢去了太医院,只是今日太后娘娘那宫里正好有事,奴婢遍寻不见人,只好等了这许久这才把人带回来。”
太后有事?
洛言书想不明白,太后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劳动太医,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
洛言书揭过了这个话头,没有打算要继续深究的意思。
她淡淡道:“既然人带来了,就带进来吧。”
她现在实在难受得厉害,是该用药缓缓了。
青灯应是,随后退了出去,把她带回来的太医带进来。
“臣江卓安见过采女。”来人低着头,对洛言书行了个礼。
洛言书本来有些酥软的身体瞬间绷直,她瞪大了眼睛,瞬间有些失控。
她这模样,实在太反常,而洛言书竟也不像平时那样,会记得要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青灯便发觉了她不对。
“采女?”青灯轻唤了一身,提醒道。
洛言书只顾自己呆愣着,没有让江卓安起身,江卓安觉得有些不对,虽然有些疑惑不解,却也没有敢抬头来看她一眼,只一直低头不语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半晌没有动弹。
洛言书全身不可遏制的有些轻颤起来,她几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声音她认得!
她勉力控制自己,最后才稳下声音,尽量平静的说道:“起吧,不必多礼。”
“谢采女。”
洛言书抿了抿唇,她看了青灯一眼,低声的问道:“太医院里没有别人了么?”
青灯一愣,有些不明白洛言书这话问的何意。
这是……不想让江卓安诊病的意思?
青灯还未缓过劲来,江卓安便有些激动起来,他压着声音,说道:“采女大可放心,虽然臣刚进太医院不久,资历尚浅,比不得那些待了多年的前辈,却也是进过选拔之后才进的太医院。家中更是世代行医,臣给采女诊病,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声线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他这是在为自己辩解。毕竟一个刚弱冠的人便进入了太医院,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只是到底年纪尚轻,他平时在太医院里也没少收到那些前辈的刁难。只是江卓安对于自己的一身本事,是抱着绝对的信心的。如今洛言书言语间却有质疑他的医术的意思,江卓安便沉不住气了。
青灯很有眼色的上前,她跟着劝道:“是啊采女,奴婢也都听说了,江太医年轻有为,虽然刚进太医院不久,一身医术却也了得。太医院里乱成了一锅粥,奴婢也只能找到江太医了,此时给采女看病,正好。”
他们都以为洛言书是在使性子,看江卓安年纪轻轻,便瞧不起他,信不过他的医术,所以拒绝让江卓安医治,想要找其他的太医来。
可却并非如此。
洛言书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他接触罢了,就连看一眼都不想看见。而江卓安的那一身本事,洛言书也从未质疑过,她可曾亲眼见识过的。
他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如今不过是给洛言书瞧病,还难不倒他。
他上辈子,就是因为医术而得到了李修齐的宠信,年纪轻轻便爬到了太医院副院判的职位。
洛言书之所以不想和他接触,是因为那个与洛言书“有染”的外臣,便是江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