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楚卿要拒绝的时候,洛言书就会死缠烂打,完全不给楚卿拒绝的机会,无奈也只好一直陪着。
不过她们两个的院子也是偏僻,所以倒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总是觉得,乾西四所近日来有些不对。”楚卿翻身看着洛言书,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言书摇头道:“我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我现在都不是很在意了。”
她此时手上又捧着那本厚厚的法华经,一直低着头翻阅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把法华经发下,置于床头,也跟着躺下了。
“姐姐你这些天来一直都翻着这些佛经,到底有什么用处?”楚卿的目光落在那法华经上,她一直都不觉得,洛言书会是那种有佛性的人,是以天天见她捧着一本佛经,就觉得奇怪。
“姐姐难不成真是在参佛?”楚卿半是玩笑的说道。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谁说我就不能参佛?”洛言书不以为意,她用手枕着脑袋,说道:“反正也没有事情做,翻翻这些佛经也挺有意思的。”
李修齐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找过她了,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做。
洛言书突然问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楚卿抿了抿唇,又问道:“姐姐呢?”
洛言书不答反问:“江太医现在还去给你看病吗?”
楚卿有些狐疑,她想了想,答道:“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去过了。”
洛言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翻身背对着楚卿,轻声道:“睡吧。”
等第二日,楚卿走了之后,洛言书却叫来那个掌事新配给她的宫女,吩咐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去太医院请太医来把把脉。对了,上次我的病也是拖了江太医的福,对于他的医术,我自然是万分放心的,你便请他吧。”
宫女应是,随后退下了。
这次,她去的时间有些久,因为江卓安并不情愿,最后却不知怎的,居然应了下来,办好了主子吩咐的差事,宫女也松了一口气。
“采女,江太医到了。”
洛言书正举了一杯茶,正凑到唇边要喝下,闻言放下了,回头道:“请他进来。”
江卓安跟着那个宫女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洛言书。
洛言书对着江卓安粲然一笑,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宫女说的。
“你先下去吧,烧一壶水来沏一杯新茶。”
江卓安略微一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采女,不知道这次找臣,又是所为何事?”
望闻问切,洛言书虽说自己染病,但是江卓安却没有从她的面色看出一点的病容。这次还是特意的点了他的名,那么除了看病,想必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说了。
洛言书笑道:“江太医还没有把脉,又怎会知道我没有病呢?”
她说着,就自己先把手腕上的袖子给掀开了一下。
却不想,她撩起的这一段,正好把她手腕上的几条划痕给露了出来。
洛言书脸色一变,连忙换了一只手。只是那肌肤上的几条红色的划痕,江卓安却是瞧得一清二楚了。
他走到桌边坐下,拿出自己的脉枕,开始给洛言书把脉。
的确是没有什么病。
江卓安把自己的手拿开,说道:“采女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天气日渐炎热,采女手上的伤痕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化脓,就是不知道怎么伤的,伤势如何。能否让臣看看?”
洛言书别开眼睛,说道:“没什么打紧的,被蚊子咬了挠伤的,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江卓安皱眉,若是只是被蚊子咬了挠伤的,下手又怎会如此的没有轻重?看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洛言书不愿意让他看,江卓安也不好说什么。
他收了自己的脉枕,放进药箱,说道:“既然采女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臣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着!”洛言书轻喝了一声,成功让江卓安停止动作。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采女可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江卓安眉头骤然皱起,他略微犹豫着说:“这几天的事情,臣都听说了……关于青灯她……”
上次洛言书被换药的事情,江卓安并不知晓内情。但是青灯作为洛言书的贴身宫女,发生了被换药这种事情,洛言书第一个找的人不是青灯,而是毫不相干的他,那么青灯对于这件事,不知情便罢,若是知情了,那么多半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江卓安一提起青灯,洛言书眸光一闪,却是没有说话。
她斜着眼睛,看向江卓安,等着他的下文。
江卓安一时之间,倒有些为难了,他继续低着头,硬着头皮道:“难道是采女的身边,又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若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她特意找他来做什么?况且,他也只能帮上这样的事情了。
洛言书看着江卓安,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不是有人要动手脚,是——有人要杀我!”
江卓安一顿,瞪大眼睛,“采女何处此言?”
洛言书摇了摇头,她咬着下唇,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一圈白色的痕迹出来,“江太医,我也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只是这次,我实在是情非得已,若是没有人帮我,我怕是难逃一死了。”
洛言书说得哀切,江卓安也有些惶惶不安起来,他说道:“既然采女知道有人要害你,又何不告诉皇上?想必皇上若是知道了,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人微言轻,即使想要帮,也帮不了什么,若是李修齐插手的话,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洛言书却是摇头,眼中落下泪来,“皇上不会帮我的,因为那个要我命的人,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