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鱼死就网破(1 / 1)

“你……”陈氏指着他:“我瞧着你与玉环情投意合,有心成全你……”

“姨妈,姨妈。”张玉环已经一反刚才骂何家贤的彪悍,扑在陈氏脚下:“这样的羞辱,我不活了……”

“就是。”跟着她的丫鬟愤愤不平,终于忍不住跪下开口:“奴婢实在心疼小姐。姨老爷,容奴婢说几句话。”

方老爷瞧着张玉环哭哭啼啼,有些烦闷,挥手示意她说。

那丫鬟便道:“表少爷忒过分了,既然不喜欢我们小姐,又何必处处招惹,一块儿聊天,一块儿喝酒,一块儿写字?奴婢瞧着他们亲热的,还以为表少爷真心喜欢我们家小姐呢,如今却不过是戏耍于她,可叫表小姐以后怎么见人呢……”

雪梨在后面候着,忍不住也跪下道:“老爷恕罪,奴婢也要忍不住说几句公道话了。这位姐姐口口声声说我们二爷跟表小姐亲热……,可奴婢看得真真儿的,二爷是喝醉了酒,一个人在书房呢。表小姐不由分说,自己进去搂着二爷,这位姐姐挡在门口,还不让奴婢进去伺候……”

“这样说来,二爷还是让表小姐占了便宜了?”何家贤忍不住冷笑,力挺雪梨:“那就请表小姐说说,既然还想嫁人,为何做出这样不知检点的举动来?”她虽然自请下堂,那是在方其瑞愿意纳妾的基础上。如今方其瑞突然倒戈相向,她虽不解,可关起来们,自家人的事情自家处理,如今还是要先攘外,后安内才是。

张玉环听见这话愈发哭得梨花带雨:“姨妈,我没有,她们联合起来诬陷我……是表哥喝醉了,我想去照顾他,结果他拉着我的手不放,说些,说些让人害羞的话……”她含情脉脉瞧着方其瑞,冷不丁起身决然而视:“若是表哥不愿意娶我,我也不勉强,大不了一头撞死,也省得如此被人诬陷名节!”

何家贤见此番只怕是不能善了了,骨子里桀骜不驯的气场渐渐散发出来,再不愿意息事宁人:“表小姐是说,二爷坏你名节了?”

“是!”张玉环毫不畏惧迎上她的目光,里面的恨咬牙切齿:“此事,我今日一定要讨个说法。”

“好,你要说法,我给你便是!”何家贤看着陈氏一脸瞧好戏的模样,只怕再忍耐下去,这样的事情会层出不穷,与其日后不断闹心,莫不如今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她冷笑着:“雪梨,去拿把刀来!”

“二爷哪只手拉了你的手,我便替他还你一只手,可好?”何家贤走近张玉环:“表小姐,如此也算还你一个清白了。”

雪梨战战兢兢的将刀递过来,何家贤接过来,在手腕上比划:“不知道二爷是哪只手啊?”

“左手……”张玉环没出声,那丫鬟小声嘀咕,片刻后又改口:“约莫是右手,右手罢……”

“哦”。何家贤将刀又用左手拿了,放在右手腕上比划,雪梨和吉祥在后面惊呼出声:“二奶奶,小心……”

方其瑞却突然伸出胳膊,横里一把把刀抢了过来,在胳膊上比划:“不用劳烦娘子,爷自己给她便是……”

“胡闹!”方老爷终于出声,瞧着这场闹剧:“事情还没弄明白呢,就一个个喊打喊杀的,闹腾什么呢?”他冲陈氏撒火:“你安排的好戏!”说完起身袖子一挥就走了,什么话也没再说。

只是临走时对陈氏的斥责,倒叫在场的人都明白,何家贤和方其瑞是占理的一方了。

张玉环见方老爷一发威,大家都不再说话,连一向偏袒她的姨妈都小心翼翼的,不站在她那边,忍不住又哭起来。

方其瑞:“聒噪!我有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也先走了。”何家贤也不再理会陈氏,却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母亲若再有安排,媳妇自当再来听从差遣,如今,还是先安抚下表小姐吧,她受的委屈深着呢。”第一次不顾礼仪和长辈的威严,头也不回离开鹤寿堂。

陈氏气得一脚就将张玉环的丫鬟踢倒在地上:“都怪你,说什么亲热,说什么名节……好好说话不会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丫鬟战战兢兢,扑地不起,嘴角边带着一丝血迹,闷着嘴疼的不敢呻吟,只强忍着。

张玉环见陈氏这样暴戾,也不敢再哭,只擦了眼泪:“姨妈,那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回家去吧。老爷也嫌你了,断不会让你进门的。”陈氏颓然:“你也是,怎么一点儿脑子都没有,想都不想就贴上去,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即便是你占理,老爷只怕也以为你不干不净,对你不待见的。”

“求姨妈垂怜,姨妈你也知道我命苦。当初本来是我要嫁给表哥的,若非为了母亲……”张玉环眼里露出一抹精明的光:“姨妈若是不肯怜悯,我便只有回去求母亲了……”

“知道了。”陈氏说的极度厌烦:“可如今我又能怎么办?老的小的都不喜欢你,那个何家贤又如此强硬,真是小看了她!”陈氏心有不甘:“反倒叫我惹恼了老爷,我自己都还要想办法摆平呢,一时半会儿哪里顾得上你?”

“我知道姨妈的难处。姨妈只要不管我,让我在这府里继续住下去,我自有办法收服表哥的心,只要表哥愿意了,我想姨父也不会阻拦的。”张玉环信心满满:“当初表哥对我还是有些情义的。”

“随你吧。我乏了,你去吧。”陈氏叮嘱:“你要做什么自己做,别拉着你表妹,她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懂。”

“知道姨妈疼爱小表妹,放心吧。”张玉环破涕为笑,搂着陈氏:“姨妈这样疼我,我必不会辜负你的。”

回汀兰院的路上,何家贤低着头,跟在方其瑞身后走着。没想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便硬生生撞上去,鼻子生疼。

“你怎么……”何家贤话没说完,已经被人一把打横抱起,快速走向院子,进屋,用脚“砰砰”的关门,将跟在身后的人全都拒之门外,抱着何家贤径直放在床上,立时就欺生上来,毫不留情的去扒她的衣服。

何家贤没有反抗,任凭方其瑞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脖子上,耳朵上,软软的痒痒的。亲着亲着,她感觉到方其瑞很是卖力,开始是粗暴简单,疾风骤雨,甚至连呼吸都能听到非常急促。渐渐的,却到底有些照顾她,抓住她胳膊的手劲儿松开,吻落下去蜻蜓点水,温柔和煦。

何家贤感觉到方其瑞在全力克制他的冲动,突然心里一动,全部都软了,化作一弯春水,笑了出来,在方其瑞耳边呢喃:“人家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今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小妖精。”方其瑞正咬她的耳垂,还觉得她身体僵硬得在拒绝自己,无比懊恼呢。耳边突然痒痒的被佳人吐露这么一句话,顿时浑身汗毛都痒了起来,一把狠狠将她抱进怀中,顿时觉得软若无骨,恨不能揉进身体里才好。他的唇急切的在她脸上往下,直落到胸口,手也松开禁锢,直起上半身脱自己的衣裳,何家贤一头如瀑的长发垂在一边,媚眼如丝的等着:“相公,不急。”

方其瑞感觉自己似乎是反过来被她调戏了?紧绷的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一来,气氛松快许多。又欺身上来,只是不同于刚才的生硬强迫,而是彻底像以前那样,开始温柔的触摸她,何家贤也主动将唇靠近他的,二人缠绵起来,颠鸾倒凤;一室风光旖旎,汗透枕被。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激情的时刻,待两个人大汗淋漓的结束战斗,何家贤倚靠在方其瑞怀里,一段时间以来的心力交瘁统统散去,只留下疲惫不堪,沉沉睡着。方其瑞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想了想,悄悄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正是何家贤当初丢在方香铺的那一把。

他端详许久,才伸手剪下何家贤一缕发丝,又把自己披散的头发中剪下一小丛,找了一根红丝线紧紧扎在一起,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对着睡梦中的何家贤喃喃自语:“这是定情信物……”他举一下剪刀。

“这是结发之情。”他举一下绑在一起的头发。

“你说过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的。”他起身将荷包和剪刀都收好,又悄悄上床搂住何家贤,将食指轻轻按在何家贤唇边:“可不许食言!”

“唔。”陡然的异物感让睡的正香的何家贤略感不适,发出声音将脸换了个方向,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梦里,她又见到了何然然。

何然然低垂着头站在墙角边,在一间装修的很是富丽堂皇的包间内,包房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王总,算了吧。”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有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率先开口:“她不过是……还是个学生妹而已……”

“……坏了老子的气氛。老子唱歌最讨厌有人打扰,唱的那么陶醉那么美,偏她不知死活要打断……害老子高音都没唱上去……”说话的男子声音粗犷,麦克风还拿在手上:“我也不是要为难学生妹,不是说了么,只要让老子搂着唱一首情歌对唱,这事儿就算完了,小费再加倍。不然,就别在这里上班了。”

“您别……”何然然局促不安,兼职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只占用晚上几个小时,并不耽误学习,况且这里收入也比别处高。若是没了这份工作,重新再找麻烦不说,收入也不见得比这里高。

只是这男人满脸横肉,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何然然心有戚戚,想了半天,才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雅兴,我向您赔罪,不然,我喝一杯酒?”

“一杯?要喝就一瓶。”男子将酒瓶起开,往她面前一放:“干了它,小费照样翻番。”

“这我不行……”

“不行吗?不行就别**,赶紧走,以后都别让老子在这家KTV看到你。”

“对不起,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还等着发了工资交学费呢。”何然然哀求道:“您原谅我吧。”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笑了一下嘛。”三十来岁的男人继续劝:“王总,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老子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嘛?老子是教她做人做事。做事呢,不可以马虎,做服务员就别在客人面前笑客人唱歌,尤其是老子面前。”那男子嘿嘿笑着,喝了酒的脸黑红黑红的,像是纵欲过度:“做人呢,就要识时务,给机会就抓住。”他突然伸出手往何然然面前虚抓一把,见她吓得惊慌失措,得意的哈哈大笑:“快点,老子的耐心有限,等一下就不是一瓶了,而是一箱。”说完又把酒瓶递到何然然面前。

何然然瞧着那瓶酒,左右为难。何书礼给她交了一年的学费之后,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上,生活费一下子没有了着落。她上门去问,被黄珊珊打了出来,辱骂得极为难听。

她上大学以后,何书礼给她们按揭了一小套五十几平的房子,出了首付二十万,剩下的贷款是陈丽自己在还,基本上要花掉陈丽所有的工资,生活上捉襟见肘。

无奈,何然然只好做兼职来挣点钱充当生活费,如果有剩余,就留作下学期的学费。

干了一个月都还算顺利,今日听见这人鬼哭狼嚎般唱歌,身后的人还不住的叫好喝彩,就忍不住悄悄笑了,然后被那男人狠狠一瞪,凶神恶煞,她害怕手一抖,那男人的歌声戛然而止,非要说是因为她笑他的缘故,叫她赔他的雅兴。

这是什么鬼逻辑!

“对不起……”何然然只好一再道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滚出去。”被称为王总的男人冷笑,颇为不耐烦的冲她吼叫。

这人这样不讲道理,自己估计只能被辞退了。

何然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王总,他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带着朋友过来唱歌喝酒,有时候还会带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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