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因为自己的一点恩怨就将众生于火海之中?
不,我不能让自己成为罪人。
我用缠丝把高悬梁放到了崖壁里一个较为稳定的地方,然后在他周围施了法,他虽然不能出来,但外面的人也无法接近他。
“你好好在这里静养,等我处理完他们,就回来看你。”我临走的时候,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见高悬梁闭着眼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就快步走了回去,轻轻在他眉心吻了一下。我可能真的动情了,不然我怎么会流泪?
我走出洞外,发现刚才的士兵已经消失了大半,那股以六皇子的人涌为重心的黑色旋涡越积越大,就快要把整个崖底吞噬了。
我开始施法,用丝线把一个个士兵缠起来,然后扔到放置高悬梁的那个洞口,救一个是一个,我顾不得那么多。
一、二、三、四……二十、三十、四十。
一部分人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那个旋涡的吸力太大,我无法救出已经掉进去的那批人。
也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
我用手去挡。
“小花,就你在这里吗?”是猴子,他过来找我了。
我点点头:“就我在。”
“好,你继续。”猴子来了之后我放心许多,仿佛胜利了一半。
他既然让我继续,我也就不再多问,放出更多的丝线,将这些人全都抛进了洞内。
猴子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抡起了他的金箍棒对着那黑色旋涡重重的砸了下去,一时间像是激起了一层大雾,那旋涡内听到了一个人的哀嚎声。
看来是击中了六皇子,有救。
这时猴子乘胜追击,整个人没入了那旋涡中,许是在打斗。我看那旋涡不再把人吸入,便松开了手里的丝线,也飞进了旋涡中,以便能够随时帮助猴子。
可我一进到那漩涡中,就仿佛迷失了方向,他像一个血盆大口一样把我们吞进了肚子里。我踩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打滑往前翻了进去。
“啊!”这地方不是平地吗?怎么像是一个无底洞?我一直在往下掉,始终没有停下来。
“盘丝,你怎么也进来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贵妃。但是他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变得特别怪异。
“狼妖,是你吗?”我问。
“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不把我当妖怪看?”他说。
我现在还往下掉呢,哪里还有心思和他寒暄。只得自己想着办法,我试图用丝线黏住四壁,好让我固定在空中。
“没用的,你我都在六皇子的肚子里,进来了就逃不出去,只有等死。”
狼妖劝我不要徒劳,我本来还不信,直到自己试了很多次才罢休,任由自己坠落。
“我一直在下降,怎么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已经融进了他的肉里,法力也被他吸食了,整个人都分散在他身体里,所以无论你现在在何处,都能听到我说话,但你想要再见到我这个人可就难了……”狼妖的描述恐怖得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这件事发生还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就把一个万年道行的妖怪吸食成这样?那那些人呢?是不是一被卷进来就已经死了?
“孙悟空!孙悟空!你在哪里?”刚才猴子也跑了进来,这会儿任凭我怎么呼喊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我有些急,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贵妃。”为了避免喊他狼妖,我还是叫他贵妃好了,“你刚才有看到孙猴子吗?”
“没有看到,他应该没进来。”狼妖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是不会骗我的。
猴子既然没有进来,那他就不会有事,我现在逃不出去,就得想办法把六皇子身体里的碎片找出来,祸是我闯的,就由我来解决他好了。
终于,我摔到了一个很软的地方,它还将我弹起了一米多高,我猜想我是进到六皇子的胃了。这里好臭,我仿佛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而且我的手上也沾染了一些粘稠物,我把它们拿到我鼻子旁嗅嗅,差点没把我熏死。
“呕!”
“你在吐吗?”狼妖问我。
废话,这里这么多尸体,你说我不会吐吗?
我拍着屁股赶紧站起来,试图用法术点亮手里的一盏明灯。
“你点不亮的,这里浊气太多,你那明灯受了影响,已经是盏废灯了。”狼妖倒是懂得比我多。
我应了一声,然后问他:“你刚才是有说自己已经洗心革面了,对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问我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他似乎有点生气,本来那时候他祈求我放他走,他也不至于被六皇子吞入腹中。
“有,而且意义很大。”我笃定的回答,“只要你能告诉我六皇子的碎片藏在哪里,我去焚毁他,这场浩劫就会消失,你虽然死了,但也是功德一件,说不定感动上苍,让你们一家团聚?”
“当年我妻子刚刚产下幼儿,身体十分虚弱,光吃一些蔬果根本不足以支持她的体力,所以我才万不得已去山下抓人吃。”他叹了口气,或许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怜之处的,“我本不是坏人,奈何因为一时急切,让我走岔了弯路,这才造成了这无法弥补的错。”
“于公,我相信我和天蓬没有做错,于私,我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许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吧?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狼妖苦笑道。
“就算死,我也要找到那个碎片。”来不及感慨,我就开始四处寻找那颗碎片的所在。就像他说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再在这些回忆上浪费掉。
六皇子因为刚才爆发了极大的力量,而且还吸食了不少士兵,现如今他的胃被扩大了数百倍,只怕那人都快和那崖口一样大了。
我走在这些还没被腐蚀的士兵的尸体上,忍受着阵阵的腐蚀气味,一步步向旁边摸索着。
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我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胃酸,它们就像一团火一样,把我的皮肤灼伤,我疼得喘不过气来。
“唉,没想到你好不容易活过来,又得这么死去,很疼吧?我刚才也体验到了。”这狼妖像是看热闹一样,任凭我被这些胃液灼伤,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关于碎片的事情。
我忍着痛继续找线索,终于在一个洞口处看到底下有一团金光在闪。
我以为是猴子,因为他刚才就是这么出现的。
“猴子,是你吗猴子?”我担心的问,生怕他也出了什么意外。
“我都说了孙悟空没有进来,还是你幸运,这时候还能找到那碎片。”
什么,碎片?那是碎片吗?
我不仅探头去望,发现那东西在那洞口发出熠熠光芒,把整个洞口都照亮了。
这样就好了,我找到了碎片,六皇子很快就会消失了。
“盘丝,别下去。”就在我想跳下去捡碎片的时候,狼妖叫住了我,他说,“我骗了你,你其实还能出去,可你要是跳进了这个坑,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的意思是说下面很危险吗?
还有我现在还能出去?可是碎片就在我眼前,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不,我得下去毁了这个碎片。”打从刚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碎片销毁,他刚才就恐吓我说我活不了了,现在我还会怕吗?
只是当我真的要跨出那一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高悬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恢复了没有?
他也是真傻,为了我做这么多事,值得吗?
傻子,如果我死了,就不要记得我了。
我跳进了那个坑中,一把抱住碎片。也不知道是我变小了呢,还是这碎片本身就有这么大。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块一样,只不过周身发着金色的光芒,只要一拿近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可能是我动了碎片的缘故,包裹我的这具身体开始剧烈的摇动,那上面的胃液也随之滴下,我脸上、手臂上、后背,甚至脚上都被灼伤,流出了鲜血。
没时间了。
我闭气凝神,从手里扯出无数的丝线,将这块石头紧紧包住,直至它的光芒被完全的掩盖。
然后我又从口中吐出一团火,霎时间,这团被包裹的石头就开始燃烧起来。
“小花,你是不是在里面!”这时,我好像听到了猴子的喊声,他很急切,他在找我。
“哼,她已经被我吃进了肚里。”这是六皇子的声音,他明显受了重伤,但因为不想在气势上被猴子压住,故意说出了我的所在。
我看着那团燃烧的石块,也对着外面喊道:“六皇子,我是在你肚子里没错,可你知道我在你肚子里做什么吗?”
“做什么?”他显然是已经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那声音都变得紧张起来。
我将那火势又加大了一些,说:“我在你胃里面烧东西,你也别担心,不过都是些没有用的。”
“你在烧什么?”六皇子问我,他似乎已经察觉到我所在的位置,想通过摇晃好把我弄出去。
我哪里肯依,不顾疼痛死死的保住那碎片,就算他把我摇出去,碎片也不会离开我的。
狼妖说得没错,一旦我接触到碎片,就不可能活着出去。
只要我出去,这火就会被六皇子熄灭。
熊熊烈火开始从我的衣角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本以为我不会痛,可自从来到了这人间之后,我所经历的痛苦绝不对任何一个凡人少。
我是怎么了?我不是主人制造出来的人吗?
我这样的疼痛感又是从哪里来的?
“小花,你就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猴子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他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表明,只要我出去,他铁定会狠狠教训我一顿。
“我不出去,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忍着疼安抚着猴子。
“高悬梁,你要干什么?”忽然,猴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猴子是在喊高悬梁,他们俩只不过是见过一面,怎么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名字?还有他是醒来了么?他在做什么?
“猴子,拦住他,他修为尽失,可能还没有恢复……”我急得哭出来,就怕这人再做傻事。因为我听不到高悬梁的任何声响,只好求助猴子,希望他能制止他。
可是我听到了猴子的回复:“他满身是血,估计是刚才用了全身的力气冲破了你的丝线,现在他应该和你在一起了。”
猴子一说完,我就看到高悬梁已经站在我身后,他环抱住了我,火从我的身上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我绝望的说:“不!”
我很急切的想要把高悬梁从我身边推开,这火是我点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发尾被烧着了,整个人发出熠熠的金光,这和猴子的金光不同的是,他那圈金光周围还有一圈白色的光晕,我对高悬梁说:“其实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甚至是从来都不曾有生命的物体,我就像那石块一样,体会不到生老病死,不会痛,更不会爱,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你不要当真。”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高悬梁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真是不想扔下我,所以想陪着我一起死吗?可是他不是说自己有妻子?
“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你的,她还说会一直等你回去,你赶紧走,趁着现在伤势还不重。”虽然我的内心痛苦万分,深知这次离别就是永生永世不会再见,可我也知道,如果我这么自私的留他下来,那就真的没了。
他是鬼差,肯定过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我相信在他的生命里一定会遇到和我一样的姑娘,她们也一定会离开,那么这对高悬梁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只要他能活下去,这些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长河飘散远去。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好爱他,爱到能为他死。
“我不是真的高公子,在我去到高府的时候,高公子早已离世,现如今我也放了个木偶在家,她不会孤单的……”高悬梁终于开口了,他说得话低沉到让我有种酥麻的感觉,他抱紧我,我俩脸贴着脸,仿佛从未这么靠近过。
他刚才说,他也弄个木偶在家,“也”难道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吗?
“那你干嘛还用这样的借口来劝我离开?”我说。
他笑了笑,轻咳了一声,说:“我以为这样你就能离开,可没想到你又折了回来,白白浪费了我的心意。”
哼,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心意。
“小花,就像我说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爱自己,好不好?”高悬梁温柔的声音一时间让我大脑空白。
我依靠在他的身上,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
“我听你的话。”
高悬梁握住了我的手,那双被胃液灼伤得不成样子的手。
我没想过现在这样还能被他看到,忙想趁他没注意的时候赶紧收回去。
“不要看,我现在已经很丑了。”不仅是那双手,我的整个身子就被胃液沾染,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我真后悔没有在自己最好看的时候好好和高悬梁相处。
他用手抵住我的下巴,慢慢将之抬起来,然后靠近,四唇相触,带来的温暖犹如涓涓的溪流,让我的那些疼痛感全都不见了。
我不自觉的朝他靠近,手也攀附到他的肩上。
我虽不是第一次接吻,想那次在婚宴在看到天蓬痛哭,恍惚间也似看到他俯下身来吻我,但那时我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我想我那时并没有对天蓬产生感情吧?
高悬梁的身高与我相差一个头的距离,他低着头,而我则需踮着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片已经离开了我,只晓得我的手已经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亲得忘我,不,应该说只是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在第一次遇见猪八戒的地方,没错,是在高家庄附近的那条巷子里。我跑到了大街上,看到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家都直直的从我身体里穿过,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身上的伤就好了?
六皇子呢?他去哪里了?
还有藏在他体内的碎片呢?
我记得高悬梁当时就在我身边,他又在哪里?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慌忙的跑到高府,来到了高悬梁平时待过的书房。
他以前好像很喜欢这里,如若没事,总会在这里写写画画。
就像是一幅幅记忆的碎片,当我走进高悬梁书房的时候,这些碎片就慢慢的展现在我眼前,我俩在书房里,我在闹,他看着我笑,我画坏了他的书稿,泼洒了他的墨水,打碎了他的文房四宝,还烧掉了他的一些画卷。
他总是那么会包容我,仔细想来,不管我做错了多少事,他都没有怪罪我。
反而一次又一次帮助我。
外面忽然有了一丝动静,我走了出去,发现高悬梁和“娘子”正牵着手要走过来,我飞快的跑过去,他大概是看不到我,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继续朝那书房的方向走去。
后来他们在院子里停了下来,他为她拿走了落在她头上的叶。
我笑了,决定不再去打扰到他们。
这时,我记起来猪八戒应该长大了吧?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了,这木偶答应我会好好照顾猪八戒的。
我走到曾为它收拾的房子里,发现他正在背对着我拼命吃着东西。
它还真是不负众望,从一个几十斤的小猪长成了如今能用“庞大”来形容的大猪了。
我走过去蹲在它面前说:“你胃口倒还不错,很快就会有一个高僧过来度化你,你放心,只要你取经成功,很快就能回到天庭。”
“嘤嘤嘤”
我皱眉,忽而听到一阵哭声,四处寻遍才想到,这屋子里除了我和猪八戒,还有谁在呢?于是乎忙又蹲下来,一去看就发现它因为吃不下却又不能停下来一样,痛苦得边哭边吃。
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下一顿就吃不到了。
想来高府能一直把它照顾得这么好,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不会说一下子就会抛下他不管。而且算算时间,唐僧师徒也快来寻他了。
“你慢慢吃,不要急,其实你已经长得很大个儿了,不需要再通过吃来补充能量,你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是说不是只有吃饱才是幸福的,你还可以去发现一些别的好东西,比如说兄弟之情,还有那些花花世界。”因为早就知道猪八戒取经途中会犯一些情祸,所以也就提前和他打打预防针,只要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的心伤了,历经一番也是不错的。
不想,在我说完,猪八戒哭得更凶了。
他对着我支支吾吾,像是想对我倾诉什么。
我赶紧施法将他变为人形,就见到一个和天蓬一模一样的翩翩少年出现在了我面前。只不过他肚子因为吃了许多东西,胀得好大,还有那腮帮子里估计也有东西没有吞咽进去,整个脸也被挤得好大。
我捂嘴笑道:“你其实长得很好看,以后就不要这么暴饮暴食了。”
“姐姐,为什么你笑得如此开心?”猪八戒对我说。
真没想到,以前我还叫他哥哥,现如今竟被他叫做姐姐。
我能说我笑的原因是自己没有找错人吗?天蓬还是投胎了。
也罢,在凡间渡劫一番,说不定再回到天庭,做回他的元帅,统领十万天兵天将,保四方平安。
可别去佛家做什么净坛使者了,那是个闲差,根本体现不出他的价值。
我变出一坛子酒,然后一饮而尽,说:“我笑你终于解脱,忘掉了一些旧事,以后会活得很好。”而我,终将忘不掉一个人,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我有忘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猪八戒一脸莫名,他看我没搭理他,想又继续去吃那些吃的。
我丢出一根丝线将他整个身子捆住,然后倒挂在墙上。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只要不吃东西就饿得慌,不是我真的想吃啊。”他急得哭出来,这么吊着让他的身子翻了个个,估计那些吃进去的东西已经让他开始不舒服起来。
我也不急,只是变出一坛又一坛的酒,喝着闷酒。
这会儿喝得有点醉,便是回忆起第一次看到猪八戒,就是被他领进高府,和他一同偷喝高府树底下的酒,他的酒量不好,也就喝了那么一点,就睡了整整三天。
“你要不要喝这个?”我问猪八戒。
他的脸被胀得紫红,已经没有了刚才变成人形时的俊俏样了,我将丝抽了回来,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委屈的一脸,愣是过了好几分钟才回。
“姐姐这是怎么了?自己心情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在怪我,可想还是个孩子。
我走近他,故意在他面前摇晃着酒瓶,好让里面的香气散发到他那里。他鼻子微微动了下,才不过一下,便让他的猪鼻子现了出来。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想喝吗?”
猪八戒害羞得点点头,眼里已经全是那坛酒了。
我递给他,说:“这是我向一位仙人求来的,他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把多年珍藏的酒送给了我,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不过这东西易醉,你切忌贪杯,知道吗?”我一挥袖,整件房子里就摆满了酒瓶。
“那姐姐你呢,你不要喝了吗?”猪八戒问我。
我摇头,这喝醉不过是自欺欺人,我心中有他,就算一生孤单寂寞,那又何妨?
“拿去吧。”说完便飞出了门外。
可能是刚才喝多了酒,有点晕,眼一闭,就不知道去向何方了。
不过这一晕,和高悬梁在一起的感觉又强烈了些,他还在吻我,而我抓紧了他的衣服。
“你做梦了吗?”令我吃惊的是,在我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六皇子的胃中,高悬梁就在我对面,他的身上蔓延着无尽的火苗,而我却完好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
“可能是碎片激发了一些未来的事,你看到了未来。”高悬梁似乎很淡定,就算他现在很危险,也依然很镇定。
我摇头,说:“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了,而你还在燃烧,你究竟做了什么?”我想扑到那碎片上,想着要是高悬梁活不了了,我也不要活了。如果刚才是我以后的日子,我宁可不要,一生的孤单寂寞,犹如枷锁。
“小花,你听我说,我现在让你上去,你告诉猴子说,只要他能打到六皇子的命门,我就能从那个出口带着碎片出去,我能活,你相信我。”高悬梁不再让我靠近他。
我抽泣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说得话可是真的?如果是为了骗我出去,让我苟且过活,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教我怎么做,我送你出去,你的伤一直没好,我怕你到时候控制不了,好不好?”我几乎是哭着哀求他,这风险实在太大,能把我送出去只怕就已经让他整个人没了最后拼死一搏的力气,不,我不要他这么做……
“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出去的。”他笃定的眼神似乎不容许我质疑,“小花,我爱你,从你不认识我的时候就爱上了,我打定主意,生生世世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高悬梁突如其来的表白早已让我的心融化,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得擦干了眼泪,拼命的点点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是说自己是鬼差吗?总不可能也叫高悬梁吧?
我可不想一直都叫着别人的名字,也不希望他叫别人的名字。
“我……无名无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我出生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你给我想一个吧。”
“好,等你出来,我就告诉你我给你取的新名字。”我说。
“好,”高悬梁看着我,意味深长,在我还来不及察觉出他想法的时候,就听到他说,“小花,再见。”便是一瞬间,就被他抛出了六皇子的身体。
猴子见我出来,就接住了我。
我也不含糊,只说:“打六皇子的命门,高悬梁就可以出来。”
猴子将我放到了地方,点头向巨大的六皇子冲去。
只见一道金光闪现,那乌黑的云层被打成了两半,六皇子哀嚎了一声。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吧。
猴子从天而降,我赶紧跑过去询问他:“他呢,他呢?”
“他?”猴子摇头,“我没看见,你确定他还能出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来,他还是骗了我……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