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芮昕，我明年会离开这里，今年让我陪你和墨墨过年好吗？”
看着这条消息，芮昕微微抿着嘴唇，这是一个不忍拒绝的要求，也是一个不能拒绝的要求。
芮昕盯着这个消息看了好久，然后敲下了一个“好”字。
——
年关将至，来到异乡的第一个年，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芮昕给自己的会计事务所定了名字：听墨会计事务所。
她一直期待墨墨能够像正常孩子那样说话，她可以静静地听她说话。
听墨事务所年后才会正式开张，不过，白亭西那边可没打算让她闲着，送过来了不少账目，到了年最末，棘手的账目可多得是。
“嗯，我知道了。”芮昕在和白亭西讲电话。
白亭西说：“明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份账目很重要，一定要见天就赶出来。”
“好，你晚上叫人过来拿就行。”芮昕说。
“辛苦你了，晚上我亲自过去拿，今天晚上我能回国。
芮昕知道白亭西这阵子去了国外，但是也仅限于知道而已，她当然不会过问他的去处，不过听蓝露提过两句，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
“年底了，我得回去给你发个年终奖。”白亭西笑着说。
年终奖？
这才干了没几个单子。
“新兵上岗才几天，年终奖就不用了吧。”芮昕说。
“那可不行啊。”白亭西说：“你以为我和周以航一样吗？跟了他半天自己要结婚了，把身边人踹了连个红包都没有？我可大方多了，上岗就有年终奖。”
这是什么比喻。
芮昕皱了皱眉头，“我和你只是工作关系。”
她和白亭西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跟周以航的关系太过复杂，但是总而言之是感情问题，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只是工作关系？”白亭西问，声音还有点儿戏谑，“没有其他关系了吗？”
“……”
当然没有其他关系了，芮昕垂着眸子，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便转移了话题。
“这个账目有问题的地方我列了出来，传过去先给你看一眼，做出来的话……”
“芮昕。”白亭西打断了她，还笑了两声，“怎么，故意转移话题？”
“没有。”芮昕说。
“我觉得我们还有其他关系呐。”白亭西故意道。
芮昕微蹙着眉头，“这边账目我还要对一遍，为了不耽误你的事儿，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哈哈哈好。”白亭西说：“其实我就是想说，出了工作关系，我们当然还有朋友关系啊，好歹我还给你家小墨墨找了个好医生呢，连朋友都够不上？”
朋友关系？
芮昕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笑了笑，“当然够得上，还要谢谢你呢。”
“不用谢，过年记得带小墨墨来给我拜年就是了。”白亭西说。
“……好吧。”芮昕妥协道。
白亭西倒是丝毫不在意芮昕的语气，像是听不出她不太甘愿一样，还笑了两声，说了一大片有的没的才挂了电话。
跟白亭西熟了以后，她可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话痨的特性。
说到墨墨，墨墨已经在医院那边住了好几天，过年了，要接墨墨回来住。
她戴了个眼镜，拿起鼠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账目，进入了工作状态。
等她最后整合、压缩了数据文件，长长松了一口气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窗外一眼。
今天二十九，明天除夕。
门铃声传了过来，有人敲门，白亭西吗？
已经晚上了，应该是他来拿账目吧。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刚刚把账目做完，你……楚晗？”
抬眸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白亭西，而是楚晗。
“你怎么来了？”芮昕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变成这样……”
形容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楚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下巴上漫上了一层胡茬，头发应该没有洗，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颓态。
跟平时整洁干净又自律的楚晗，仿佛不是一个人。
“芮昕。”楚晗唤了她一声，声音沙哑。
“你怎么……”芮昕顿了顿，“先进来吧，外面冷，你过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来。”
“你在等人吗？”
楚晗冷不伶仃来了一句，他背对着芮昕往沙发边走，芮昕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声音格外阴沉。
“啊……是。”芮昕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周以航？”
“啊？不是……”
“叮叮叮……”芮昕还没说完，门铃又响了起来，淹没了她开口的那几个字。
芮昕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走过去前又鬼使神差回头看了楚晗一眼，正好对上楚晗的眸子，有点儿深沉，带着点儿压抑的感觉。
把门打开了，这回来的人是白亭西。
“账目做完了吗？”白亭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来了吧？”
进门之后，他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楚晗，眉梢一挑，“有客人啊。”
“啊……朋友。”芮昕说。
白亭西和楚晗不认识，白亭西本来就是芮昕头疼的人，现在的楚晗也让芮昕头疼了些，这两个人碰在一起，芮昕更头疼了。
“你要拿账目是吧，我已经都拷u盘里了，我拿给你。”芮昕说。
先把白亭西送走。
白亭西倒是不太着急，“不用急，我还有东西没过来呢。”
“什么东西？”芮昕看向他。
“不是跟你说了么。”白亭西朝芮昕抛了一个媚眼，“年、终、奖、啊。”
发个年终奖是个多么正常的事儿，可是愣让白亭西说得极其微妙，他还往楚晗那边看了一眼。
而楚晗，从白亭西进来开始，就没有开过口，坐在沙发上，未曾动过。
气氛莫名的……尴尬。
白亭西一如既往地肆无忌惮，说话轻佻。
楚晗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言，仿佛不存在一样。
只有身为两人朋友的芮昕，本应该是场面的粘合剂，却更觉得尴尬。
“别乱开玩笑了。”芮昕说，她拿过了u盘递给了白亭西，“账目都在里面，重新处理过来的地方已经做好，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