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漾愣了一下，眼神有点儿闪躲，可是到底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她垂眸之间顺势又拿了一条毛巾，顺手给周以航擦着。
“就……就是看到你的人朝这边来，我就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方涵漾道。
周以航蹙着眸子，“你跟着他们过来的？”
“是啊。”方涵漾说：“看到他们的车开过来，我就开车跟了过来。”
周以航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像是秃鹰的眸子，紧紧地圈住了方涵漾。
方涵漾唇角本来挂着一抹不浅不深的笑纹，可是这会儿已经僵了，对周以航的眼神也有些捉摸不透，正当她想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周以航突然夺过了她手中的毛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滴一边往前走。
方涵漾看着周以航的背影，眉头蹙了蹙，没有跟上去，周以航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坐进车里，掉头扬长而去。
一时间喧闹的街上只剩下方涵漾几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
“方小姐，胡美那边儿？”旁边一个男助理凑了过来。
“没事。”方涵漾嘴角微微一撇，“胡美在圈子里混了那么久，她知道自己有多少罪，也知道没有了我们的庇护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饶是周以航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知道了，方小姐。”助理说。
方涵漾收回了放在远去车辆上的眸子，落在了地上的鲜红血迹上，那个死掉的女人，刚才一齐被救护车抬走了，只剩下一地血迹。
“手下的人办事怎么这么不利落，没弄掉那个孩子，也就弄死那个女人，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方涵漾怒道。
助理嗫嚅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方涵漾扫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废物！”
“对了。”走之前方涵漾又顿了下，“胡美把东西交给你们了吗？”
“胡美被周以航的人抓住前，已经把拿孩子的头发给我了。”助理说。
方涵漾点点头，愤怒的心情有些许环节，抬眸间又看了助理一眼，揶揄道：“都能从胡美手中拿到头发，居然不知道在小区就弄死那孩子，真是废物。”
“这不是怕在小区里动手不太好吗，毕竟是小姐刚刚买的地方，出了凶杀案不好，本来是要让那女人带出来，一块撞死伪造成车祸的，可是没想到……”
助理跟在方涵漾后面，解释道。
“没有完全的准备，难道不是你们废物吗？”
方涵漾甩了他一记眼刀，“还得让我补上一脚！告诉医院那边，该抹掉的地方赶快抹掉，还有……”
她抬起眸子往路两边看了几眼，跟在后面的小助理立刻道：“监控镜头早解决了，方小姐放心。”
“嗯，知道了。”方涵漾点点头，带了点儿欣慰。
方涵漾上了车，红色的车子在黑夜中如同一只红魅。
东方已经泛了鱼肚白，天慢慢亮了。
市中心医院。
顶楼高级手术门口，站在一群沉默的人，米威和江越站在两边，一言不发，而中间坐着芮昕，她从墨墨转到市中心医院就坐在这里，已经坐了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注视着地面的角度都没有变过。
墨墨一开始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医院只做了紧急救治，就宣布自己没有办法，立即转到了市中心医院。
周以航中间接了董事会一个电话，没有办法离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拎了一份粥。
他先看了米威和江越一眼，“你们两个去吃饭吧，忙了一个晚上了。”
“周先生……”米威看着他，张着嘴，口中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中多是瞒不住的担心。
周以航摆摆手，“你们在这里没有用，专家已经都过来了。”
这个医院周以航有股份，医生护士以及专家，都是顶级配置，手术室也是顶级配置，可是能不能拿回墨墨的命，还是未知。
墨墨先被人下了迷药，装进了行李箱，又在行李箱里别撞进了河里，至少在里面待了有十分钟。
相当于十分钟的窒息时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能不能活还真是未知数。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尤其周以航。
米威看了看周以航，又垂眸看了一眼芮昕，他叹了口气，带着江越往外走。
经过周以航的时候，他撇了江越一眼，“米威，看住他。”
江越的脸一下子变了色，都没敢抬眸看周以航，甚至跟着周以航的话微微后退半步，米威看了江越一眼，眼神中同样有怪罪。
米威道：“我知道了周总。”
两人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医院，空荡荡的顶楼走廊就只剩下了周以航和芮昕，顶楼是贵宾级配备，连手术室边摆放的都是皮质沙发。其实旁边有专门休息的房间，可是亲人在手术里，没人能够在休息室待下来。
周以航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芮昕，拎着粥的手往前伸了伸，可是安慰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顿了不知道多久，手术室的门突然间开了，低头抱着膝盖的芮昕猛地站了起来，又因为坐得时间太长起得太猛，她眼前一花，差点摔倒。
周以航要去扶她，可是芮昕却猛地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即便脑子还在晕眩中，还是拒绝了周以航。
手术室出来了一个护士，端着一盘子被血浸湿的纱布，那颜色太过于醒目，芮昕只盯着看了一眼，脑神经就被刺激了，她赶紧跑了过去。
“护士，我女儿怎么样？她怎么样！？没事吧？没事吧！？”芮昕吼道。
护士显然很着急，她赶紧推了芮昕一把，“小姐小姐，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您先别着急，也别挡着我，我还要去拿血袋，千万别耽误了手术。”
一听这个，芮昕一下子松开了手，赶紧后退好几步，生怕耽误了手术。
护士没有多说一个字，端着盘子就走了人，走廊又剩下了周以航和芮昕两个人。
“芮昕你……”
周以航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护士又匆忙忙跑了回来，还带着一个护士，拿着好几个血袋往手术室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