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此举也是无奈。”宗信叹道:“耶律阮的确是治国之才,他所制定的国策非常好,照此进行中原必破无疑,只是会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只要在此期间耶律阮不犯什么重大错误,那么统一天下之人必定是他。为了两地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受战乱所扰,贫僧也只有出此下策。更何况……就算贫僧不帮你们,你们也一定会动手。”
耶律察割拍着胸口道:“宗信大师可以放心,只要本王登基称帝,有生之年绝不入侵中原半寸土地,除非中原主动进攻。”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其实大家和平共处挺好的,何必打来打去?非得占领别人的土地才会开心吗?当权者私心害得百姓受罪,这又是何苦?”宗信不断叹气,也是为两国百姓感到不值。
不过耶律安端一行人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们都想要入侵中原,统一天下。但是人心不能太大,看得不要太远,先做好眼前之事。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刺杀耶律真,先得到契丹皇帝的宝坐。
只要江山坐稳,那下一步就要想办法弄死宗信了。宗信存在一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如果连耶律真都能杀得了,不愁杀不了宗信。
耶律察割已经相好了对策,杀了耶律真和耶律阮之后,他自然能登基称帝。到时候与宗信商量一下,将这个罪名嫁祸给耶律璟,耶律璟自然不会承认,不过那时候耶律璟的命已经握在耶律察割手里,想杀就杀,但耶律察割不打算杀他。
原因很简单,留下耶律璟的命,好为下一步做准备。随便找一个理由留下耶律璟一条命,然后再给他一些权力,几乎软禁在上京。这样就可以找契丹高手去刺杀宗信,就算被宗信知道,耶律察割也可以将这个罪名再次嫁祸给耶律璟,就说他贼心不死。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依照耶律阮制定的国策,一步一步蚕食中原势力,到时候统一天下并非没有可能。
耶律察割感觉自己的这个计划虽然有些无耻,但相比宗信的无耻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因为宗信太无耻了。
宗信道:“事已至此,贫僧暂且住在神武王府,贫僧一直拖住神武王让他教我练功。你们去笼络所有势力,等时机成熟就开始行动。”
耶律安端一行人立刻点头,这件事情已经可以开始实行。接下来就要笼络耶律真和萧太后身边的势力了。只要将这些势力全部笼络到自己门下,到时候耶律真武功再高也没用,萧太后也就只剩下她的名份而已。
“对了,贫僧想到一件事情,或许可以帮助你们拉走这两人身边的势力。不过这件事情绝不能外传,你们心里知道,稍稍提点就行了。耶律真与萧太后之间的关系不浅,应该说……他们曾经睡过一张床。”
耶律安端一行三人很诧异的看着宗信,随后同时摆手:“契丹人都知道。”
“是吗?贫僧还以为自己观察力过人,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呢。”
耶律安端解释道:“也难怪大师不知,因为你是汉人,而我们是契丹人。”
“契丹人兴这个?”宗信非常诧异,他们的皇后和别人睡过,这些人竟然还如此淡定?难道说契丹人的私生活这么混乱吗?
“倒也不是。”耶律安端道:“契丹族以武为尊,这件事情大师应该知道吧。但为何以武为尊?原因很简单,因为契丹律法之中,每年正月十五前三天叫‘放偷日’,所有人都可以合法的去偷去抢,这也就是打草谷的来历。这三天偷东西抢东西都不受法律管辖,可以从别人那里偷走任何东西,包括他们的妻子。但法律也有规定,不能偷走未成年的小孩,也不能伤人杀人,只要满足这几点,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宗信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契丹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竟然有这种习俗。偷走了之后呢?过三天又还回来?”
耶律安端笑道:“哪能啊?只要是合法偷走的东西,就属于自己。不过女人并非物品,所以就要看这个女人的意愿。如果她想回家,绝不能阻拦,如果她想留下,也可以留下。所以契丹族以武为尊,只要武功够高,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喜欢的女人。”
“那~神武王和萧太后的事情……”
耶律安端道:“大概都猜到了,因为那几天耶律德光忙着去偷别人家的老婆,神武王武功盖世,而且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萧太后,所以那几天估计就把她偷走,然后又还回来。因为萧太后不能为了情郎放弃皇后的宝座。”
宗信点头道:“这种事情……无法理解你们契丹人是什么想法,也难怪中原一直全力反抗了。汉人是绝对无法接受这种习俗的,所以拼死也不会投降契丹。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是改一改自己的习俗吧。”
耶律察割撇嘴道:“其实这个习俗挺好的啊,整个契丹族都很喜欢。不过外族对此也确实反感,所以先帝耶律德光执行一国两制,幽云十六州就没有这个习俗。当然,打草谷是耶律阮的政策,他是以这种方式让人口更统一,城市更繁华。耶律阮确实奇才不假,四处农村即便交税也不多,消费力太低无法带动经济发展,所以耶律阮的政策就是先发展城镇,再由城镇转回农村。”
“是个好办法,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别人接受你们的习俗。”宗信道:“这件事情不提也罢,反正契丹族在真正发展之后,这种习俗也会渐渐消失。毕竟谁也不希望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偷走,是可忍熟不可忍。即便以武为尊,也应该有些底线,偷东西也就罢了,最好不要碰女人。”
宗信先是对契丹这个习俗感到不满,其次就是真心佩服耶律阮,他的思想非常先进,而且见解独到。并非农村不好,但汉人习惯这种久居农村,靠天过活的日子,这样做虽然可以产生粮食,但生产力太低,一家人守着一片田,太浪费人力。
所以耶律阮固定让某些人去种植粮食,其它人都以雇佣形势让他们工作,这样工作的效率更高,而且这些受雇的人也可以赚更多的钱,远比守着那一片地要好得多。
而且耶律阮故意把这些人赶入城市,让他们在城市里求生存,当然耶律阮会提供很多帮助,让这些人拥有自己的工作,同样也强迫他们消费。这样才能真正的带动经济,所以如今的幽云十六州甚至不输给开封和长安这样的大城市。
只可惜……耶律阮不被耶律安端接受,同样也不被耶律真所接受。他的治国之才终将埋没在这些人的明争暗斗之中。
可惜,确实可惜。宗信之所以想保他一命,就是因为耶律阮远比这些人想像中的厉害,如果让这样的人才死于这种情况,确实太可惜了。不过就算能保他一命,耶律阮往后也只能过着平凡的生活,绝对不能展露头脚,否则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能保就保,保不了就算了……毕竟耶律德光其实远比耶律阮更厉害,不照样死在自己手里?虽然人才很重要,不过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宗信大师说的也对,确实不应该碰别人的老婆,本王登基之后一定想办法修改这个节日。”
宗信双手合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也该走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如果离开太久的话只怕引人起疑。”
宗信说完之后,脚尖轻点踏水而去。不过现在的宗信已经与半个月前又有了很大的区别,他在使用轻功的时候全身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火焰,就像一颗小型太阳从空中略过似的。
好可怕的和尚,就连耶律察割这个喝过麒麟血的人都感觉自己的习武天赋与之相比简直就是愚钝。宗信竟然在一个月之内学会了九阳焚天诀第七阳,这还是人类吗?
“好可怕的和尚……照此下去,他真的可以一个人灭掉一个国家。”耶律安端道:“虽然宗信教训他徒弟的时候就说自己吃了武功太差的亏,而且还说如果武功够高的话,想做什么都没人敢阻止。即便对方智谋再高也无法对他下手。宗信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做到他所说的境界,至于他的徒弟……也将会是我们最可怕的对手,因为那是郭威的儿子。”
可怕的和尚,收了一个更可怕的徒弟,这让耶律安端无数次想要冲上去杀了宗信。不过每一次都强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因为他不敢,他也不能。宗信很疯,这一点大家都非常清楚,但郭威比宗信更疯,所以至少在契丹没有完全整合之前,他们绝不能动宗信一根毫毛。
耶律察割道:“宗信给我的恐惧感没有丝毫变化,我可以确定他让我恐惧的并非武功,而是他的智谋。每一次宗信在看着我的时候,都感觉像是要被他千刀万剐一般难受。我们还是不要得罪这个和尚,最好与他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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