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盐的零售价格普遍的偏贵,行情要比米价还要高上两成,一石精盐,怎么都需要一千钱以上才能购买到。
如果改用晒优质细盐和粉碎洗涤盐的技术,刘良估算成本价格最多不超过一石一百钱的成本价格,甚至大批量生产的话,价格只能会更加的低廉。
这其中的差价可是大了去了,可谓是最赚钱最长久的买卖!
只不过,批发和零售是两码事,这个时代虽然不控制私盐,但销售食盐的税费却是很高,而且内地的盐井都掌握在官府和大家族手中,私人获得的都是煮制的海盐,而海盐的腥涩又不被世人所喜,故而私盐的价格并不是很高。
东汉沿海的地区都食用海盐,只有大户人家才食用质量较好的井盐。
一般情况下,海盐一石的批发价格,怎么都在四百钱左右,而精盐的价格都在五百钱以上。
刘良如果真的可以弄出三百钱的精盐,绝对会击垮不少内地的制盐业,至少私盐的份额将会大大的缩水,甚至不排除被一网打尽。
毕竟三百钱的价格几乎等同于成本价,甚至还略低了点,根本就没有利润空间,傻子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表兄弟四人一边喝酒一边唠着闲嗑,倒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可孙坚府上却是不大和谐。
“好你个孙文台!怎么就不留下他公子无呢?尔可知‘满江红’便是出自他手?现今天下文人志士,莫不以结交东莱公子无为幸事,而汝,却视他于无物!”
臧洪眼冒怒火,大声吼道:“即便父亲大人都特意来信,让吾无论如何都要交好于他,而各地边军对此奏章词赋皆是一片赞扬,纷纷上表朝廷,不以年龄论察举,应授予公子刘无,边军实权,更有诸多将军直接点名,要他公子无,参军为将,镇守一方。”
“吾深知尔,不堪内政烦恼,擅长于征战四方,但皇命不可违,吾父几番荐举与尔,朝廷都不予理会。此间汝要是能够交好于他,日后公子无受重用,尔岂不是顺了心意?如此大好机会,你,你,你竟然……竖子不可教也……”
臧洪负气而走,可把孙坚吓坏了,自己如今的官职,可全都依仗臧家的势力支持的,一旦触怒臧洪,哪后果可不敢想象。但他熟知小老弟臧洪的脾气,自然不敢刻意的强留,只好任他离去。
对于初次见面的东莱刘无,孙坚并没有感到自己做得有何不妥,酒也喝了,知心话也唠了,感谢什么的也没少表示,还要他怎样?
真要去抱一个小孩子的大腿,投奔于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打死他也不会!
孙坚有着自己的骄傲,也有着自己的思维逻辑,他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面子重要!
他渴望拥有财产,拥有了财产他更渴望改变自己的地位,为了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他不惜使用卑劣龌龊的手段,但绝不允许侮辱自己,丢了自己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老大面子。
另一方面,他所获得的财产不是自己创造的,他又轻视财产。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将自己的财产,随意给予他人。
对于得不到的别人的财产,他可以肆意的加以毁坏,毫不在意它有多宝贵;而对于轻易得到的财产,在他的意识当中必要时也可以随意地破坏,或轻易地处置。
最主要的是,他漠视生命,包括自己的性命,正因为他最初的状态也不过是穷困潦倒、没有尊严的活着而已,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所以说,他无视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生命!
他自诩是孙武的后人,受尚武精神的影响,他莫不以勇武为荣。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需要显示自己的勇敢时,他不惜毁坏自己的身体,残害他人的生命。
最主要的表现在于:他鄙视和欺压比他更弱的弱者,轻视妇女。
一句话:他的血脉里充满了战争的细胞,鄙视文明,崇尚野蛮!
正因为这样,他为了保持自身拥有足够多的力量,他看重自己的小团体,更看重小团体中彼此的团结,其道德规范便是所谓的江湖义气。
在他的团体中,讲义气的、不畏死的、无所顾忌的、挥金如土的、不近女色不贪图利益的,就是英雄,就能够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而这一切,只能用两个字概括,他孙坚就是个亡命之徒,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贪恋二女的热被窝,刘良并没有答应陈登住进陈府,而是酒喝得差不多了,便就此告别。
短暂的了解,陈家的三位表兄也算是认识到,这个表弟东莱刘无有着说一不二的性格,知道他是个主意很正、很难被人影响的人,也知道他有着极大的野心和报复。
没看见人家此次吴郡之行,连江东最大的文化加商业势力的顾家,都被其一网打尽了吗?
举家迁徙,此举,说不震动人心是假的!
眼下表面上是太平盛世,可聪明人都能多多少少看出点苗头,各大家族都各自打着主意,只不过没人傻得像东莱公子无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现如今不少人等着看东莱公子无的笑话,也有很多人窥视着朝廷的反应,甚至还要不少人观望动静。
一旦时机到来,他们或是主动投靠占据有利位置,或是自立门户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又或是依仗朝廷势力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任何时候,任何时间,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不劳而获的投机心理!
历史上的教训告诉世人一个道理:创新者绝不是投机商所能比拟的。
拥有财富的多少?
那些敢于大胆创新、敢于冒险的人,永远比只知道赚钱、存钱的守财奴要多得多!
回到客栈,刘良如愿以偿的钻进他乐不思蜀的热被窝,可是眼下的天气很明显不适合群居,只需稍稍忙活、吃点豆腐啥的,便会大汗淋漓的吆喝着,来瓶扎啤?
当然了,扎啤是不会有的,足够清凉的冷眼却是不少,刘良就如同后世的“气管炎”一般,被“俩老婆”一脚踹下床,乖乖的去享受搓衣板了。
第二日一早,清点人数,整理物资,近百号人马,再次踏上征程。
出了下邳城西门,众人驱马直奔彭城,由于路途比较近,早晨的天气又比较凉爽,不用一个时辰便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彭城张府,跟它的主人张昭一样,有着沉稳、内敛、耿直的性格。
但是走进去,随着双方彼此的交流,刘良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一见面,还没客套两句,人家张昭便开喷了,嘲讽、数落还不算,甚至激动的时候,都指着刘良鼻子痛骂,端是辞气壮厉,义形于色!
不过呢,刘良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沾沾自喜。
他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路人甲!
人家只有在乎你,才会浪这口条,费这唾沫,要不然,大热天的洗一洗,搂一搂,睡一睡,岂不是更好?
于是乎,刘良美滋滋的端坐一旁,不时的降心俯首,点头认可,听从张昭的教诲。
你别说,人家张昭还真没有说错,刘良这一行人,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就够可以的,即便四世三公的杨、袁两家直系子弟都不一定敢这么做。
更何况还毫无忌惮的,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浩浩荡荡的,迁徙四千多人,远涉两千里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