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芍药有些不明白墨流卿话中的意思,三夫人院子中摆设的东西,其实大部分都是夫人的陪嫁。后来因为夫人病重,一直到夫人撒手人寰之后,前前后后,三夫人就将夫人的东西给搬完了。甚至是夫人留下来给小姐未来做嫁妆的陪嫁物品,也被三夫人美其名曰【代为保管】为由,全部都搬走了。
看看小姐现在住的地方就能看得出来,哪里能找出一件值钱的物件。也不想想夫人的娘家可是四宇首富,北流的第一皇商,陪嫁的东西,甚至都比皇室公主都要来的多。可是现在,小姐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实在是让人看着寒心。
芍药不明白的是,按理说,小姐应该都清楚才对,何以要如此的再明知故问一番?
墨流卿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此一问,也不过只是让芍药心中有个数罢了。属于墨流卿的东西,她会帮着她全部拿回来,然后,全部的归还给温家。
这,是她占用墨流卿这个身体,用这个身体唯一能做的事情。
芍药是个聪明的女孩,从墨流卿的眼神语气中,多少的已经猜到了一些。看样子,小姐终于是打算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那样也好,也省得那些人辱了夫人的东西!
服侍墨流卿梳洗了之后,望着她瘦了很多的身子,抱怨道:“小姐以后去哪可得将芍药带着,瞧这次没带着芍药,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看着她碎碎念叨着的担忧的话,墨流卿觉得心暖的同时,却又有些担心。她是不可能在这里长待的,等到这一次的科举考试的接过出来之后,她就要彻底的离开这里,断了墨流卿的一切。
只是墨流卿觉得,好不容易接受了芍药这个丫头,要是不带走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以她这般的性子,定然是留不得相府的了。可就算是她带着她,是不是显得有些累赘?芍药也不一定会愿意,这都是个问题。
芍药见她沉思不语,便闭上了嘴,抬头看了看天色,夏日的天,总是晚的比较迟,现在虽然已经是戌时一刻,可天色也才刚刚的擦黑罢了,按照墨流卿的习惯,这个时辰定然是不可能这般的早睡了。
芍药刚刚张了张嘴,却听到外面佟管家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
“大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快点出来。”
芍药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当时就怒了,“什么态度嘛,还真的当自个儿是主子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姐你瞧瞧他……”
“呵,芍药你要记住,永远都不要和不值得的人置气,那样的话,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墨流卿放下刚刚才拿到手上的书,缓步的来到梳妆台前,“狗咬人一口,难道你还打算咬回去?芍药啊,你只要记住,咬回去,不如折了他的满口利牙,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墨流卿的话,让芍药似懂非懂。不过后来,芍药却也真正的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也确确实实的将墨流卿交给她的话,贯彻到底。当然,佟管家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位被折了满口利牙的那条咬人的狗。
此时,面对芍药疑惑不解的眼神,墨流卿却也只是抿唇清冷一笑,玉手在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白玉梨花簪,“罢了,日后你定然会明白我今日话的意思,现在还是先将我挽发吧,父亲还等着我呢!”
……
墨流卿知道墨谆也是今日才回的相府,而且她还知道墨谆绝对不可能在相府待多长的时间,毕竟那么多的考生考卷还需要阅。墨流卿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时辰,墨谆找她是做什么?
“父亲!”
墨流卿一靠近书房,就感觉到了书房中有着另一股还算得上沉稳的气息。
“嗯!”墨谆应了一声,深深的打量着面前自从恢复了神智之后,就与他不是很亲近的墨流卿。
墨谆不得不承认,墨流卿确实极美,她继承了温雅兰的全部优秀的地方。墨谆对于温雅兰是没有任何的情爱之说的,而温雅兰对他,也更加的没有半分的情谊。墨谆曾经确实是对温雅兰动过情,只是可惜……
没有人知道,温雅兰和他成亲四年的时间,他们也就只在一次他故意灌醉她之后,才圆了房。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同床过。
也就是那次,温雅兰有了墨流卿。
因为温雅兰的关系,墨谆很不喜欢这个女儿,一看到她,他就想到了温雅兰。可是墨谆却不得不宠着她,因为墨流卿的身后还有个温家。
他原本以为墨流卿会一辈子的被他控制在手心中,毕竟药是他下的。可是谁知道墨流卿竟然突然间的一次落水,就将脑子给烧好了。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墨谆也发现了墨流卿不再是像之前那般的依赖他,而他也更加的厌恶变得聪明起来的墨流卿。
若不是柳芸的提醒,他都要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墨相,关于你的提议,我倒是觉得可行。如此美人,若是主子见到,定然也会甘之如饴吧!”
粗哑的令人作呕的男人声音,让墨流卿警惕起来,墨谆打算拿她做什么?
墨谆一听这话,一改之前的冷漠,忽然讨好的笑起来,“要是主子喜欢的话,这丫头就送给主子做妾也可。”现在的墨谆可需要好好的讨好主子,毕竟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主子了,可不能在主子面前失了地位。
墨流卿始终半敛眼帘,即使自己的终生大事被这般草率的敲定,她也只是微微的抬眼扫了眼坐在墨谆身边眼露高深莫测的光芒的老者一眼,然后便极为淡然的垂下眼。
真的是好父亲!
冷冷一笑,墨谆还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真的是曾经的那个痴傻的墨流卿的话,恐怕到了最后被这么的卖了的话,还在为墨谆数钱。
“哈哈哈,做妾也得看主子是不是瞧得上啊!罢罢罢,看在你如此的诚意上,老夫便去好生的替你美言两句。只是墨谆,你可得再加把劲,主子可都已经不耐烦了,你要是还不能将主子想要的东西拿到手的话,可就不能怪主子心狠手辣了。”
老者在临走的时候,还对着墨谆警告了一番,然后才满意的离开了。
老者离开之后,墨谆不再说话,而墨流卿却一直都像个局外人一般,半句话都不说。
好半晌,墨谆才叹息道:“卿儿可是在怪爹爹?”
已经将事情都定下来了,现在竟然来假情假意的询问她的心情?墨流卿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淡然,“卿儿不曾责怪父亲,父亲这般做,定是为了卿儿好,卿儿相信父亲。”不错,她是不会怪他,因为从来就没有将他当做是爹爹。
墨谆总觉得墨流卿似乎变了很多,可又摸不准到底是什么地方变了。因为要回贡院,只能草草的交代几句,道:“爹爹知晓你与容洛走的近,只是那终究是你妹妹瞧上的人,你若是有点心的话,便不要再和容洛接近,更是要为你妹妹提供机会。还有,这几天就好生的待在家里,不要再随意的走动了。”
“是,卿儿知道!”
只是,她岂是那种可以随便人算计之人?想要算计她,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