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的一个月,大多都在昏睡中度过。
每当入睡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幅画卷,如同回到几百年前的古代民间。
“没想到我的梦境还能连贯,和电视一样。”
呵笑一声,再次陷入昏睡当中。
脑海中画面一转,出现在一片荒野丛林当中。
四五岁的小屁孩在丛林里乱转,惊慌的目光扫视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
何铁蛋,何家第五子,王方梦境中的主角。
“这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
如同灵魂般漂浮在何铁蛋身旁,目光在四周扫视。
现在是入夜时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回家等待开饭。
不过看铁蛋的表情,明显一幅迷路景象。
依靠自己的意念渐渐升高,王方的身形漂浮于半空当中。
这是他梦境中独有的能力,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简单改变身周的环境,以及身周的物体。
漂浮于半空当中,目光向四周扫视。
发现不远处的丛林当中,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光影。
看样子铁蛋的族人已经发现了他失踪的消息,现在正在寻找当中。
飘落下来,目光注视在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屁孩身上。
在他身上,有着明显的农村孩子特征,上半身是劣质的麻布衣裳,下半身是破旧的开裆裤。
转眼间过去一个时辰,耳畔渐渐传来呼喊的声音,声音粗壮好听,这是铁蛋二伯的声音。
何守义,何铁蛋的嫡亲二伯,年约四十余岁,身材中等。
此刻何守义刚刚下田,忙碌了一整天时间,还没休息就听到铁蛋失踪的消息,急惶惶的在山林里寻找。
两个时辰过后,喉间发苦发干,嘶哑的声线一句跟着一句,恍惚间看到丛林间有道小小的身影,急忙跟上去。
铁蛋看见丛林里有黑影过来,起初还有些害怕,发现是自家二伯后,急惶惶的扑过去。
抓住二伯的衣袖,手臂还有些颤抖。
“二伯!”
低声唤了声二伯后,铁蛋累坏了,趴在二伯怀里呜呜哭泣。
“你这娃子,作死吗。”
怒骂了一句,抬手想要打人,却发现手臂酸痛的厉害,无奈挥挥手,招呼自己的族人过来。
此刻山林里的族人已经发现二伯异样,互相呼喊着向何守义走来。
其中一名二十余岁的少妇,踉踉跄跄的冲过来,一边哭,一边叫,冲到铁蛋身旁,抬手就打。
“你个死孩子,不要命了,你死了,娘该咋办。”
哭声撕心裂肺,伴随着一阵拍打的声响。
铁蛋此刻都快睡着了,猛地几巴掌拍在身上,呜咧咧大哭起来。
紧接着一口气没喘上,哽咽几声后,昏倒在二伯怀中。
“你这当娘的,打坏了怎么办!”
何守义看情况不对,急忙阻拦,一边挡着何花的拍打,一边抱着铁蛋安抚。
发现铁蛋只是睡过去之后,松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道:“行了,回去吧,一切等孩子醒了再说。”
两人勉力站起身,何花还在后面抽抽泣泣的哭泣,一点没发现四周微风涌动,一点细细微光,向着铁蛋头顶的百会穴涌去。
“怎么回事!”
王方大惊失色,隐约感到铁蛋额头中央传来一股极大吸力,拖拽着他向前涌去。
挣扎间模糊感应到,医院里警铃大作,一旁的小护士一脸惊慌表情。
“自己,死了!”
医院里死人的场景,王方早已经历过数次。
对于死亡,他早已看淡,只是对不能给父母尽孝略有遗憾。
而在眼下,身患绝症的情况下,早早离世,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不过他却从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在梦中突然离世,而且隐约间还有一种附身到铁蛋身上的感觉。
不过没等王方细想,伴随着最后一丝吸力的消除,他的神智再也承受不住,挣扎间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王方,不对,现在应该是铁蛋才对。
何铁蛋痴愣愣的蹲坐在自家门槛之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门前的道路,显露出一股迷茫神色。
“明朝,何家?”
“自己怎么会附身在这个小屁孩身上!”
吸溜一下鼻涕,现在的何铁蛋一脑门疑惑。
在他身后是一名身穿大红袍的俏丽身影。
此刻铁蛋的三婶,侧依在门框边缘,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何铁蛋笑道:
“这小傻蛋,不会更傻了吧?”
“说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何家的奶奶周氏端着簸箕从堂屋出来,瞪了三婶杨氏一眼,怒骂道:
“闲着没事了是吧,没事就出门打猪草去,要是让我听见你在外人面前说什么闲话,我让老三休了你。”
何奶奶的威胁明显不被杨氏放在心上,娇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对于杨氏不听指使的举动,何奶奶并未放在心上,放下手中簸箕,走向何铁蛋道:
“这孩子,不会丢了魂吧?”
目光盯着何铁蛋看了两眼,何奶奶心中打定主意,等何家老爷子回来,一定让他请个神婆回来,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提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