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吴廖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军营。
但迎接他们的,是无尽的失望。大家站在军营前,但见军营大门紧闭,原本应该有哨兵的岗亭里空无一人,倒是围墙里几个高高的岗亭里站有人,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盯着外面黑压压的逃难者。
真是黑压压一大片,吴廖心里估算了下,军营外怕不聚集了上千人。这些人也许是来了好几天了,也不在军营前吵闹,各自分散住在军营四周,放眼望去,尽是帐篷,军绿色的居多,看来是部队发给他们的。
几人还没走近,整个军营外臭气熏天,千多人在这儿吃喝拉撒,那味儿想想都知道。一些人从帐篷里进进出出,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白一帆惊道:“怎么会这样,部队怎么不放逃难者进去?”吴廖叹道:“这是意料中的事,这么多人,军队怎么可能放他们进来,光吃都可以吃穷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白一帆问道。
吴廖道:“还能怎么样,学他们在这儿住下吧,好歹是军营,总比外面安全些。果真有尸群过来,军队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他让白一帆在这儿住下,自己却感到有些头疼。他跟白一帆不一样,不是逃难到这儿,是过来找方锐的。可现在的情形,连军营都进不去,外面又没有岗哨,想找个人问都不行。
他有那么一刻,想干脆上前敲门算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行,如果方锐真的出事了,自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前询问,那就将自己给暴露了。
没奈何之下,只能跟白一帆他们一样,暂时安顿下来,以后寻找机会相机而动。
他们来得晚,军营外面已经没有好位置了,一行人只能挑外围位置。在好心人的指点下,他们从军营外的一顶帐篷里拿了几个军用帐篷和一些床上用品,笨手笨脚的扎好了窝。
但饭是没得吃了。问旁边的邻居才知道,军队早中晚发放三次白米粥,他们来的不巧,今天的晚饭刚刚发放完。
“他娘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巴巴赶军营来了。”白一帆坐在帐篷里咒骂道。军用帐篷挺大,为了安全他们男人都挤在了一起,女孩们就在旁边另一个帐篷里。
吴廖无奈笑笑,别说白一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军营是这么个境况,难怪白一帆会失望。以前他们住乡下别墅,自己冒点险吃喝不愁,谁想到了军营反而要住帐篷,第一个晚上就饿了肚子。
不只是白一帆不满,跟他一起来的几个男人个个满肚子怨气,一个道:“这部队也不知道对这些人规划一下,搞得这味儿,实在太难闻了。我们这还是住在外围,里面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吴廖道:“受不了也得受啊,越靠近军营就越安全,所以住的人也就越多。跟性命相比,一点臭味又算的了什么?”
那人冲白一帆道:“白老大,要不我们干脆还是回去得了?”白一帆翻了个白眼,说道:“难道你还想闯一次县城?”那人咕噜咽下一口口水,不说话了。
几人又累又饿,聊了一会天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吴廖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忽听到旁边的帐篷里传来女孩的尖叫声。
他一个鱼跃,起身就冲了出去。但见暗淡的星光下,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蹲在帐篷前,帐篷里面却不断传来女孩们的哭叫声,看来有人闯了进去。
他顿时大怒,箭步冲了过去。门口的几个人伸手拦住他,阴阳怪气的道:“兄弟,不要急,怎么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吴廖懒得跟他们废话,随手一扒拉,将几人拽飞了出去,一弯腰进了帐篷。
帐篷里十分黑暗,但吴廖今非昔比,将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但见帐篷里还有三个男人,正扎手扎脚的按住了一个女孩,中间那个男人上衣都脱了,正死命扒拉着女孩的长裤。
吴廖一股无名怒火猛地烧上心头,纵身一跃,临空一个冲撞顶在了中间那个男人背上,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好在他还没失去理智,只用了三成力气,但饶是如此,也够那人受得了。
另外两个男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愣住了。怪只怪吴廖来的太快,外面的人没来得及示警就被他给打飞了,里面的人又太过投入,浑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个人。吴廖又异常干脆,废话没一句,上前就是一脚。
两人见被撞飞的男子趴地上半天没动静,这才醒悟过来,对视一眼,忽然从裤腿处掏出了一把刀子,沉默的扑了过来。
吴廖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两人使的是军刀。看扑过来的动作,也十分像军人,加上他们没有声张,心里也有了底。但出手却更加狠辣,他一把攥住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顿时将他手腕拧折,反手一刀扎在了他胸口上。
这时另一人才攻过来,他看也没看,一脚踢出,正中那人下巴,直挺挺将他给踢晕了过去。那被他抓住手腕的人闷哼一声,竟硬生生受了他一刀,左手往腰间抹去。吴廖看他腰间鼓鼓的,不敢怠慢,左手闪电般探出,将他胳膊卸了下来。
便在这时,他心中陡然一寒,一股莫名的惊悸击中了他的胸口,想也没想,立马扑倒在地。只听到“啪”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他后背飞过,若不是及时倒地,这一枪铁定打中他胸口。
却是开始被他撞晕过去的人醒了过来,朝他开了一枪。帐篷里女孩们尖叫不已,全缩在了角落里。吴廖抽出扎在那人胸口的军刀,一把甩了过去。刀子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他手上,那人大叫一声,手枪掉落在地。
吴廖翻身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枪。后面挨了他一刀的男人正好站起,却被吴廖拿枪指住,不敢再往前。吴廖也不客气,一脚将他踢晕,拿枪指着被他打穿了手掌的男子,喝道:“别动!”
他看得出,这男子才是三人的首脑,是以干脆利落的将其余两人踢晕,只留下这一个。那人十分年轻,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面貌清秀,只是透着一股狠厉。
被吴廖用枪指着,他却不怕,吐出口中的鲜血,狞笑道:“小子,你死定了,你竟敢用枪指着我!”吴廖二话不说,直接用枪在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说道:“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那男子哈哈大笑:“好,打得好,我都给你记下了,以后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吴廖笑道:“你别吓我,我这人胆子小,万一吓得我一哆嗦,你脑袋可就开花了。”
男子喝道:“小子,够有种!”吴廖笑道:“这个你妈比你更清楚。”男子眼光一凝,就要挣扎着起来,被吴廖用枪指住了头。男子恶狠狠道:“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吴廖道:“放心,我会满足你这个要求的。现在来谈点正事,看你这么有恃无恐的,一定大有来头吧,说说看,看能不能吓得我放了你。”
男子狞笑道:“你不敢杀我,要是我死了,这里一千多逃难者都要给我赔命。你,还有这些娇滴滴的美人都得死!”
吴廖笑道:“这么严重?那现在我也得罪你了,怎么办才好呢?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你也不会放过我吧?”男子哈哈大笑:“自然不会,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吴廖摊手道:“你看,你也说了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我何不将你给做了。”男子道:“你不会,要杀你早杀了。小子,别怪我没给你路走,这儿的女孩都归我,你再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这么算了。”
吴廖笑了:“看来还真是纨绔啊,口气很不小。让我猜猜看,你是官二代?老爸是军营里的高官?是团一级长官还是师一级?”
男子笑道:“你知道最好,我爸现在是军营里最高的指挥官。你敢动我,这里没一个人能活命。”
吴廖真的笑了,他一早就猜到这些人可能是军人,到现在听他亲口承认,这才放下心来。正愁进不去军营,得不到方锐他们的消息,不想现在活捉了个高官子弟。
正要说话,忽然角落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杨建业,你爸一小小的团长,什么时候成军营里最高的官了?”却是刘梅,边说边走了过来。
那男子一愕,但帐篷里太黑暗了,他看不清刘梅的长相,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廖一愕,刘梅认识他?从她那一手漂亮的枪法他就有些怀疑了,不想真是部队里的人了,听她的口气,看起来也是个官二代,身份比这个杨建业只高不低。
刘梅蹲下身子,冷笑道:“怎么,就不认得我了,以前是谁哈巴狗一样黏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杨建业终于认出了她,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刘大美女。刘美女,今时不同往日,我劝你还是放下你军长女儿的架子。”
竟是军长的女儿!吴廖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这儿的军营就是个军级单位,那她爸岂不是这儿的最高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