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往后退去,露出黄褐色的地面,陆静姝又飞了一段距离,往下投掷数枚灵珠。
灵珠滚了一圈,并未沉入地底,猜测此处应当不是沼泽地。
她手心翻出一根藤蔓,乃是在南域之时,特意炼制的,法器坚韧无比。
藤蔓用力击向地面,留下一道鞭痕,却无任何泥沼之象,她这才收起白毛,落在地上。
魁向白跟着落在她身旁,笑着说道,“不是与你说了,那乐三叔已死,再无人会问责于你。静姝这么紧张做什么?”
陆静姝睨了他一眼,出言毫不客气,“前辈倒是命大。”
“呵呵。”他低低笑出声来,“向白命大,若不能抱着佳人归,是怎么也不肯死的。”
任他言语轻薄,陆静姝岿然不动,神识探出,打量四周的情况。
“此地乃是外荒异地,沼泽之中魔气浓郁狂躁,便是魔修也轻易修炼不得。而这沼泽深处,却有灵气溢出,更有道修来此,得过逆天灵植。静姝来此,可是为了机缘?”
“自然。”一开始来此,便是为了异象而来,后来径直涉足险地,虽是为了躲开魁向白,但也包含着寻找机缘的目的。
“那向白陪静姝一道吧,说不定此处也有魔修之物。”
陆静姝自然不会以为他的话,只是商量。
“随前辈高兴。”
二人一路查探,魁向白随意地问道,“静姝出自中原大陆,不知是何门派,师承何人?”
她面色淡然,“在下出自归元宗,师尊名讳,请恕不便告知。”
虽说此人行事不按常理,未必会惧怕远在归元宗的元婴修士,但震慑一二,也未尝不可。
“归元宗的元婴剑修,真是名师高徒,令师的剑气可谓惊人,静姝亦是不遑多让。”
陆静姝不予理睬,只淡淡道了声谢。
“咦?”她盯着两道石壁间的细缝,面带异色,细细打量一番,心中渐渐喜悦起来。
魁向白看了过来,“这是入口?”
“此处乃是灵气源头,应当是入口无误。”
这细缝被石壁上的枝叶遮挡,若非她仔细查探,恐怕会漏了过去。
“既然确定是入口,力气活便让向白来吧。”
陆静姝让到一侧,魁向白掌心聚起魔气,打向右侧的石壁。
“轰隆”一声,石壁寸寸断裂,露出一条宽敞的走道。
她抬脚往里走去,魁向白紧跟在身后,走出小半柱香的功夫,日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抬手扶住右侧的石壁,下一瞬却觉天旋地转,眼前景物已是大变。
不知是何原因,二人竟然被转送到一个单独的空间。
此处像是一座庙宇,神像坍塌,满目尘埃,庙中的石柱被生生削去半截,倒在地上。
陆静姝注意到,地上的神像乃是位女子,容颜绝色。
在神像周边三丈,设有禁制,那禁制极其恐怖,白光大现,不知是何时被布下的,到了今日竟仍是有效。
庙宇内皆是灵气,无一丝魔气掺杂,陆静姝眉心轻锁,思考着此处的异像。
魁向白同是好奇,这外荒沼泽魔地,竟有这样一处空间,而地上的女神像,更像是被禁锢在此处。
庙宇狭小,他打量几次并未发现其他,便迈步往门外走去。
便是此时,门外白光一现,将他与陆静姝同时吞没。
陆静姝睁开眼,二人已经不在庙宇之内,而是被困在一间密室当中。地上有几具修士骨骸,有魔修亦有道修,看样子是被困死在此处的。
她挑拣了一番储物袋,将还能使用的灵石法器收起,看得魁向白嘴角一阵抽搐。
“静姝可想出什么了?”
“前辈修为在我之上,经验阅历亦比我深厚,想来见解更加独到。”
魁向白看着地上的骨骸,沉声道,“依我所看,这密室没有任何出口。若是道修被困,唯有修炼至飞升,引动天雷,才有出去的可能。至于魔修么……”
见他难得一脸深沉,陆静姝焦虑的情绪更甚几分。
不必他说,作为阵法师,方才在庙宇中,她已见识过那凌厉的禁制。再加上方才白光一闪而逝之际,其上隐现的复杂阵纹,绝非太元界的修士所为。
陆静姝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机缘未得,却与一堆尸骸困在一起。唯一活着的人修,竟还是个处心积虑之人。
落到此处,魁向白也是料想不到,他虽喜爱美色,于长生大道却更是执着。原本陷入此地,应当十分恼怒才是,可见陆静姝一脸哀色,劣根性又起。
“看来你我二人真是天生一对,竟要死在一处。”
见他眼中意味深长,她冷笑一声,“家师共赐我两枚符隶,前辈若想早死早超生,在下不介意送你一程。”
魁向白笑意一顿,黑着脸道,“你倒真是狠心。”
陆静姝取出泪隐,扔在他面前,“在下虽然愚钝,却也不是全傻。此物想来是被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你们如何能找得到我。”
他手心一转,泪隐落在手中,魔气划过,钗头的温玉自行脱落下来,碎作些许粉末,随后石室中异香四溢。
“此为追踪粉,乃是我一女奴所献。对于得到你的意图,向白从不否认。”
见他坦然承认,陆静姝反倒觉得顺眼了些,“承蒙抬爱,在下早已心有所属。”
魁向白眉头轻挑,“哦?不知是何人,竟值得静姝另眼相看。”
陆静姝看着一室墙壁,目光不知落在何方,“他出尘绝世,修为实力远在我之上,非我所能觊觎,说到底不过一场空相思。”
魁向白见她侧脸落寞,心中妒意燃烧,不甘道,“既如此,静姝何不弃他从我,若你愿意,向白可为你散去所有女奴。便是乐涵,只要你给我些时间,我也能将婚事退却。”
陆静姝轻笑,眉眼如画,“你我道魔有别,他日若是飞升,你去魔界,我却到灵界。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来如是。”
在她看来,魁向白对她的心思,不过猎艳而已。与她对沈离的情意,却是全然不同的。
如此一来,倒也好,若真是欠下情债,反尔不妙。
魁向白还欲再说,墙上灵光一闪,显出一位女子身形,云容月貌,宫装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