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涵见到来人,面上大喜,“是的,大伯,她便是陆静姝。三叔陨落在外,与她定然脱不了关系。”
陆静姝闻言挑眉,她金丹初成,任谁都瞧得出来气息不稳,那乐三叔死时已是金丹修为,哪里是她斗得过的。
不过话说回来,乐三叔确实是死于她手,乐涵此话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男修打量着陆静姝,见她金丹气息外露,显然是刚刚结丹不久。也不知此女在秘境中得了什么机缘,竟能一举结丹。
“当年天魔令争夺赛,陆道友使得一手好阵法,毁了我乐氏流光。其后乐三前去追你,竟也一去不复返。不知道友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她如今结成金丹,心境已非当年可比,面对他的质问,也不曾露怯,“乐道友此话,在下听不明白。争夺赛上生死不论,在下饶过乐流光性命,已是手下留情。他后来之事,更是与在下无关。至于乐三道友,在下不曾见过。”
“你说谎,流光的伤就是你害的,还有三叔,定然也是死在你的手里。”乐涵声嘶力竭,冲动地指控着她。
陆静姝瞥了她一眼,目中不悦,金丹气息更是外露。
男修挡在乐涵身前,对着陆静姝道,“话虽如此,可我乐氏两位修士,一伤一死,皆与道友脱不了关系。烦请陆道友随我回去,向家主请罪。”
她冷笑一声,“请罪?乐氏好大的架子。”
话说到这里,双方已是不得不开打的阵势。
陆静姝金丹初成,自然是弱势,她心中想着,借助白毛或许能逃出外荒。
二人气势外露,筑基修士早已退散开去,就连乐涵也受不住威压,被男修推远。
魁向白远远看着,心中纠结,不知是否该去助她一臂之力。
良久,他收回目光,转身往魁都飞去。
陆静姝面沉似水,即便她也是金丹修士,但与金丹后期相比仍是天壤之别。
不过数招,她便有些招架不住,结成金丹之后,雷木剑便发挥不了多大的威势。
迷天镜虽是法宝,可若要困住金丹后期,仍是痴人说梦。
倒是男修微微诧异,想不到这刚刚结成金丹的女修,不仅灵力充沛,法宝更是厉害。
可惜是件灵物,若非如此,收为己用,倒是一大助力。
正当她节节败退之际,另一道金丹威压逼近,气势毫不弱于男修。
她抬眼望去,来人竟是路藏凌,短短数十年,他竟从金丹初期突破至后期。不由感叹,机缘之事,神秘难测。
路藏凌使得仍是算盘,隔开二人,将陆静姝护在身后,径直与男修缠斗起来。
三位金丹混战之地,地动山摇也不为过,神识范围内,已无筑基修士逗留。倒是不远处,有几位金丹修士停留观望,不知是否打着捡便宜的心思。
她沉吟一番,手中灵符扣了回去,此地金丹众多,若是轻易露富,难免招来无尽祸端。
路藏凌与男修打得昏天暗地,不分上下,待二人都受了些轻伤,陆静姝祭出白毛,带着他往外飞去。
男修沉着脸,迅速追了上去,一前一后,很快飞出天魔境范围。
待飞至西北方向,四周皆是荒原废墟,陆静姝刚刚松了口气,另一道骇人威压陡然升起。
她与路藏凌对视一眼,目中皆是不可置信,缘何会有元婴修士追击?
元婴一出,转瞬便拦在二人身前,他目光打量一圈,停在陆静姝身上。
“你便是伤了流光的女修?”
她眉头紧蹙,抱拳一礼,“前辈误会了,云台之上,晚辈并未做过任何手脚。他缘何受伤,晚辈亦不知晓。”
“哼,巧言令色!我儿因你修为尽失,成了废人,你便得用一身道途来还!”元婴修士冷哼一声,出手毫不留情。
原来竟是乐流光的父亲突破元婴,出关后亲自追来。
她睁大眼睛,灵符已扣在手心,却见一旁的路藏凌扔出一物,护在她身前。
“藏凌道友!”她惊呼一声,同时灵符甩出,元婴剑气凌厉而出。
路藏凌口吐鲜血,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地倒下,陆静姝慌乱地将其扶住,驾驭白毛飞出外荒。
不知晓那道剑气能否拦住身后二人,她胸口沉闷,望着路藏凌脸色苍白,魔气羸弱。
一日过后,待身后再无追兵,她才寻了一处山坳停下,小心布下隐匿阵法。
“藏凌道友,你可好些了?”此话问得多余,便是金丹后期修士,受了元婴全力一击,又如何能够活命。
路藏凌睁开眼睛,安慰地笑了笑,“你莫要担心,我已能汇聚少量魔气,应当还能再撑一阵子。”
话落,口中一阵止不住的巨咳,陆静姝手足无措,若是道修,她尚能输入灵力相抚。
可对方偏偏是魔修,注入灵力与杀他无异。
“你为何要救我?”她神色复杂难言。
路藏凌笑笑,“我哪里晓得你会有那样的灵符,若是早点知道,也不会替你挡下。”
陆静姝摇摇头,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你究竟是谁?”
路藏凌沉默许久,低低说道,“你大约是猜到了吧,我本名陆端,出自归元宗奇阵峰,娶妻柳絮。”
陆静姝踉跄几步,跌倒在地,满面冰凉却不自知。
陆端……
难怪他初见时便如此怪异。
难怪他时时照拂,事事关怀。
难怪他长得与自己颇为相似。
陆静姝心头似压了座山峰,又疼又沉,快要喘不过气来。
“姝儿…”陆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她抬起头来,见陆端一脸灰败,忙凑近道,“爹,你没事吧?”
听她唤了声“爹”,陆端当即笑开,满足地连连点头,应道,“爹没事,你别担心。”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端长叹一声,目中苦涩,“我出身道家正统,却遭同门陷害,沦为魔修。便是见了你,我又有何脸面,承认自己是陆端呢。”
陆静姝眼泪扑簌簌落下,问道,“陷害爹的人,可是赵季华?”
“你去查了?”他眼中一紧,追问道,“他可有迫害你?”
陆静姝按住他颤抖的身子,安慰道,“没有,我练气时杀了他的后辈,所以被他追杀,不过仍是被我逃了出来。”
陆端放下心来,“那便好,如今你已是金丹修士,又有灵蝉纱在手,只要小心些,料他也认不出你。”
“爹爹可能与我说说当年之事?”
陆端长叹一声,点点头,靠在树上,缓缓道来。<>